川普竟抱怨：WTO对美国没用

11月27日，WTO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在WTO第十一届部长级会议开幕两周前召开发布会。

　　2017年是近5年来全球贸易增长首次同全球经济增速持平的一年，2017年也是特朗普政府秉持“美国优先”并高举单边主义贸易大旗，同世界贸易组织(WTO)“杠上”的一年。

　　12月10日~13日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的世贸组织(WTO)第十一届部长级会议开幕前夕，美国方面在准备草案期间拒绝在最终公报中使用“多边贸易体制的中心地位”和“支持发展必要性”等字眼，且仍在抵制WTO上诉机制启动法官候选人遴选程序。

　　中国商务部发言人高峰表示，中方希望，在此次会议上继续与广大成员，尤其是发展中成员一道，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和世贸组织规则的权威性和有效性，共同为国际贸易的繁荣营造稳定、透明、可预期的环境。

　　2017年全球贸易好转美国却高举“美国优先”

　　从数据上看，2017年全球贸易增长出现拐点，WTO此前宣布将2017年全球贸易增长预测从2.4%上调至3.6%，这是五年内全球贸易增速首次同全球经济增速持平的一年，同时2018年全球贸易增长将达到3.2%，增长区间为1.4%至4.4%，全球GDP增速将维持在2.8%。全球贸易增长的原因在于亚洲区域内贸易复苏以及北美在2016年后的需求回弹。

　　然而WTO也指出，在贸易复苏的同时也要看到仍有实质性风险可能造成全球贸易水平下滑，比如贸易保护主义言论成为贸易限制措施，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令人担忧，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等等。虽然WTO没有指明谁在发出“贸易保护主义言论”，但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对于坚持“美国优先”且自上台之后就质疑WTO多边体系的特朗普政府的委婉警告。就2017年对贸易保护措施的统计来看，这种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贸易信用保险公司裕利安怡的最新报告显示，金融、贸易等领域的保护主义以及地缘政治因素恐将遏制贸易增长势头。目前全球已出台大量贸易保护主义措施，且还在不断涌现：预计今年出台400多项新的贸易保护措施，略低于2016年的数字。

　　该报告指出，其中，美国正在迅速加筑其贸易壁垒：2017年截至11月，已出台87项贸易保护措施，超过了2016年(84项)和2015年(86项)的全年总量。相关措施在2017年主要针对两个国家，中国(占20%)和加拿大(占18%)，2016年两者比率分别为10%和12%。考虑到美国作为终端消费者占全球私人消费的30%，这种保护主义的趋势尤其值得关注。

　　在上台后，特朗普坚持了他在美国大选期间的一贯表态，着手于降低WTO对美国贸易的影响程度，并更多使用单边/双边主义手段来应对贸易问题；近期美国商务部绕过WTO，对自中国进口的通用铝合金板发起的“自主”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即“双反”调查)就被WTO以及不少成员视为“美国进一步迈向贸易单边主义”的信号。

　　希望绕过WTO的特朗普政府认为当前的WTO出现了两大缺陷：其一，WTO系统已经无法维护美国的贸易权益，其二，WTO系统不受美国控制，且透明度存疑。

　　特朗普在最近接受美国电视采访时再次表示：“我们在WTO输掉了所有的案子，几乎所有的案子。”

　　“WTO对任何人都有利，就是对我们没有。”特朗普抱怨道，“他们占美国便宜到了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不过目前的研究数据并不支持特朗普的抱怨。根据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WTO问题研究专家克里斯蒂娜o戴维斯的研究，与特朗普政府青睐的双边政治压力相比，WTO争端解决机制在消除贸易壁垒方面更加有效。

　　该研究发现，美国政府通过WTO争端解决机制申诉的贸易壁垒有76%得到解决，而美国在WTO以外与其他国家进行的贸易壁垒谈判只有53%得到解决。

　　想让WTO上诉机构瘫痪

　　在今年7月的WTO总理事会上，美国政府代表就表示，WTO必须注意自己的体制性问题，且必须在第11届部长级会议上启动对WTO的系统性改革谈判。其中一个重要的改革方向就指向WTO的透明度问题。

　　从今年8月底起，美国就在通过阻挠WTO争端解决机构(DSB)上诉机构启动法官候选人甄选程序的方式表达不满，而鉴于此甄选程序必须得到WTO所有成员的一致认同才可启动，除非WTO改变规则，美方此举很有可能让WTO最重要的仲裁功能出现事实上的瘫痪。

　　具体而言，通常WTO配有7名上诉法官，这样每项上诉裁决都可以由3名法官作出，然而在目前2名法官已经离职、1名即将于12月离职的情况下，该上诉机构只剩下4名法官运作(最低人数要求为3人，目前仅多出1人)，而贸易争端案件却越积越多，这严重影响了WTO作为多边贸易协调和仲裁机制的运作效率。

　　需要指出的是，除非任命新的上诉机构法官，否则案件处理严重拖延将不可避免。如果上诉机构下降到2名法官，则压根无法正式运作：按照规定，上诉机构所处理的每个案件至少需要3名法官。但即使是有4~5名法官，在实际中也会因为合法性问题，难以处理案件——考虑到不同的法律传统和体系，有些案件只有少数几个具有上述法律传统国家的法官才能做出决定。有学者指出在极端情况下，这可能会导致WTO争端解决机制的崩溃：两年后如果问题还得不到解决，上诉法官届时就只剩下一人了。

　　欧盟贸易委员马尔莫斯特姆(Cecilia Malmstrom)坦言：“他们提出了一些批评，现在正在阻挠上诉机构成员的任命。”

　　“虽然正在挟持着WTO，但是美国没有说明自己的要求。”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弗雷德(Caroline Freund)认为，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争端解决机制是WTO实际上运作的那一部分。”

　　迄今为止，美方也没有说出希望WTO如何进行具体改革。为此，各方都在忧虑之中期待莱特希泽在此次WTO部长级首次会议上的亮相，并看一看他带来的“WTO机构改革以及公平贸易政策”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