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乱已经偏离初衷 美国人为何如此愤怒？

因非裔美国人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之死而引发的、席捲全美的示威骚乱，早已不仅仅是为被害的弗洛伊德找回公平——执法过当致死的白人警官肖万（Derek Chauvin）已经遭到逮捕并以谋杀罪检控，如明尼苏达州长沃尔兹（Tim Waltz）所言，局势已经偏离初衷，与抗议弗洛伊德被警察致死已没有关联。

那么美国人如此愤怒的暴力示威所为何事？说到根本，还是美国社会长期存在的三大顽疾。

弗洛伊德不是第一个被白人警察杀害的黑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虽然奥巴马（Barack Obama）作为第一位非裔美国总统曾经主导白宫8年，但美国社会的种族矛盾并没有因此而有所缓解。

例如在奥巴马当政的最后一年，2016年7月美国再次发生严重的种族冲突。7月5日，巴吞鲁日市（Baton Rouge）的一个黑人小贩在一家便利店前兜售光碟时被两名白人警察打死。7月6日，明尼苏达州警察开枪打伤一名被盘查的黑人司机，后因失血过多死亡，死者母亲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所做错的就是身为黑人……我们知道很多黑人被杀。"这两起事件发生后，当时美国多地也出现抗议游行，数百人包围明尼苏达州州长官邸，甚至在外放火，高呼"没有正义就没有和平"。

结果2016年7月7日，达拉斯市举行抗议警察枪杀黑人活动时，一名退役非裔士兵袭击警察，造成5名警员丧生，而在袭击前，他曾表示要"杀死白人"。7月17日，巴吞鲁日市也发生警察遭枪击事件，造成3名警察死亡，凶手同样是一名退伍非裔军人。这名非裔退伍军人曾在社交媒体上宣称"人们应对明尼苏达州及巴吞鲁日市的白人警察枪杀黑人进行还击"。而2015年6月，美国南卡州查尔斯顿市的非裔卫理圣公会教堂发生血案，21岁的白人男子枪杀了9名黑人，并声称"想发起种族战争"。美国的种族矛盾由来已久，今天的情况并不特殊。

其实，在黑人作为奴隶被运到美国的那一刻，美国的种族矛盾就已经种下。一个是奴隶，一个是奴隶主，双方悬殊的地位造成了歧视的产生。虽然在林肯（Abraham Lincoln）时代黑人奴隶获得解放，逐渐取得与白人平等的地位；并在1960年代小马丁路德金等人的民权运动努力下，成功在制度层面争取到与白人同等的公民待遇，但是美国黑人的生存状况一直较差，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长期处在社会最底层，并且犯罪率远高于其他族群，这让白人对黑人的歧视延续至今，很难消除。

黑人的生存状态不改变，种族歧视、种族矛盾就很难改变。美国政府有能力通过特殊的政策，改变非裔美国人的生活水平吗？可能性几乎为零，崇尚自由的美国，政府能做的有限。黑人自身也有问题，如美国黑人家庭单亲率超过65%，不重视教育，并且以13%的人口创造了美国50%的犯罪。要黑人短时间内改变自身的作风，同样可能性几乎为零。问题无法解决，种族歧视、种族矛盾将长期存在，这是美国的宿命。

美国的第二个顽疾是警察滥用暴力，经常开枪杀人，这是引发种族矛盾的主要导火索。欧洲也有不少黑人，但很少有英国或法国白人警察滥杀黑人的情况。相对来说欧洲警察执法时比较克制，有底线，不会像美国警察那样滥权开枪杀人。据全球数据研究公司Statista实时公布的最新数据，2020年的前5个月美国因为警察暴力执法而死亡的人数已有228人。

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2019年8月刊登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的一份新研究发现，年龄在25岁至29岁之间的各种族男性中，被"美国警察杀害"是继癌症、心脏病、自杀和吸毒等因素之后的第六大死因。其中，少数族裔是美国警察暴力执法的最大受害者。

与此同时，开枪杀人的警察却很少遭到起诉，更不用说受到刑事处罚。美国警察执法时有绝对权威，并且美国法律似乎也倾向于维护警察的权威。杀害弗洛伊德的警察肖万被以谋杀罪起诉，是因为肖万的过失太明显，弗洛伊德并没有反抗警察，并且民众拍摄的视频证据没有模煳空间。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少数，在大多数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法庭多数还是采信警方的证词，所以很多开枪杀人的警察被无罪释放。

警察的生命权必须受到保护，这似乎是美国社会的一种信条。任何有可能威胁警察生命的举动，都可以让警察合理的开枪射击，即使这只是警察的危险想象。不少黑人青年因为白人警察的危险想象——怀疑有枪，被射杀在枪口下，很多美国电影都反映了这种无奈的状况。美国警察滥权杀人的不正常状态，能够改变吗？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美国警察很容易受到生命威胁。

这就要说到美国的第三大顽疾，枪支氾滥。正是因为美国几乎人人有枪，才让警察处在随时可能被犯罪分子杀害的恐怖状态中。而这种恐怖状态，增加了美国警察开枪的可能，也让法庭更多的考虑维护警察的执法权威，希望以此震慑犯罪。

因为枪支氾滥，美国已经发生了无数起枪击案的悲剧，很多学生、无辜的人倒在暴徒的枪口下。报道显示，美国每年死于枪击的人数超过万人，高峰时超过3万人。其中，有数十名警察被犯罪分子杀害，同时每年有数百名美国民众倒在警察的枪口下。可以说，枪支氾滥让所有美国人（包括警察）都处在随时可被射杀的危险中，加剧了美国社会的警察滥权、警民矛盾和种族矛盾。

但美国可能禁枪吗？不可能。便是退而求其次，在每次枪击案后讨论控枪的可能，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持枪已经被美国人冠上"天赋人权"的地位，受到宪法的保护，任何美国政府都没有足够民意支持和资源去侵犯人民的"天赋人权"，所以美国人只能与氾滥的枪支相伴而生。

禁枪不可能，控枪又太难，警察的生命便持续受到枪支威胁，警察也就必然会陷入滥权开枪杀人的现实，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美国种族矛盾难以调和，甚至不断加剧，让整个美国社会陷入"过度执法致死-抗议-矛盾加深-更滥杀-更抗议-更种族矛盾"的恶性循环。

虽然此次大规模示威骚乱与美国疫情失控导致失业率大增有关，但从根源上说还是以上所说的三大无解难题，在持续推动美国社会不定期的陷入骚乱。一方面，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发达的国家，但另一方面，美国也无力解决自身存在的种族歧视、警察滥权、枪支氾滥等顽疾，这就是强大又脆弱的美国，摧毁美国的只能是美国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