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析拆分Facebook有多复杂

Facebook的CEO扎克伯格称该公司公平竞争。图片摄于2015年。图片来源：JOSH EDELSON/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据Facebook Inc.(FB)现任和前员工以及科技行业专家表示，拆分该公司将是困难且成本高昂的，但并非不可能。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简称FTC)和46个州的总检察长在周三单独提起的反垄断诉讼中表示，如果发现Facebook的行为非法，他们将试图让该公司剥离Instagram和WhatsApp。

如果这一努力成功，将与Standard Oil和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 Inc., T)一道成为史上最大的分拆案之一。但是拆分也将是复杂的，除了法律纠葛之外，工程工作可能也需要做上几年。

在FTC提起诉讼前几个月，Facebook在一份简报文件中称，剥离这些应用程序是“完全不可能的”，称剥离这些应用程序将导致产品减少，用户数据的安全性降低，并带来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多余支出。

在周三发给员工的一份通知中，Facebook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表示，这些诉讼需要数年时间才能结案，并表示他相信公司将在法庭上获胜。

他写道：“我们对Instagram和WhatsApp的收购极大地改善了这些服务，帮助它们接触到更多的人。我们努力竞争，我们公平竞争。我为此感到自豪。”

Facebook在2012年以10亿美元收购了图片分享应用Instagram。图片来源：JEENAH MOON/BLOOMBERG NEWS

很难拆分该公司的部分原因在于，扎克伯格近年来努力将Facebook的应用软件家族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表示，这些应用程序使公司能够更好地为用户服务。

批评人士称，这些调整以及将产品品牌统一到Facebook名下的举措，是在预先防范法院下令拆分。Facebook则表示，这些调整是对产品的改进。

扎克伯格在2月份的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一切都已经非常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不过是在表面之下的结合，使用这些应用的人可能感觉不到。”

其他人表示，如果政府获胜，剥离Facebook资产的技术挑战将是困难的，但可以克服。

FTC前技术专家苏丹尼(Ashkan Soltani)表示：“今天就能做到吗？不行。”不过他也表示：“软件是模块化的，容易拆分。我认为情况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可怕。”

一位熟悉该公司想法的人士周三不予回应有关分拆将实际如何进行的问题，称此类假设性命题是 "本末倒置"。

据现任和前任员工的说法，把Instagram和WhatsApp剥离出去将构成迥异的挑战。

自从Facebook在2012年以10亿美元收购Instagram以来，该照片分享应用与Facebook核心平台已经或明或暗地交织在一起。

公司算法将Instagram用户的身份和偏好与他们的Facebook账户联系起来，广告会在Facebook认为更适合触达广告客户目标受众的平台上展示，广告客户通常会为无论是哪个平台上的展现量而付费。在后端，员工常常在这个两个平台之间切换；两者共享数据中心、一些工程工具以及重叠的内容审核系统。

“听起来或许很夸张，但我认为这将是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软件工程挑战之一，”Instagram的一位前工程师表示。“在后端，这两款应用的互相依赖程度极深。"

Facebook前安全主管斯塔莫斯称，分拆Instagram可能需要数年时间，但也有其他可能的方式。图片摄于2017年。图片来源：STEVE MARCUS/REUTERS

Facebook前安全主管斯塔莫斯(Alex Stamos)称，分拆Instagram可能需要数年时间。他表示：“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唯一选择。”他还称，政府可以寻求以这样一种方式让Instagram与Facebook分离，即让该业务运营独立的广告、政策和产品团队，但同时能继续从Facebook获得一些后端支持。

Instagram一旦独立运作，立即就会成为Facebook的有力竞争对手。根据分析师的估计，该平台在Facebook 700亿美元左右年广告收入中约占150亿美元，在该公司预期的增长中占更大比例。

Facebook不单独公布Instagram和WhatsApp的财务业绩。

Facebook的一位前工程师及其他知情人士称，从前端看分拆WhatsApp会更容易些，但后端则比较困难。

WhatsApp在Facebook的基础设施上运行，并在2014年归入该公司麾下后大幅扩展了各项功能。但WhatsApp的加密及其它功能长期以来一直阻碍其像Instagram那样融入Facebook，WhatsApp的加密功能通常使得发送者和接受者以外的其他人无法读取通讯内容。

去年，在WhatsApp上引入广告的计划被搁置，原因是WhatsApp高管对此抵制，并且在这个基本上加密的平台上部署Facebook挖掘大量数据的技术存在障碍。把WhatsApp的语音通话等功能与Facebook自身在Messenger应用中的通话技术进行整合还没有实施。

扎克伯格在2月份的电话会议上表示：“没有真正理由解释这些为什么需要不同，但从历史上看，我们并没有对这一层面进行标准化，”他指的是这些产品不同的技术。

由于WhatsApp并没有对Facebook的利润做出较大贡献，剥离出去的话对Facebook业务的直接影响将较小。

据上述熟悉Facebook想法的人士称，如果Facebook败诉，政府在1998年对微软(Microsoft Co., MSFT)提起的反垄断诉讼或许可以作为先例。这位知情人士说，政府当初赢得了那桩主张存在不利于竞争行为的官司，但法院最终没有拆分微软。

法律专家表示，如果反垄断案胜诉，强行分离Facebook、Instagram和WhatsApp并不是唯一的潜在结果，不过他们称，诉讼的框架似乎包含这种可能性。

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Columbia Law School)教授、大型科技公司的批评者Tim Wu表示：“基于一系列收购的案件有一个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补救措施显而易见。”Wu主张拆分Facebook。不过他也表示：“还得法官认为这是一个好的补救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