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俄罗斯的新制裁并非一枪毙命

资料图片：2020年11月，俄罗斯莫斯科，汽车驶过莫斯科河和克里姆林宫中间的道路。REUTERS/Maxim Shemetov

美国对俄罗斯祭出新的制裁措施，各地金融市场大多不以为意，但这些掐住俄罗斯主要融资管道--卢布债券市场--的举措已经某种程度而言走上不归路，恐将带来极为深远的后果。

俄罗斯卢布兑美元周四一度大跌多达2%，之后已经扳回跌幅，可望创下今年以来最佳周线表现。俄罗斯在本地及国际市场发行的债券收益率也已经下跌。

这样的市场反应显示，美国禁止美国投资人买进新的俄罗斯卢布债券(OFZ)，对于应付制裁风险已有多年的市场而言，只不过又是一个烦恼而已。

投资者原本担心“核”选项，如彻底禁止美国企业购买以卢布计价的俄罗斯主权债，或将俄罗斯隔绝在国际资金转账系统之外。将来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就目前而言，美国基金可以在二级市场购买此类债券，大部分企业已经这样做了。

但很多人警告称，美国的行动是之前针对个人和俄罗斯美元债务制裁的升级。

“这并不是针对少数官员或默默无闻的黑名单公司的新一轮政治制裁，”咨询机构TS Lombard和资深俄罗斯观察人士的董事总经理Christopher Granville称。

“这一次他们实质上实施了金融制裁，意在通过上调借款成本和削弱卢布来打击俄罗斯。”

Granville认为，这将导致俄罗斯利率较没有制裁的情况下高50个基点。

事实上，摩根士丹利和摩根大通等银行现在认为，俄央行4月23日会议加息50个基点的可能性高于预期，这可能会损害俄罗斯经济在2021年预计反弹4%的力度。

外国投资者已经将俄罗斯公债持仓降至六年低点，其中美国投资者持有总额的近7%。根据今年俄罗斯公债预期发售额370亿美元(2.8万亿卢布)来推算，美国买家退出将减少26亿美元的需求。

不过这是个极端的数字，而且没有考虑二级市场的购买。

俄罗斯的银行也能吸收过剩债券。但这可能会降低市场流动性--俄罗斯投资者购买债券主要是为了持有--而收益率应该至少会小幅上升。

缓慢破坏

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相比，俄罗斯有更强的实力来承受这些打击。自2014年油价暴跌和因吞并克里米亚而遭受第一波制裁的双重打击以来，俄罗斯建起了如堡垒般的防御。

俄罗斯的债务与GDP比率约为20%，不到美国的五分之一。

制裁带来的风险在于，经济可能长期受到侵蚀，以及俄罗斯在国际市场上的存在被弱化，而这些情形即将显现。

“制裁造成了缓慢的破坏，”对冲基金Promeritum Asset Management联合创始人Pavel Mamai说，“每一次单独制裁都不会造成重大伤害，但这种趋势会。俄罗斯正日渐被边缘化。”

2019年的制裁使得未来俄罗斯的美元债务不再符合纳入主要债券指数的资格，例如摩根大通的全球新兴市场债券指数。摩根大通可能也将把俄罗斯新发行的公债排除在外；该公司旗下有多项颇受市场欢迎的新兴债券指标。

这意味着追踪相关指数、或用它们来衡量资产表现的投资者不会有什么动力购买俄罗斯公债。

俄罗斯债券在摩根大通公司债指数中占比4.2%，低于2013年的5.6%。随着许多大型俄罗斯公司和银行被禁止进入美元债券市场，这一份额将进一步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