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岁女教授当选美反垄断主席 科技巨头血压飙升

The Biden administration’s designation of @linamkhan as Chair of the 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is tremendous news. Lina brings deep knowledge and expertise to this role and will be a fearless champion for consumers. https://t.co/5D0LUQZrtN

— Elizabeth Warren (@SenWarren) June 15, 2021

　　Lina Khan(莉娜·汗)正式被任命为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FTC）主席。

　　对莉娜·汗的任命有点突然——她刚刚当选委员就升任了主席，两次任命中间只隔了几个小时。

　　而且被选为FTC五人委员会成员已经很不简单了，参议院投票69-28，直接了当当选。

　　FTC前主席William Kovacic对媒体表示，回顾FTC早期和现代的历史，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委员一职刚刚经过参议院确认，白宫立刻指定其为主席。

　　而且汗仅仅32岁，她将成为FTC史上最年轻的主席，但是年纪轻轻，难以服众。

　　一些共和党人甚至准备对这一任命进行质询，他们很有意见，比如，参议院商务委员会参议员Mike Lee早就直言：莉娜·汗缺少担任主席一职的经验，另外，她的反垄断观点太过激进。

　　但从这少有的提拔中也可以看出，拜登的反垄断态度有多坚决。

一篇论文一战成名

　　莉娜·汗，32岁，目前是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研究领域宪法、法规、公共政策、知识产权和技术，主攻反垄断和竞争法。

　　由于在联邦政府的工作，目前汗的教学工作暂停，官网页面显示“休假”，而2021年春季学期，她还开设了两门课程：Antimonopoly Reading Group（反垄断读书会）和The Law of Infrastructure Industries（基础设施产业法）。

　　莉娜·汗生于伦敦，父母都是巴基斯坦人，11岁时她和父母移居美国。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常常“文出惊人”，撰写的多篇文章都对科技界引起了不小的影响。

　　汗大学就读于威廉姆斯学院，在那期间她写了一篇论文，是关于极权主义研究者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的。

　　2010年，从威廉姆斯学院毕业后，汗去了智库New America Foundation，为开放市场项目做反垄断研究。

　　2017年，她获得耶鲁大学法学院的法律博士学位。

　　而让她一炮而红的，是2017年她写的一篇论文 Amazon’s Antitrust Paradox（亚马逊的反垄断悖论），当时发表在在耶鲁大学的Yale Law Journal上，这篇文章在美国法律界和商界产生了重大影响，《纽约时报》称其“重构了数十年的垄断法”。

　　这篇文章中写道，尽管亚马逊取得了惊人的增长，但它的利润微薄，只能选择低于成本的价格，进行广泛扩张。通过这一战略，该公司已经将自己定位在电子商务的中心，并且现在已经成为许多依赖它的其他业务的基础设施。这家公司的结构和行为的一些因素带来了反竞争的顾虑，然而它却逃过了反垄断审查。

　　文章还提到将价格作为反竞争行为的主要衡量标准，不足以衡量某些公司的市场力量，尤其是大型科技公司及其平台。

　　最后，文章还提到了要“恢复传统的反托拉斯和竞争政策原则或适用共同的承运人义务和责任”。

　　汗还曾担任众议院司法部反垄断小组委员会(House Judiciary anti subcommittee)调查科技巨头市场力量项目的助手。该委员会去年结束了对谷歌、苹果、亚马逊和Facebook的调查。

　　莉娜·汗是这一调查小组报告的作者之一。报告指责科技公司滥用其在数字经济中的“守门人角色”，指责他们在这一过程中侵蚀创新精神、创业精神，侵犯隐私和剥夺消费者的选择。报告还包括了一系列关于反垄断法改革的建议。

　　她还曾担任FTC专员Rohit Chopra的法律顾问。另外还曾在开放市场研究所（Open Markets Institute）工作。

　　在莉娜·汗的确认听证会上，她告诉立法者，反垄断执法者需要审查大型科技公司对数字市场的权力，无论是应用程序商店还是在线新闻领域。

　　她指出，苹果和谷歌在移动设备上的应用商店中占据主导地位。她还表示，苹果从一些开发人员的收入中抽取30%这样的做法，相当不合理。

FTC是个什么存在

　　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是美国反垄断主管机构，成立于1914年，职责是保护消费者免受劣质商品、虚假广告、消费欺诈的伤害。

　　FTC的战略目标有三：1、 保护消费者 2、 规范竞争关系 3、 提高组织绩效

　　FTC是唯一一个在经济领域内同时进行消费者保护和竞争管辖的联邦机构。

　　FTC追求强力和高效的执法，通过和联邦、州一级的立法机关，以及美国政府和国际政府机构共享专业知识来加强消费者权益保护。

　　FTC 致力于通过防止反竞争、欺骗和不公平的商业行为来保护消费者，其途径是增强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促进公众对于商业竞争过程的了解，并在不给合法的商业活动带来不当负担的情况下实现这一目标。

　　FTC由五名委员领导，这些委员由总统任命并经参议院确认，任期七年。

　　委员不能全是一党成员，同一政党的成员不能超过三人。

　　总统指定一名委员为主席。

　　FTC的工作由消费者保护局、竞争局、经济发展局执行。

　　FTC权力很大。

　　美国国会通过设计出一套灵活且可渐进演化的机制，给予FTC非常广泛的一般监管权力，以允许其对消费者保护。

　　主要权力来源于《联邦贸易委员会法》第5条“禁止市场中不正当或欺诈性的行为”。

　　广泛的授权使FTC可以作出一系列影响消费者的行为，反过来这些行为也影响了新技术和商业模式的发展。

　　除了广泛的授权，FTC还有权选择调查对象，所以它的工作十分积极，平均每年有十多件调查案结案。

　　其中“互联网巨头”更是FTC的监管目标，可以说，几乎有名的互联网巨头都未能逃脱FTC的五指山。

　　比如：

　　2012年FTC就隐私问题与Facebook达成和解协议；

　　同年，FTC以谷歌违反了与政府达成的一项保护消费者数据的协议为由对谷歌进行了长达19个月的调查，最终双方宣布和解，FTC对谷歌公司作出2250万美元的罚款。

　　2014年，Snapchat因为照片发布的合规问题遭遇FTC调查。

　　2016年，FTC宣布对Uber进行调查，双方在2017年达成和解。

　　2018年，因为“剑桥分析”丑闻事件，FTC对Facebook进行二次调查，最终以和解结案，Facebook不得不支付50亿美元的罚款，这是FTC有史以来在隐私侵权方面最高金额罚单。

　　此外，在对互联网公司的“严密”监视下，2018年9月13日，FTC针对互联网巨头的听证会正式启动，会议讨论美国经济环境的竞争性是否减弱，以及反垄断机构对并购审查及反竞争行为的规制是否力有未逮。

　　当时的主席Joe Simons在听证会开始时表示，对更高集中度和竞争减少的担忧“值得认真考虑”。

　　2019年初，FTC宣布成立一个17人特别小组，监督科技行业，调查科技巨头的反竞争行为。

　　17人特别小组将就与科技相关的并购审查、调查、已完成科技交易的审查进行磋商。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显示出FTC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管日益收紧。

莉娜·汗、吴修铭到位了，还差谁？

　　川普时期，美国司法部和FTC对四大互联网巨头（谷歌、亚马逊、苹果和Facebook）进行了一年半的反垄断调查，并在去年先后对谷歌和Facebook提起反垄断诉讼。

　　当时就有专家预测，两届政府的执政风格和政策方向或许不会如外界想象的“截然不同”，甚至可能具有相当高的“一致性”。

　　比如，在反对硅谷垄断地位的问题上，民主党和共和党就目标一致，这对拜登的科技政策将有决定性影响。

　　果然，拜登政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两届政府政策方向的“高度一致性”。

　　今年3月，拜登完成了幕僚团队的组建，招了6名成员进入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其中包括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吴修铭(Tim Wu)，他将担任科技和市场竞争政策特别助理，将帮助拜登推进的工作包括“解决垄断和市场影响力问题”。

　　被称为“反垄断设计师”的吴修铭不仅著书撰文呼吁加强对大企业的反垄断监管，更呼吁分拆大企业，拜登把他直接招进白宫，未来，他的主张将会更加直接影响到总统的经济政策。

　　如今，另一个反垄断明星莉娜·汗被任命为FTC主席，这对科技行业来说是一次不小的“震动”，就像FTC前主席William E. Kovacic说的那样：“五年前，这些公司不知道她是谁，这相当于一个激进的局外人突然成为董事会主席，他们从来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我猜在过去24小时内，科技行业的焦虑程度急剧上升。”

　　对于吴修铭和莉娜·汗的任命，明尼苏达州民主党参议员Amy Klobuchar表示，“他们让蒂姆·吴和莉娜·汗参与进来，这表明他们真的想要认真对待这些问题。”

　　其实，除了这两个狠角色，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莉娜·汗的当选，FTC这一反垄断主管机构职位尘埃落定，但是司法部反垄断部门负责人的人选还没有定，而FTC要与司法部反垄断部门一起进行执法工作。

　　目前司法部这一职位最有力的候选人就是Jonathan Kanter，资深反垄断律师。

　　Kanter正在竞选司法部反垄断部门的负责人。他之前曾在FTC竞争局工作，经常在国会作证，还向FTC提供咨询。

　　Kanter希望将科技竞争的话题从普遍的法律共识中转移出来，即反垄断案件一定会给消费者带来经济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