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日的庭审中,涉嫌电汇诈骗和洗钱的中国富商郭文贵,被曝急欲将支持者的投资款全数转移到美国之外、逃避监管,为此还曾在电话会议中突然陷入暴怒、用粗鄙语言辱骂其手下亲信。
在前一日亮相的污点证人哈立德(Haithim Khaled)11日继续出庭作证。 哈立德曾在郭文贵的团队中担任财务高管,负责为郭文贵旗下机构复杂的法人架构开户,以及处理电汇转账等过程中所遇问题,在郭团队涉嫌从事洗钱活动的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哈立德在法庭上称,他早先曾经很信任郭文贵所宣称的“集资灭共”事业,但后来发现,支持者的投资款总在各种帐户里转来转去,没有用于此前所承诺的事项,因而产生了怀疑。 哈立德于2021年4月至5月间,将部分他所参与过的核心团队电话会议秘密录音。 录音内容后来成为检方指控郭文贵的重要证据。
根据前一日的证词,哈立德名下一间名为Crane的咨询公司,帮助郭团队代收了支持者用于投资“G-Club”会员项目的大量资金,共有超过1亿元。 根据哈立德提供的电话录音,核心团队会议的其中一个重点议题,就是要如何用既稳妥又安全的方式,将这些资金转移至用于发行“喜币”(H-Coin)的“喜交所”的关联账户内。
录制于2021年4月的一次会议音档显示,先前已认罪的郭文贵高级助理王雁平(Yvette Wang)建议不要将过于大笔的资金一次性转至基金账户。 王雁平在电话中说,“公司(指哈立德名下的Crane)成立不到半年,还没报税,就把全部营业额都拿走投到一个基金内,你说正常吗?” 她还表示,如此操作一旦被监管机构调查,后果你知道的。
证人录音档曝郭文贵洗钱心切,情绪失控痛骂其亲信助手王雁平。 图为郭文贵和王雁平庭审画像。 (美联社)
王雁平在会议中要求身在英国的在逃共犯余建明(William Je)帮助在郭文贵的“喜元”(H-Dollar)平台上开户,以购买加密货币的名义转账,并行使董事会流程,以便为该交易的合法性背书。 余建明则争辩,无论是直接转账至基金还是购买虚拟货币,都是可能引起怀疑的投资行为。
此时,一直在听会议的郭文贵突然无预警陷入失控状态,开始大声咆哮,用中文大叫“的东西”、“”,还陆续用河南方言爆出粗鄙语言辱骂两人,在他骂人时,还伴有物品碎裂的背景音。 王雁平则回嘴称“谁是?” 但语带委屈,口气软弱。 哈立德作证称,他在会议后回到曼哈顿上东区的办公室时,发现电视被砸坏了。
在郭文贵咆哮后,哈立德从2021年5月初起,曾多次在电话会议中向余建明等人抱怨,Crane只是个负责收钱转账的公司,不出售任何产品,也不参与投资项目。 根据美国的监管规定,哈立德名下公司只能向与 G-Club 有关的企业或法人实体转账,不能随便将投资者用于购买会员资格的资金随意用于投资。 与他对话的郭文贵之子郭强(Mileson Guo)表示,自己帐上的钱不能随便用,这规定是垃圾。 而此后在哈立德直接与郭文贵的对话中,郭则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必须把钱转到全球任意地方!”。
根据此后的会议录音,郭文贵要求团队将“G-club”会员费的投资主体,从1300余名购卡者个人,通过第三方委托等方式转移至由其高级亲信组成的“联盟委员会”,以解除投资限制。 而2021年5月6日的录音显示,郭文贵继续在洗钱方面大动脑筋。 由于美国的税率较高,郭文贵向律师请教,能否把“G-club”的钱先退给“联盟委员会”(而非投资者),然后将位于波多黎各的“G-Club”公司关闭,移至避税天堂英属维京群岛(BVI)后再重新接收投资。
根据录音,郭文贵曾强调,我们必须把所有钱都转出美国,因为“中共的黑手已经渗透进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