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军阀：拿500万美金来 立刻交出拉登

　　【万维读者网】打击行动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月，而美军收效甚微，结果令人失望。不过，最麻烦的可能要属和以善于见风使舵闻名的阿富汗军阀打交道了。在战争和内战中，阿富汗军阀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哪边赢了，他们就和哪边结盟。其中一个军阀因为至少跳槽6次而出名。


广州日报报道，一个月前，一个在法国流亡了四年的前阿富汗军阀突然回到白沙瓦，称可以把拉登交给美国人，还可以把塔利班搞垮。不过要先拿到500万美元的酬金、一部卫星电话和阿富汗纳格哈尔省的统治权。


而另外一些真正对阿富汗局势有影响力的军阀则希望来一场招标活动，看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10月26日被塔利班处决的著名反塔将领阿卜杜勒·哈克是阿富汗王国时期上流阶层家庭的后裔，曾组织地下抵抗力量英勇抗击苏军入侵。1985年在白宫的招待会上，里根总统盛赞哈克是“阿富汗自由战士中最勇敢的指挥官之一”。


哈克一直谴责伊斯兰极端主义，并主张教育妇女。他英语说得很好，也很喜欢喝可乐。“9·11”事件后，哈克放弃了在迪拜利润丰厚的进出口生意，来到巴基斯坦，试图说服一些军阀脱离塔利班，组成一个“和平阵线”。10月21日，他带着大笔美金，越过边境进入阿富汗。

塔利班花了5天时间找到了哈克，用两小时的时间审判他，然后以间谍罪将他处死。很多媒体猜测哈克接受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任命进入阿富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里根政府时期的国家安全顾问罗伯特·麦克法兰在哈克遇害前一直是他的非正式顾问，据麦克法兰透露，中情局不但没有给哈克任何支持，还拒绝了他要得到武器、直升飞机和电台的要求。中情局当时答应向哈克提供卫星电话，但哈克拒绝了，说他自己手头就有好几个。其实，中情局一直不太信任哈克，认为这个家伙太特立独行，自行其是。哈克被塔利班困在峡谷后，麦克法兰调动一切关系，才说服美军展开营救。不过当美军战斗机赶到峡谷时，哈克已经被抓住了。


哈克的悲剧在很大程度上向我们展示了阿富汗战争的复杂性和人们面临这样复杂的局势所容易犯的错误。打击行动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月，而美军收效甚微。美国原指望通过军事打击使塔利班众叛亲离，难以为继，最后在政治上倒台，但结果令人失望。担负着争取人心向背重任的美军轰炸机轻率地把炸弹误投到居民区和喀布尔的红十字会仓库中，后者装满了将提供给饥饿的阿富汗人民的食品和药品。另一方面，狡猾的塔利班知道美国人害怕再犯同样的错误，明目张胆地把坦克停在清真寺旁边，把医院用来当弹药库。五角大楼对塔利班的耐力感到吃惊，但很多人忘了，塔利班虽然是可怜的统治者，但也是愿死战到底的狂热派。


再“聪明”的炸弹也不能彻底打败这样的恶魔，而美军地面突击队10月21日进入阿富汗时遇到了“令人吃惊的迅速而组织得很好的抵抗”。找到本·拉丹或是推翻塔利班政权面临同样可怕的障碍：阿富汗的严冬，坑道满布的战场等等。不过，最麻烦的可能要属和以善于见风使舵闻名的阿富汗军阀打交道了。


贿赂比子弹更容易瓦解塔利班这一说法现在已经成了陈词滥调。退休的美国外交官、阿富汗问题专家麦克·威廉姆斯的名言是：“阿富汗的指挥官们天生爱财，任何人都可以收买他们。”或许吧，但退役的巴基斯坦情报部门头头哈米德将军就指出：“人们说你总是可以租用一个阿富汗人，但你永远也无法肯定你能拥有他们。”在漫长的反苏战争和阿富汗内战中，军阀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这一刻哪边赢了，他们就和哪边结盟。其中有一个军阀因为至少跳槽6次而出名；另外一个，人们开玩笑说他的忠诚是季节性的———在酷热难耐的夏季他脱离了南方的坎大哈，在严寒的冬季他又离开北方的喀布尔。


收买一个阿富汗军阀要求复杂的程序，冒冒失失地送上一口袋现金会被人当作一种侮辱。首先，必须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谈判———得喝上很多杯才会有个眉目。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对方有一份很好的、稳定的“工作”，比如统治某个省区。这件事经常还会要求有中间人。在流言满天飞的阿巴边境城市白沙瓦，这些权力经纪人们收益颇丰。


美国方面，负责确定收买对象的是中央情报局。不过上周哈克死后，他的朋友麦克法兰向媒体发牢骚，说中情局“一败涂地”。他透露：“这个机构情报工作的缺乏技巧令人吃惊。我在那找不到一个能说阿富汗方言的人，也没有一个分析家真正了解阿富汗的历史、部落文化和人际关系网络。”这一点已经被中情局承认，他们现在正积极招募相关的专家。

如果美国官员对那些突然跳出来声称会带来奇迹的阿富汗前部落酋长们感到怀疑，这并不奇怪。一个月以前，一个在法国流亡了四年的前阿富汗军阀突然回到白沙瓦，要求和美国政府“做一笔交易”。一位美国外交官透露说：“那个人在一天晚上10时左右打来电话，说他可以把拉登交给美国人，还可以把塔利班搞垮。不过听起来他真正关心的是先拿到500万美元的酬金、一部卫星电话和阿富汗纳格哈尔省的统治权。”

而另外一些真正对阿富汗局势有影响力的军阀则希望来一场招标活动，看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塔利班的汗卡尼将军可能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个残忍的战士，以对北方部族的“种族清洗”运动而闻名。汗卡尼过去一直担任塔利班政权负责前线事务和部落关系的部长；塔利班政权为了笼络他，最近提升他为阿富汗南部地区的军区司令，这使汗卡尼能够控制南部边境利润丰厚的毒品和偷渡贸易网络。不过，美国情报部门分析，汗卡尼所表现出来的伊斯兰极端主义立场是机会主义的，目的不过是获取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可以和各方面作交易的资本；一位熟识汗卡尼的联合国观察家也说：“如果机会合适，他极有可能出卖塔利班。他可以同时为敌对的双方工作，这是阿富汗人的方式。”


不过，很多有意向叛离塔利班的军阀面临着一个最基本的难题：向谁投诚。没有一个军阀胆敢公开地站到美国一方，而美国政府也绝不愿意公开地支持某一派军阀。美军轰炸开始之前，布什政府的国家安全顾问和许多国际问题专家都认为，在给塔利班提供一个政治上的选择之前就开始战争是不合适的。不过布什政府害怕国际社会的舆论支持会渐渐退潮，害怕再一次的恐怖袭击发生，匆忙开始了攻击行动。结果是，塔利班旗下许多潜在的投诚者都不得不团结在塔利班政权核心周围，抵御外来“侵略者”。


早些时候，一些流亡的阿富汗政客在白沙瓦组织了一次“和平统一大会”，希望建立一个反塔利班政府。结果应者寥寥，组织者不得不找来一些阿难民和白沙瓦的生意人坐满礼堂充门面。这次大会惟一吸引人的地方是流亡罗马的阿富汗前国王将派特使参加，但最后特使根本没有出现。西方外交官向媒体透露，87岁的老国王和他的“宫廷”根本就是一群“祸害”。

由于政治上的原因，美国对北方联盟的支持非常有限。新近成为美国同盟的巴基斯坦强烈反对北方联盟控制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并希望战争结束后由南方部族掌握阿富汗政权。北方联盟是由许多不同的部族结合成的，包括乌兹别克人、塔吉克人和土库曼人。北方联盟的一些军阀是思想严肃的军事领袖，就好像伊斯梅尔·可汗，总是身着白色长袍，极有领袖魅力，在上世纪90年代初混乱的阿富汗内战时期也尽量使他所统治的省区保持了一定的秩序。而另外一些，比如拉西德·多斯托姆将军，则可以被称为有虐待狂的怪物。上世纪80年代，多斯托姆曾是苏联控制下的喀布尔傀儡政权的秘密警察头子。在灵敏地嗅到了苏联人即将失势后，他组织起自己的队伍，在随之而来的内战中四处为恶。据当时居住在喀布尔的一位外科医生回忆，“他们蹂躏妇女和女孩，有些女人不堪痛苦，从五层高的楼上往下跳。”那个医生说，多斯托姆的人还割掉妇女的乳房，斩下女人的脚趾挂在头上炫耀。毫无疑问，没有人希望多斯托姆这样的人赢得阿富汗。


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请求美国在斋月停止空袭，并暗示继续空袭会导致巴基斯坦国内更多的动乱，甚至威胁到他的政权，可能使伊斯兰极端分子得到掌权的机会，不过，美英执意要继续开战。但不会有几个国家愿意向这个危险的国家派出地面部队，美国只有自己来做这件事了。这样的话，他们将进入一个地狱般的国度，那里有复杂的地形和千奇百怪的致命的疾病。


据说阿富汗的毒蛇和蜘蛛都非常危险，不过据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苏联老兵说，最危险的还是阿富汗抵抗战士。“你永远都不会感到安全，你随时都有可能被伏击。”一个老兵说，“阿富汗抵抗战士的危险之处在于，白天他们会对你很友好，很热情，但天一黑他们就会溜出去，拿起武器攻击你。”英国人19世纪时也曾在阿富汗遭受重创，他们总结出控制阿富汗的最好方法，是在远距离上通过代理人操纵局势。21世纪的今天，美国人可能得谨记前车之鉴，不过那就意味着要找到一些可以信赖的军阀，并保证这些人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