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骚扰”,是“对峙”还是“不必要的挑衅”?美国防部日前谴责伊朗国家武装力量“革命卫队”,于6日上午骚扰在霍尔木兹海峡附近航行的美国海军舰艇。然而到今天为止,事件经过细节仍然不明。
根据一些报道,当日上午,5艘伊朗快艇接近并骚扰3艘美国军舰,并发出要炸毁美舰的无线信号,但就在美艇准备开火时,伊朗快艇已经撤退。
据说,当时美军舰艇上的指挥官收到了疑似由伊朗快艇发出的无线电信号,有人用英语说道:“我就在你们身后,你们将会在几分钟后爆炸。”不过,一名美国海军官员说,难以确定该无线电信号是否来自伊朗快艇。
伊朗外交部称这是“普通”事件,并否认使用了威胁性语言。
如果说伊朗快艇的意图是要发起攻击,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因为这三艘美军舰艇的装备极其先进。
一、导弹巡洋舰“皇家港号”(USS Port Royal),载有6枚MK-46型鱼雷、2座MK-45 5英寸/54轻量舰炮、以及2套“密集阵”(Phalanx)近程武器系统。
二、导弹驱逐舰“哈柏号”(USS Hopper),载有6枚MK-46型鱼雷、1座5英寸轻量炮和2套“密集阵”(Phalanx)近程武器系统。
三、导弹护卫舰“英格拉罕号”(USS Ingraham),载有1座3英寸/62 轻量炮、6枚MK-46型鱼雷、1套“密集阵”(Phalanx)近程武器系统和机关炮等。
据华盛顿的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分析,伊朗革命卫队的海军至少拥有40艘巡逻艇、和10艘配备了C-802型反舰导弹的Houdong级巡逻艇。但至于是哪里种快艇接近了美国军舰,目前并不清楚。
事发翌日,美国海军第五舰队司令柯斯葛雷夫上将(Kevin J.Cosgriff)在视频会议上回答了媒体提问。彭博新闻社记者问:“很多人也许都会不解,如此大型和装备精良的美国军舰,为何会惧怕5艘小型快艇。请您大致介绍一下,这些快艇能够对美军舰艇造成何种损伤。它们是否装备了鱼雷等反舰导弹?”
柯斯葛雷夫答道:“没有反舰导弹也没有鱼雷。我不认为美军第五舰队或者事件中的三艘美国军舰,会惧怕伊朗快艇。我方军舰当时是在正常情况下,穿越霍尔木兹海峡,并且在应对这次事件的时候,严格遵照了程序。当伊朗快艇持续它们的不当行为,我方舰艇也提高了警戒性。我不认为这是惧怕对方的表现。”
据他表示,伊朗快艇随后分成两队,绕到美军舰艇两旁,并做出“进攻性举动”,双方一度最接近的距离只有500米。
伊朗快艇在发出威胁性的无线信号后,向水中投下了疑似水雷的“白色箱状物体”。而美舰及时调整航向躲避,并通过无线电和鸣笛,向对方发出警告。由于对方无视警告,美舰准备开火自卫,但对方则突然调头返回伊朗水域。
根据美方公开的事发过程时间表,6日上午7时45分,5艘伊朗快艇向美军舰艇接近,其中2艘快艇径直朝“哈柏号”驶去,最接近时只有200米的距离。7时 47分,美军接到将被炸毁的威胁性无线信号。7时49分,伊快艇向水中投下了白色箱状物体,美军无法确定其中是否含有爆炸物。7时50分,“哈柏号”舰长下令将一门机关炮瞄准快艇,此时对方调头离去。
柯斯葛雷夫说,此前也曾发生过与伊朗海军遭遇的情况。此次事件共持续了不到30分钟。他又表示,美军舰艇当时距离伊朗领土至少有22公里,没有进入国际法规定的伊朗水域,而且美军舰艇升有国旗,当时是白天,因此能见度很好。
可是如果仔细分析柯斯葛雷夫的报告就会发现,事件的经过,也许并没有所说的这么严重。例如,他没有说伊朗快艇违反了国际航行法规,而且也没有给出具体事实,以支持关于伊朗快艇向美军做出“进攻性举动”的说法。
他只是说:“在我看来,伊朗快艇的行为是不必要的,没有考虑到航行的安全性,是不当的挑衅行为。”
他还表示,“我们和伊朗革命卫队及其海军,保持著经常性的互动。这些互动大多数情况下是正确的。我们对彼此的存在非常熟悉。在我上任的这段时间,我见过许多问题,不过大多数时间我们双方都相安无事。”
另外,柯斯葛雷夫也没有解释为何关于两军“对峙”的新闻,首先是由五角大楼以外的消息来源放出的。
无论如何,美国方面将这次事件视为严重事件。美国防长盖茨(Robert Gates)说这次事件令人担心,而柯斯葛雷夫则说伊朗存心“挑衅”。
不过一些分析家通过观察认为,美国高调处理这次事件,正值美国总统布什承诺协防以色列,两者时间这么近,似乎不是纯粹的巧合。布什日前在接受以色列电视台采访时承诺,若伊朗攻击以色列,美国将协助以色列进行防卫。在布什出访以色列前夕,美国媒体就大肆报道了3艘美军舰艇与5艘伊朗快艇遭遇的新闻。
也有分析家认为,伊朗国内存在一股反对与美国改善关系的强硬势力,他们可能会不惜引发军事冲突的代价,来阻止美伊关系升温。这种观点是有前车之鉴的。从2004至2005年,英国驻德黑兰大使馆曾多次向伊朗政府投诉,伊朗快艇过于接近英美联军舰艇。
事实上,波斯湾多年来一直是容易引发军事冲突的地方。
1987—1988年,美国海军展开“Operation Earnest Will”行动,任务是护送改升美国旗帜的科威特油轮。当时伊朗海军多次攻击商船,并在运输航道投放了水雷。其中,美军的护卫驱逐舰“罗伯茨号”(Samuel B Roberts)遭到重创。
两伊战争期间,1987年5月17日一架伊拉克战机发射了2枚飞鱼(Exocet)导弹,击中美国海军“斯塔克号”(USS Stark)护卫舰。令人难以相信的是,美国政府原谅了伊拉克,称伊拉克不过是无意中犯了错误,反而利用该次事件将对伊朗的指责升级。1987年10月,美国军队开始炸毁伊朗的石油平台,攻击伊朗的巡逻船。
1988年7月3日,美国军舰“文森斯号”(USS Vincennes)在海湾击中一驾伊朗民航客机,导致290人死亡。随后分析家谴责美国军官及肇事舰长,在紧张时期行事鲁莽。
另一起事件是,去年3月伊朗革命卫队扣留了15名英国海军士兵及英国船只将近2周时间,引来不少对其企图的猜疑。
据柯斯葛雷夫所说,美国海军在海湾地区经常与伊朗海军或革命卫队的舰艇相遇,大多数相遇和互动都是正常及和平的。
作者是“英美安全信息委员会”高级分析员,“争取现实主义的外交政策联盟”成员,独立研究院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