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朗普”崛起 亚洲民主橱窗遭诟病

　　近年来，受到南海领土争端加剧影响，中国同菲律宾双边关系正快速趋于恶化。而作为美国在亚太地区最坚定的盟友与政治支持者，美菲间在政治、安全议题上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为巩固双边关系，菲律宾政府甚至开放国内多个军事基地供驻菲美军使用。然而，随着一个争议人物的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将发生变化。

美菲同盟是否会因杜特蒂的当选而划下休止符

　　菲律宾“特朗普”的崛起

　　近日，在总统大选中支持度领先的候选人罗德里戈﹒杜特蒂（Rodrigo Duterte）明确表示当选后将搁置南海主权争端，并表示：“我和中国有着共同立场，不认为能透过国际仲裁解决南海争端”。这番“非典型”政治论调随即引来美国、澳大利亚驻菲大使轮番批评，对此杜特蒂则做出“当选后将与美菲两国断交”的强硬回应。

　　现年70岁的杜特蒂是一位极具争议的政治人物。相较于一般政治人物拘谨、保守的社会形象，杜特蒂说话不拘小节，甚至喜欢在公开场合爆粗口以拉近支持者之间的距离。除此之外，生长在天主教家庭的杜特蒂也有着诸多不合教义的举措。除了曾公开承认自己有多名情妇外，在近期的一场选举活动中，当谈及一名女传教士遭奸杀的话题时，杜特蒂竞公开声称：“我对她遭强奸感到恼火，她太漂亮了。我心想，应该市长优先。实在是太浪费了！”。

　　除了“性”致盎然外，杜特蒂也因草莽性格而广受争议。据人权组织统计，自杜特蒂担任达瓦市长以来，当地遭处决的犯人累积超过1,000人。杜特蒂也因此获得“肮脏哈利”（dirty Harry）的外号。虽然形象极具争议，但在杜特蒂长达20年的铁腕统治下，当地治安不但未列民答那娥岛之首，达瓦更曾获得东南亚最安全城市的美名。

　　一般认为，正是因为强硬且霸道的治理模式才使得杜特蒂在民风淳朴的菲律宾民众间享有极高的政治声望。而杜特蒂旋风也反应了民众对于社会治安的不满以及对台面上政治人物的失望，才出现了“换人做做看”的念头。根据民調机构Pulse Asia在3月30日至4月2日间所做调查显示，杜特蒂获得30%选民的支持，在选民支持度上领先排名第二的候选人格雷斯﹒傅（Grace Poe）5个百分点。

　　遭玷污的“亚洲民主橱窗”

　　菲律宾曾被称为“亚洲的民主橱窗”，其国内政治制度大多也参照美国政治理念而来，从政党体制与政治间的互动历史来看，菲律宾可说是亚洲第一个实行政党政治的国家。然而，与美国不同的是，封建领主制度（caudillo）普及使得菲律宾在政党政治，乃至于政治治理都烙上家族政治的印记。

　　据统计，菲律宾大约有200多个世袭性政治家族，其中超过100个较为活跃，正是在世袭政治的基础上，菲律宾始终摆脱不了政商关系腐败的阴影。以菲律宾国会众议院的组成为例，大约三分之二的众议员来自全国各地的政治家族。这些家族不但垄断了中央与地方间的权力纽带，更把持着地方政府部门的主要职务。

　　由于政治家族有着不与平民通婚的惯例，也连带导致菲律宾历任总统之间有着或近或远的亲戚关系。据统计，菲律宾自建国以来的15名总统中至少13人沾亲带故，而在严密的封建领主政治氛围中更衍生出著名的四大家族－－马可仕、阿基诺、阿若约、埃斯特拉达－－轮流把持的总统大位的奇特景象。

　　总体来看，在政治体制未完善的情况下，菲律宾政治运作受到利益团体的驱动。也因此，即使贵为总统，其政权也是为特定团体，而非一般民众的利益服务。在国内政治腐败未见好转的情况下，菲律宾民众也曾寄希望于以“反腐”为名取得政权的前总统埃斯特拉达（Joseph Estrada）身上。然而，在当选后，埃斯特拉达不但未能根治贪腐，反而因贪腐而下台。2001年，经司法调查，埃斯特拉达被控借总统职务贪污8000万美元。

　　长期以来，包括反腐、反分裂、恐怖主义一直在政治议程上占据主体位置，菲律宾领导人也由此养成了炒“短线议题”的习惯。然而，在四大家族间相互竞争的情况下，诸如外交、国家安全等长线议题往往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因此出现前任总统与现任总统间在重要议题“相互打脸”的特殊现象。

　　根据菲律宾政府以往在国家安全领域的政治失能现象，我们认为无需对杜特蒂“与美澳断交”的政治表态有过多联想。然而，在中菲关系面临结构性障碍的当下，行事风格强硬的杜特蒂是否会给中菲关系的发展带来新的变量无疑是我们亟需密切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