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西方神经
6月底,全球确诊病例突破1000万宗,个半月后,累计病例已翻倍,超过2000万。疫下各地经济衰退,未知何时见底,政府银弹济民始终有其限度,很多民众也不愿再忍受社交限制之苦,结果是愈来愈多人将希望寄讬于疫苗。全球有逾百新冠肺炎疫苗研究项目,只有6款"候选疫苗"通过第1及第2阶段临牀测试,即初步未见严重副作用及成功引起人体免疫反应,得以展开最关键的第3阶段大型临牀测试。这6款"候选疫苗"分别由中美英德等地专家研发,被视为领跑者,未料突然杀出程咬金。
俄国政府本周宣布,当地一款疫苗已获卫生部门核准,成为全球首款正式註册的新冠肺炎疫苗,可望10月起为医护人员等大规模注射,迄今已有20国家预购逾10亿剂疫苗。俄方借用1950年代苏联全球首枚人造卫星的名字,将新疫苗命名为"史普尼克5号",总统普京表示,疫苗相当有效,"已通过所有必须检测",女儿接种后情况良好。西方国家普遍质疑俄制疫苗成效,俄国政府则批评西方"眼红症"发作,肆意抹黑诋譭。
西方国家以船坚炮利主导世界多年,对其他国家科技水平常有怀疑,一些论者亦不时以政治或学术语言,去包装"西方至上"的傲慢与偏见。俄国宣布疫苗有成,有美国智库专家便即时一口咬定这是普京抗疫不力管治无方,希望渲染疫苗成功赢回民心,云云。平情而论,有关说法套用在美国总统川普身上,可能亦有不少人觉得适用。加拿大传染病专家Isaac Bogoch指出,俄国有很多杰出科学家,他不会怀疑俄国制造安全有效疫苗的能力,不过疫苗研发真的不能操之过急,他对俄方急急量产疫苗为民注射有保留。
俄国的新疫苗,今年6月中才正式展开首阶段临牀试验,根据世卫资料,有关疫苗尚在第1阶段,俄方亦承认,第3阶段测试本周中才展开。诚然,新冠肺炎疫苗研发争分夺秒,多国政府和研究团队都特事特办,将一些程序浓缩,今年4月普京便下令缩短药物与疫苗临牀测试时间,可是第3阶段测试未开始便註册,跳步未免太快太急。另外,中美欧多支疫苗研究团队,都有公开首两阶段测试数据,迄今俄方仍未公开新疫苗相关资料,只承诺本月稍后公开。俄方解释,过去数年一直有研究伊波拉病毒及中东呼吸综合症(MERS)疫苗,当中不少研究成果和做法,可以套用到这次疫苗研发之上,得以大幅压缩时间。 MERS和SARS同由冠状病毒所致,目前全球仍未发展出疫苗,俄方参考了哪些材料和做法,加快今次研究进程,唯有等待俄方公布详细资料,供各国专家参详。
疫苗民族主义危险
高效控疫措施重要
科学家研究疫苗为大众,外界不应出于偏见妄作猜测,惟无可否认总有一些政客和大药厂另有他想。说到底,哪个国家最先发展出高效疫苗,不仅牵涉国家民族荣耀,更犹如对全球经济和人命健康操生杀大权,对药厂来说这是牟取巨富的机会,对相关国家和政府来说,则犹如手握了抗疫"核武器",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中国、俄国及一些西方国家研究团队均表示,疫苗有成后愿与各国共享,然而亦有人关注会否出现西方大药厂垄断供应局面,富国、富人才有得用,穷国、贫民继续捱苦;也有人担心华府大搞疫苗"美国优先",又或将之作为外交武器。世卫表示对疫苗民族主义以及哄抬价格深以为忧,倘若真的出现这类状况,将是人类的悲哀。
疫苗研发有竞争是好事,不同团队研发的疫苗各有优点缺点,也许可以互相补足,然而任何疫苗均要以安全可靠为先。倘若大国出于政治和商业考虑,为求对外宣称胜出疫苗军备竞赛,仓卒推出效力不足、未清楚副作用的半吊子疫苗,有可能先令民众产生虚假安全感,松于防疫,导致疫情加剧,最终反而助长反疫苗运动,日后就算有高效疫苗面世,人们也因为信心问题不愿接种,导致疫情难以扑息。美国大选临近,当地疫苗中心专家Paul Offit便担心,华府眼见俄国率先使用疫苗,为免落后于人,可能不等本地疫苗研发测试全面完成,便提早审批推出。不少专家认为,可见将来未必出现效力高达八、九成的疫苗,能有六成已不错,意味就算疫苗面世,也未必可以很快消灭疫情。各地政府必须设法找出一套可持续的高效控疫措施,一有零星疫情即能及早扑灭,这比起守株待兔等疫苗,也许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