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静得不可思议 一个电话也没有

　　编译自ZeroHedge网站，在股市一路高歌勐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股市一片静悄悄！

　　至少，这是曾经繁忙的华尔街给路人留下的最新映像，交易大厅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这里说的，当然是瑞银交易大厅的情景，过去这里曾是最繁忙的交易大厅，如今却空无一人。

　　事实上，不太了解当年情形的投资者们可能会认为，与高歌勐进相反，股市不过是经历了另一场大崩盘，全球股市交易暂停。

　　瑞信集团对冲基金客户不再电话咨询唐纳德·特朗普(专题)的推文风暴，不再咨询股市走向，发生恐怖袭击时也不再询问该怎么办了。更甚至，8月份朝鲜(专题)问题爆发时，也几乎没有一丝的恐慌情绪。瑞信的全球风险顾问主管Mark Connors表示：“两枚火箭在日本上空飞过，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人打电话来，绝对是疯了。”

　　为什么说疯了？因为非千禧一代的投资者（多年后）回想时会发现，股市不仅有买家，还有卖家。不幸的是，现在的投资者不会想到这个层面，因为发生在瑞信大宗经济交易大厅的情形还会发生在别处。这已成为了华尔街的常态。

　　Mark Connors表示，不论是核战争威胁、飓风、还是俄罗斯搅局美国政坛，似乎已经没什么能撼动投资者把美国股市越推越高的决心了。

　　即便是上周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查德·泰勒，在接受彭博电视采访时也直言无法理解目前股市为何不断上涨。泰勒获奖的主要贡献，在于研究不理性行为如何驱动金融市场。

　　那么，导致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崩盘的原因是什么？罪魁祸首就是首次在2010年提出的投资者逢底买入和逢涨买入的心态。

　　它最开始是伴随着一些卡通人物流行起来，但现在已经成为华尔街股市悲剧的唯一原因。这种心态换一种说法也称为“不抛售任何一支股票”。也对，既然各大央行支持，为什么要出售持有的股票呢？

　　在头八年半的牛市当中，大部分时间的市场情绪都是自相矛盾的。虽然股市上涨，但因金融危机而受创的许多投资者表现得好像都不愿再持有股票了。哪怕基本面仍然强劲，市场的每一次受挫都会被说成是下一场大崩盘的来临。

　　如今，放眼望去，都是膨胀的股票估值、新型数字加密货币的热销、没有投票权的IPO获得市场热捧，投资者们在热烈地“拥抱”他们投机的一面。用华尔街的话来说，每一天都是“逐险模式”。

　　尽管问题表述有些夸张，但答案其实非常简单：股市泡沫，随处可见的股市泡沫。

　　早在今年6月，花旗信贷分析师洛伦岑(Hans Lorenzen)就明确指出，随着美联储正在准备实现货币政策的逐渐正常化，全球金融市场正试图将现在量化宽松政策的利好最大化，伦敦房地产、比特币和古董车市场都在疯涨。

　　正如花旗所说，财富效应正在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虽然股市上行时的暴涨让每一位投资者都尝到了甜头，但是当股市不可避免地爆发泡沫危机时，就会出现问题。但是很显然，美联储并不担心，至少对于美联储主席耶伦来说，三个月后这都是别人该头痛的问题了。

　　可悲的是，即便意识到股市泡沫，对于例如华尔街的职业投资者来说，也没什么大作用。部分投资者仍旧认为自己的选择可取且合理，因为对他们来说，即使股市遭遇泡沫，其泡沫程度也不及债券市场。另一些投资者则生怕错过行情。

　　结果正如彭博社所提到的，尽管当前世界动荡不定，但恐惧无可避免地演化为了贪婪，投资者生怕错过行情，更甚于担心市场崩盘。使得市场每一次摇摇欲坠之时，哪怕对高估值有合理的忧虑，资金都会快速地重新回到市场。

　　Alpha Theory的投资组合咨询总裁Benjamin Dunn表示：“大家都会开玩笑地说，逢低买进。这是我们习惯的做法，现在似乎是必须这么做，不这么做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

　　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最后却让股市一片哀嚎。然而，在此之前，不要说股市崩盘，几个月来，它的跌幅还不到2%。

　　计算标准普尔500指数上下波幅1%的天数是衡量股市空前自满情绪的一种方式。2017年至今，标普500指数上下波幅维持在1%的天数低于10天，为历史最低水平。相比之下，二战后的平均天数超过50天。

　　股市波动的天数统计（蓝色实线：标普上下波动维持在1%的天数；绿色虚线：二战后的均值：黄色虚线：当前情况）

　　鉴于上述情况，今年标普500指数在近四十多个不同的时间点上创下纪录，也就不足为奇。其中，从最新记录来看，标普500指数单次最大跌幅小于3%。与此同时，美国股市市值增加了超过3.2万亿美元，波动率处于历史低点。

　　投资者可以很轻易地把一切归因于特朗普和他的大幅减税承诺。唐纳德·特朗普的当选令股市出现了较大的涨幅(虽然可能不比他常常吹嘘一般强劲，也远谈不上美国股市当前周期当中表现最佳的一年)，但在瑞信的全球风险顾问主管Mark Connors看来，市场心理的转变可以追溯到另外一起事件：英国脱欧。

　　2016年6月，英国投票脱离欧盟后，短短三天之内，全球股市市值蒸发2.6万亿美元。许多人称之为现代英国历史上最具戏剧性、最令人震惊的事件之一。投资者的恐慌情绪显而易见，有些人因为恐惧而不知所措。但是市场随后却同样迅速地实现了反弹，投资者迅即忘却了危机宿命论。

　　自那以后，逢低卖出的悲观者一败涂地。Connors说，金融危机以来，在其他重要事件发生之后，我们都接到了很多的客户来电，但一切随着英国脱欧戛然而止。现在，哪怕事情似乎很糟糕，但市场仍在低成交量下大幅反弹。大家都在寻找长期股票，逢低买进是主流。

　　只有摩根大通的衍生品和量化策略主管马尔科·克兰诺维奇（Marko Kolanovic）意识到这种量化效应。这表明了从2015年8月的“闪电崩盘”开始，股市在经历了英国脱欧、特朗普胜选和意大利选举等事件之后，逢低买进式反弹周期越来越短，从65天缩短至几个小时。克兰诺维奇去年12月写道：

　　从宏观来看，股票交易员操作所需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可能得益于越来越多的交易平台引进了计算机和先进的算法。它们能够快速适应大规模交易，杜绝投资者缓慢的交易动作。

　　以美国选举为例，去年11月9日，日经指数下跌5.4%；但11月10日，该指数上涨6.7%。由于市场时差，标普500指数在大选期间没有出现重大波动。两天的股市走势足以改变2016年全年日本股市的波动机制，标普500指数的波动机制则保持不变。

　　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英国脱欧、美国选举和意大利公投等一系列重大事件正推动股市走向，股市预期和影响都会出错。由于投资者不愿进行交易，这或许也是导致市场反响不够的原因之一。

　　各大央行是否参与导致股市出现疯狂反弹还有待观察。截止到目前已经公布的记录表明，日本银行和SNB银行及其各大主权财富基金都已大量购买和积聚股票，它们根本就不关心价格。那么散户投资者和算法交易者何不买入呢？

　　其实，买入股票正是散户投资者的做法，他们希望在即将到来的股市融涨（melt up）时期获利。就在前几天，投资咨询公司Yardeni Research总裁Ed Yardeni也发现了这一点。

　　Yardeni最近在德克萨斯州拜访客户。在飓风肆虐的休斯敦，当地居民仍在处理哈维的善后工作。由于建筑物受损，他无法与两名客户会面。

　　但是，每个人心头都有一个问题。他说：“他们想要讨论股市出现融涨的可能性。”一个融涨例子即是1999年在股市崩盘前出现的最后一刻飙升，当时纳斯达克指数上涨了一倍，随后股市崩盘。但在此轮牛市中，尚未出现此类现象。目前的情况更像1995年或2013年，当时标准普尔500指数上涨了30%或更多，但基本上没有出现市场动荡。

　　因此，有一种“融涨”的自证预言，投资者还有一种战无不胜的感觉，他们受益于美联储14万亿美元的流动性，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韦德布什证券公司的伊恩-温纳(Ian Winer)表示，从强劲的业绩表现和美联储的低利率政策，到不断下跌的美元和抛售方的撤退，所有支撑股市上涨的因素都制造了一种战无不胜的感觉。该公司的股票投资主管Winer说：“反映到股价的风险是否与实际风险相符？在我看来，答案是否定的。人们变得更加自满，当然也更加喜欢投机，这有点可怕。”

　　当然，知道目前处于泡沫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人们也知道泡沫何时破裂。正如彭博社指出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目前还不清楚什么因素将引发下一次大跌，也不知道投资者应该何时退出。美国银行去年的一项研究显示，择时交易是有风险的。该研究显示，不能准确预测牛市何时终结往往会导致亏损四分之一的收益。更重要的是，在股市进入大萧条以来最大的熊市之前，任何持有股票的人只要有坚韧的意志和足够的资金储备，坚持不出售，那么其股票价格就会翻倍。

　　与此同时，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没人愿意再卖出股票的“僵尸股市”创下历史高点时，亏损最多的却是那些专业的主动投资者，他们已奄奄一息。当前正出现史上最大规模的从主动投资向被动的ETF资产配置的转移潮。

　　先锋集团是极少数对当前“僵尸”市场感到满意的公司之一。该公司向低成本指数追踪基金投入的数万亿美元被认为是造成当前市场情绪的罪魁，因为目前很多散户投资者都在购买多元化的基金。不过不必介意，新的投资心态往往意味着以后的投资表现更好。

　　先锋集团旗下投资策略事业部的负责人弗兰•金尼里(Fran Kinniry)表示：“看到投资者不再炒作政治新闻，让我对股市感到乐观。投资者正以非常积极的方式行事，并以专业的方式投资。他们进行资产配置，并对其重新平衡，而且尽最大努力辨别信息的真假。”

　　不过，人们不禁想问，在接下来(也许是最后一次)发生的ETF崩盘过程中，这些投资者的表现会有多专业。与这次崩溃相比，2015年8月24日的那次崩溃只能算小儿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即那一天股市将休市。问题是要休多久，还会恢复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