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读者网】万维读者网记者米其综合报道,著名演员傅彪因患肝癌,经抢救无效,上午9时35分,在北京武警总医院去世。享年42岁。武警总医院于当日下午3点10分左右召开发布会,公布傅彪具体死因的同时还透露,傅彪临终前神志清醒,并给家人留有遗言,但是不方便透露,遗体的存放也属于隐私问题。
要求低调处理后事 走时神情非常安详 又一个好人去了!当天上午新闻晚报记者获悉,著名演员傅彪因患肝病,于上午9时许在北京武警总医院逝世。有关人士得悉后感觉意外,因为昨天下午医院方面还曾表示傅彪的情况不错,正组织力量进行全力以赴的救治。
截至发稿时,北京媒体记者正赶往医院采访,据悉,傅彪本人生前曾要求低调处理后事。
傅彪1963年9月27日出生,大器晚成的他是这两年中国影坛最红的男影星之一。代表作有《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甲方乙方》、《没完没了》、《幸福时光》、《一声叹息》、《考试一家亲》等。
(乐观的傅彪) (傅彪生前日用品装在其白色奥迪内运回) (医护人员神情严肃) 法制晚报记者现场快讯:已经陆续有人自发来到武警医院悼念傅彪,记者在停尸房门口看到傅彪妻子张秋芳女士,当时张女士情绪非常激动。
有消息称,昨晚冯小刚得知傅彪消息就赶到医院守了一夜,直到傅彪去世。另据可靠消息透露,傅彪近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好转。
傅彪生前好友丁志诚前往医院悼念傅彪,离去时被大批围在武警医院门口的记者追访,丁志诚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他上车离去时或许是由于情绪激动,倒车时两次撞上后墙,依记者现场所见车后杠损毁严重。丁志诚并没有下车查看车况,快速离去.
现场武警与媒体记者发生冲突、推搡,医院干部病房门口一片混乱。五层干部住院处已经被武警封锁,禁止任何携带相机者进入医院,而一位现场工作人员称:早上9点多傅彪去世,之后是自己亲手送傅彪遗体进入太平间,当时傅彪神情非常安详,就象睡着一样。
自上周傅彪病情急剧恶化开始,傅彪生前好友已经做好准备,张国立、冯小刚、韩三平等生前好友成立了傅彪治丧委员会。
傅彪家属发表声明傅彪治丧委员会代表傅彪家属发表声明,声明全文如下:
深受全国广大观众喜爱的著名演员傅彪,因患肝癌,经抢救无效,于2005年8月30日9时35分,在北京武警总医院去世。
在傅彪与疾病搏斗的最后时刻,他的妻子张秋芳和他的儿子,以及他的家人、亲属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同时,他的好友冯小刚、徐帆、韩红、杨立新、夏力薪、丁志成、陆国强等也闻讯赶来守候在他的身边,为他送上最后一程。
傅彪的人生是短暂的,却又是璀璨的。他亲切的音容笑貌、平和宽厚的人品、和他创作的优秀影视作品,都将长久的留在广大热爱他的观众心中。
傅彪的妻子张秋芳及全家对武警总医院的领导、专家及医护人员给予傅彪全力以赴的救治及全方位的服务表示衷心的感谢。对广大影迷、新闻媒体对傅彪的深切关爱表示深深的谢意!
傅彪先生的追悼会将于近日在北京举行。
傅彪治丧委员会
2005年8月30日
傅彪人生片断--病魔 生命 爱白岩松:傅彪,这个名字跟爱有关,跟生命有关,傅彪的突然离去让许多人伤心,在他辞世的今天,我们回放了他与病魔斗争的日子。
2004年傅彪的非常日历
2004年1月22日,农历大年初一恰巧是傅彪夫妇的结婚纪念日,正在杭州拍摄电视剧《妻子》的傅彪夫妇,在剧组度过了自己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日。
2004年8月29日,傅彪因病在北京住院,经检查确诊为肝癌,病情危急。
2004年9月3日,傅彪在武警总医院接受肝移植手术,获得成功。
2004年9月27日,手术后三周,家人朋友和傅彪一起在医院度过了他的41岁生日。
2004年10月21日,傅彪手术后身体逐渐恢复正常,正式康复出院,回家静养。
傅彪患病的消息传出以后,许多喜爱傅彪的观众通过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他的祝福,仅9月7日一天,观众在某网站留下的祝福就达到了五千多条。
(2005年春节播出的《我们一起走过——傅彪的生死之悟》节目片断)
(与妻子一起接受采访) 白岩松:这两位就是傅彪与妻子张秋芳,很多人牵挂了你很久,这些是许多观众在网页留下的祝福,你病中有机会看到这些吗?
傅 彪:没有。她后来给我拿来一千条祝福。
张秋芳:他从ICU(重症监护室)出来以后,然后我就给他拿过去一千条祝福。
白岩松:您看过没有?
张秋芳:我看过,我当时拿了以后就看了。
白岩松:当时你看我知道那是你很难的时候,但这些一千条也好,或者说几千条在看的时候是否在帮助你?
张秋芳:绝对是在帮我,就是在好像就是在给我打气一样,就觉得好像我的周围就是站着这么多的人,我的身后站着这么多人一直在给我打气,鼓励我往前走,鼓励我做好这件事儿。
白岩松:等拿到你手里的时候,你看到它的时候什么感觉?
傅 彪:刚开始特别高兴,就说你有很多祝福,你看看,给你荡下来一点,你看看,越看就越看不下去,就看不下去了,太激动了。
张秋芳:还没有看多少呢,眼泪就往下掉,这是第一次掉眼泪,就是看到这一千个祝福的时候,第一次掉眼泪。
傅 彪:以前大伙,观众走哪儿,在西客站也好,在外头饭馆也好,在哪儿也好,都是打招呼,那个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会跟我这么说,会这么发自内心地去祝福我,而且老人、孩子包括五环路上的工作人员,真是,我想象不到,我自己想象不到。
白岩松:眼泪就下来了?
傅 彪:那时候就特脆弱,其实在病痛面前我觉得无所谓,就这个受不了。
白岩松:观众朋友该骂我了,说上来怎么先给人家说这些事儿,大家最关心的是傅彪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傅 彪:没问题,非常好。
白岩松:刚出院不久的时候,据说他挺听您话的,他自己也发明一句名言,就是跟牵着您衣服角的那个孩子,现在一切正常了,还听话吗?
傅 彪:你说吧,没事儿。
张秋芳:其实这个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情绪不是那么特别特别地好,这个我也能理解,也是预料到的,我对他就是觉得,你该干什么,你不该干什么,我也是先打预防针,所以他基本上还是听话,但最近有点摁不住。
白岩松:是不是身体恢复了,脾气也就跟着恢复了?
张秋芳:脾气没有恢复,但是就是工作状态慢慢恢复正常了,但是我也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不管你是生什么样的病,不管你这个病是在现在的医学发展角度上,是不是能够让你痊愈,或者说是你的远期效果怎么样,但是关键是在个人的内心当中觉得我是不是健康了,我是健康了,就健康了,我这一篇就翻过去了,我就可以步入正轨,我就可以干我自己高兴干的事儿,干我自己愿意干的事儿,在身体允许的范围下,我觉得这个特别重要。
白岩松:举一个他现在已经不听话了的例子。
张秋芳:比如说他前些日子说,我得学会拒绝,但是现在有点就是说我能不拒绝我就不拒绝,我估计过些日子方针又变了。
傅 彪:天天逼着我睡午觉,然后如果发现我睡午觉了她特别高兴,今天听话了。
张秋芳:发一面小红旗。(笑)
1984年,21岁的傅彪考入了铁路文工团话剧团,开始从事自己喜爱的话剧表演工作。但是没过多久,傅彪又被调入铁路文工团曲艺团,离开了他热爱的话剧表演事业改说相声、评书。
1998年,在贺岁电影《甲方乙方》中,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张富贵,使许多观众第一次认识了傅彪。随后,在一系列由他主演的影视剧中,傅彪憨厚的笑容和朴实的表演迅速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
傅彪的妻子张秋芳也是一名影视剧演员,她与傅彪同年进入铁路文工团,但在演艺事业上却比傅彪更早获得成功。这让他们这个家庭与别人有些不同:成了妻子在外忙工作挣钱,丈夫在家带孩子做饭。
2001年,傅彪在电视剧《青衣》中扮演了一位老实厚道的模范丈夫“面瓜”,这一形象很快就被广大观众接受,在大家的印象里,傅彪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面瓜。
白岩松:你演的面瓜大家特别熟,但大家就想知道,1998年之前不火的傅彪什么样?“面”吗?
傅 彪:面,现在也面,我觉得面瓜不是一个人,是所有的男人,所有的男人身上都有面瓜的影子,只不过是或多或少,面瓜给他集中起来了。1998年以前,我可能严格地说是在1995年、1993年以前,那更多的,那就是纯粹的面瓜,她的片酬是三千块钱一集的时候,我两百五十块钱,三百块钱,那是拿的多的,有时候根本连片酬都拿不到,就是没戏拍,在家待着,那是真正的面瓜。
白岩松:但当机会来了,生活节奏突然快起来了,是不是也跟过去在家当“家庭主夫”也有关系,迅速地要获得一种回报或者说把失去的全补回来。
傅 彪:你割舍不掉,要不然就别娶老婆,要不然就别要孩子,你娶了老婆,你又要了孩子,你又不牵心挂肚,那你干嘛要做这件事情?所以你肯定是有牵心挂肚的,但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表现方式我的表现方式就是继续努力,我越努力,可能改变得更快,改变得更好,在儿子面前做一个好父亲,就是响当当的父亲吧。
白岩松:但是很早之前的时候,嫂子那时候片酬三千五一集的时候您基本都在家待着,看孩子做饭等等,但是等您火起来的时候家基本上成旅店了吧?
傅 彪:有时候还不如旅店呢,1993年好像在一起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半月,逐渐我回家就跟住旅馆一样,有时候连住都不住,白天回来吃顿饭又走了。
白岩松:嫂子一方面我相信会为他高兴,另一方面那时候没劝过他吗?
张秋芳:劝过他,但是这个事情吧不是他一个人能作主的,就像穿上了红舞鞋的那个舞蹈演员一样,很多的因素你无法控制。
白岩松:记忆中的您极端的劝过他的方式是什么?包括语言。
张秋芳:好像没有什么特极端的行为。
傅 彪:说到极端的就是我不要钱,我要人。就一年到头瞧不见人,有一次是她过生日还是什么,我也没给她买生日礼物,我说今天咱们全家逛街去,她就特高兴,走到人民大学,那会儿人民大学底下就是十字路口有人行横道,从当代(商城)往双安(商场)走,走到人行横道中间的时候变灯了,我这手搂着她,这手抱着孩子,车来车往,很紧张,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她的时候,她已经哭了,我说你怎么啦,真有点当时没反应过来,她过了马路以后她说,我就想永远站在这儿不动,就这样。
白岩松:像您这样的演员不该不敏感,这个眼泪应该足以提醒您了。
傅 彪:刹不住。
张秋芳:因为他是一个特别有戏瘾的人,很多时候他只要看上好剧本,他根本就不谈钱,只要是好人物、好角色,他就要去。怎么讲呢,我说他是一个戏魔,有的时候躺在家里边,也不说话,心也不在家里边。
白岩松:嫂子,按理说其实大家全在这样一个影视圈,从某种角度说它也是一个名利场,但是当过马路的时候,他真的像一家之主这样一样护着你们两个人得时候您眼泪就下来了,包括您说我不要钱我要人,其实您一直特别希望的是什么?为什么那一瞬间眼泪就会下来?
张秋芳:其实我觉得,你说演艺圈是名利场,大伙都在明面上放着呢,但是我觉得你不管是怎么样一个嘈杂的局面,我觉得你静下心关上门自己想一想的时候,我觉得一个人能做到忠于你自己的内心是最最难的,不管你在什么样的阶段,过什么样日子,你都能忠于你的内心,都能知道你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觉得这就,我有的时候我经常想,就是说他那时候没有那么多拍戏的机会的时候,我就是想什么呢?我要什么呢?我就是这个家里边安安定定的,能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好了,然后他又有那么多机会出去拍戏了,我就想我把这个家弄安定了,能让他出去踏踏实实拍戏那就好了。然后到他忙到最后不可收拾的时候我该希望你别那么忙了,大家一块回来过日子就最好了,就是每一个阶段有一个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抛开一切一切的什么物质,什么其它方面的这些杂念都不要去想,就是你静下心来想一想,好好想想你要什么,你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就跟他讲,他老说这个话,我就跟他讲,我说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人。我知道我要的这个日子,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所以我觉得他跟我们在一起,我会觉得真是特别特别美好,在一块,过马路,或者在一块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就觉得特美好。
白岩松:但是反过来就得琢磨,那一段日子后来真正忙起来之后,傅彪是不是心里感觉也不错,这家里位置才是对的,过去我在家弄饭弄孩子的时候那位置不对,现在位置对了,我为这家在做事,我是这把最大的雨伞。
傅 彪:不是这样的,我一直是这么说,我回到家里就是家庭成员之一,儿子、女婿、父亲、丈夫,不带有外头一点的色彩,我觉得荣誉也好,观众对你的喜欢也好,那都是观众给你的,是你努力的结果,但是我在家里头我觉得我对不起家里,对不起老人,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妻子,我在家里经常说了不算数。经常团结起来跟我对着干,那我也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就是这样。
张秋芳:当然原则问题绝对不让步。我说的原则问题就是,你别拍戏了,那不行,只要不是这个问题,其他的都是非原则性的。
傅 彪:说什么都行。
白岩松:去年的春节神了,正好是你们结婚十五周年的纪念日,那天您怎么过的?
傅 彪:那天还在拍戏,拍的戏就拍《妻子》,在杭州,过节也回不了家了,就把她母亲,把我儿子接到杭州过年,正好赶上我们结婚十五周年,就在一起吃了顿饭,跟剧组主创人员在一起吃了顿饭。
白岩松:庆祝这十五周年很认真吗?
张秋芳:说句实在话,原来就没有那种奢望,说要非得要干点什么,或者非得要怎么样才算是庆祝,但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了,儿子也过来了,老妈也过来了,能有家人在一起,能有朋友们在一起,大伙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就很满足了。
傅 彪:其实好多事情是两个人拉着手共同经历过着,回头一想才知道它是甜蜜的,或者是经历的时候你还没想那么多,还想的还是别人,说导演您可千万别喝酒,编剧王老师,你可多吃点好菜,大家都在一起过年嘛。
白岩松:您那天没来两句好听的,毕竟是你们结婚十五周年,又不是说剧组今天请客吃饭?
傅 彪:那也不能当着人家说,回去以后说了几句可能是,记不太清楚了。
白岩松:也记不太清楚了。
傅 彪:很累那个戏。
张秋芳:我告诉你,没说,你别可能是。
白岩松:当场揭发,你还妄图再化点妆。
张秋芳:他肯定是记不住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那个戏,回到家以后,一句话都不想说。
2004年春节,在喜庆和忙碌中,电视剧《妻子》剧组在杭州为傅彪夫妇过了一个简单的结婚纪念日。在这部电视剧中,傅彪和张秋芳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随着剧情的发展,傅彪扮演的丈夫谢家树患上了严重的疾病,而张秋芳扮演的妻子陈灵宝则全身心地照顾病中的丈夫。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半年之后,电视剧中的不幸却在生活中重演。
白岩松:当时演了这部戏回头看挺邪的,挺神的,《妻子》这部戏正好演的是丈夫病了,后来妻子照顾他,后来有没有说过这事儿,嫂子有没有说过咱们俩合演的这部戏居然在生活中要演了?
张秋芳:说过,想过。就是还没有跟他说的时候我就自己在想,而且包括我那段时间一个人在那儿扛着这事儿,忙里忙外这类,都在扛着这些事儿的时候,我那些朋友,包括《妻子》的制片人、导演都跟我说,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时候还要紧牙关,还一个人扛着呢,我说没有,就是一个胆囊摘除,什么事儿都没有,后来他们知道以后,他说你简直就是让我们无法想象,你怎么能就那么冷静地跟我们说这样的话,说你就是陈灵宝。我说我不是陈灵宝,我说我当时一个最简单的想法就是,把这个范围缩到越小越好,因为如果我缩的范围越大的话,父母知道了,孩子知道了,无形当中我的战线就拉长了,我就是想。
白岩松:现在只要对付他一个,处理好他一个。
张秋芳:只要对付他一个,其他人都踏踏实实地把他蒙在鼓里就蒙在鼓里吧,我就忙活他这一件事儿就够我忙活的了。结果后来以后一下子就这样,就乱了嘛,但是也是这么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白岩松:嫂子当时靠什么扛着?
张秋芳:唉呀,你要说当时靠什么扛着,我觉得每天和每天都不一样,因为当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但是互相在猜,就是我想让他放宽心,他尽量做出那种状态来,让我放宽心,但是那个时候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这个事儿,他就说了,他说我想过了这事儿,他说我可能我知道我这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我就准备跟癌症抗争了,那我呢,就是想让他在确诊之前,每天每天放轻松,其实没有什么更远的一个,说远期的目标,就说我下一步该干什么,其实当时的这种想法,恨不得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往后错,说我下边这一个小时该干什么,明天我该干什么,很具体,没有一个很空洞的一个概念,说我得想起什么来,这些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个很具体的事情,很具体的一些做法,比如说我今天要给他买点这个吃,或者我今天要陪他聊天,或者我今天要出去办什么事儿了,我得让什么朋友来到这儿来给我盯着这摊,得让他身边必须得有人,不能没人,就是全都是这些具体的事儿。
白岩松:其实反而你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方式,不给自己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可能你那段时间扛着的时候,掉眼泪的机会也不是特多。
张秋芳:多,但是从来没当着他的面掉,都是我从病房回去以后,回到家里边以后,我都觉得,怎么说呢。
傅 彪:没有,有一次在病房,我知道,但是好像她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冯小刚、徐帆他们来看我的时候,一进门她自己就进了卫生间了。在卫生间里头待了很长时间再出来,但是好像我没看出来,但是我看出来了。
白岩松:在嫂子扛的那段时间的时候,你在怎么扛?
傅 彪:从做这个检查的第一天起,我就跟她说,我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是咱们皆大欢喜,要是你必须面对它。你不能因为肉体上有病,你精神上也有病,精神上都没病,你精神上要是有病了,肉体上的病还没治呢,你自己就先输给它了,我说我不是这种人,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乐观地去看这个问题。第一次做核磁共振的时候,她的手心发凉,在颤抖,我就攥着她的手,在那儿等着,排队等着嘛,然后攥着她的手跟她说完这句话,我就进去做检查去了。
白岩松:好久没这么握过手了吧?
傅 彪:没这么相互鼓励的,有一次我们俩坐飞机,在飞机上碰见颠簸,颠簸得很厉害,不光是握着手我还搂着她,就这么一次,好像你共同面临灾难的时候两个人一定是这样。
白岩松:你扛着的时候,是为了减轻他们的压力?
傅 彪:对,就是这样,其实就这么想的,但是也没想怎么演戏,就是给他们一种轻松的感觉,同时也是在激励我自己。
白岩松:嫂子送他进手术室的时候有没有说点什么?
张秋芳:什么都没说,当时我记得我们两个手拉着手走过一个很长很长的通道,非常长,等于是从这个楼走到那个楼,人家把那个车拿过来,推过来,要准备推他过去,他说我不,我自己走过去,然后我们两个就这样受拉着手走过去的,什么话都没说。我记得特别清楚,手术室那个门开开以后,他进去就让人家放到那车上了,就推过去了。
傅 彪:不是让人家放到车上。
张秋芳:他自己就上那车上了。上那车上以后护士们就推着他,我就一直探着头往里面看。
傅 彪:她给我打手势。
张秋芳:等于就是那个车一点一点往里边走,最后就剩下他的一个肩部和头了,我就突然喊了一声,我说彪子,然后他就冲我这样了一下。就是这么简单,什么话都没有说,后来以后我为这事儿我问过他。我说我当时不愿意跟你说呢,是因为不愿意让你想这些事儿,有这么大的压力,我说可是你也没想过吗?没想到说要跟我们说什么吗?他说我根本就没想过,我就认为,我进去就睡一觉我就出来了,我觉得我说真的,我觉得你太棒了。
白岩松:是真的还是安慰她?
傅 彪:真的,有的人会去找律师,有的人会去找好朋友说,我跟谁都没说,我没觉得我有事儿。
白岩松:信心其实很重要。
傅 彪:太重要了。
张秋芳:非常重要。
白岩松:但是走过那条长长的通道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想?
傅 彪:什么都没想,因为你别无选择,你必须要走这条路,才能达到那个点。这是我的必经之路,所以我一定这么走,包括进到手术室,我跟手术室武警总医院的手术室的雷主任,麻醉师,我在外头听说,我说有那个止疼的泵,疼了就泵点,疼了就泵点,我只是有那么一点医学知识,我说主任,您好,您能给我把那泵给装上吗?他说没问题,现在我给你打一针,我给你扎个针在身上,我说行。这边就叫我,这边说我喜欢看您演的电视剧,我说好,我说做完这个手术起来我就马上给你们演,就过去了。就这么快,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