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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对景区“很重要”
早6时,下起小雨。游客们临时购买雨衣,爬山。尽管山上雨雾风大,游客们仍感兴奋。“那不会是飞碟吧?”“小心被外星人劫持。”他们一路开这样的玩笑。
8日的UFO事件是游客热议的话题。UFO照片的拍摄者吴春燕是景区摄影屋的摄像人员,12日她未上班。另一位女士从抽屉里拿出一摞所谓UFO照片出售,10元一张。照片仍是网传的那张,只是将游客的身影裁掉了。
出现了更多的目击者。附近林场职工孙丽说,8日她也看到了一个“脸盆大小、两边冒着气柱”的发光体。在凤凰山景区山顶卖松籽的卢师傅也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他当时也看到了UFO,“发强光,打着螺旋,飞了七八秒”。“不会是景区炒作吧?”有游客问。“炒作谁敢呀,想想周正龙,要坐牢的。”卢师傅说。
游客们沿不陡的木台阶往上走,沿路景致乏味。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扯着一个“探秘UFO”的条幅。平时,山顶还有一架望远镜,交费1元,游客即可从中观看对面山坡的“1994年UFO着陆点”。12日因雾大,望远镜撤了。
山河屯林业局工作人员谭玉伟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很多游客慕UFO之名而来,景区以后还将建“中国最大的UFO博物馆”,还将开发“UFO着陆点”旅游项目。
谭玉伟说,UFO对凤凰山“很重要”。该景区自2000年由山河屯林业局开发,已累积投资近1亿元,因没有“能叫响的卖点”等因素,至今入不敷出,“前几年每年收入几十万元,2008、2009两年均为三百多万元”。
成都商报记者查询发现,全国有超过40个“凤凰山”。黑龙江凤凰山位置偏僻,散客往来乘车十分不便。成都商报记者从离景区百余公里的山河镇包车方到达景区,而离开又只得包车到山河镇才得以做班车回哈尔滨。
谭玉伟说,因景区在媒体频做广告和大力联系旅行社,2011年景区门票收入跃至两千万元,2012年计划收入三千万元,如今70%的游客跟旅行社的团,游客以哈尔滨居民为主。
黑龙江凤凰山景区做宣传时自称因“1994年UFO事件”而“闻名遐迩”。“外星人总光顾凤凰山,肯定有它独到的地方。”谭玉伟这样说。
林场的生意冲动
“外星人又来找你了。”几天前,红旗林场居民对孟照国说。
红旗林场距凤凰山景区百余里。林场农民孟照国,1994年时27岁,与妻子姜玲生有一女。一个细节是:孟照国家里有电视,1994年6月央视正热播探索不明飞行物专题系列片。
1994年6月6日,孟照国上山采微菜,见凤凰山南坡有一白色发光物体。7日,孟照国约侄女婿李洪海上山,发现那是个“金属怪物”,企图接近未果。9日,红旗林场多名职工前往,除孟外无人看见发光体。而孟通过望远镜看后便突然倒地、全身抽搐。众人只得将其抬下山。此后几日,他竟失忆。16日,山河屯林业局宣传干事关洪声闻讯而至,孟照国突然恢复记忆。他对关洪声说:他在望远镜里看见一个外星人,被其指间发出的光击倒。19日,关洪声将此事向当地报纸供稿,引起不小反响。
随后,孟照国又告诉关洪声:6月9日林场职工抬他下山时,一个穿“开裆裤”的女外星人趴在他身上和他发生了性关系。当晚,女外星人进他家里再次和他发生性关系。7月16日晚,他受外星人之邀到“金属怪物”内,一个男外星人告诉他:“六十年后,我们星球将有一个地球农民的儿子。”并称孟届时能见到。
与外星人发生性关系的消息很快引起轰动。据称,当时全球有千余家新闻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红旗林场副场长孟宪海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当年他是林场的治安员,共接待了200多家国内媒体。林场曾想借“孟照国事件”开发旅游项目,因无钱修路未能实现。尽管如此,18年间飞碟爱好者不断来到林场,林场居民有几户已开了简易的“农家乐”。
2012年7月12日,成都商报记者在红旗林场见到,孟照国所称的凤凰山南坡“UFO着陆点”被大片的浓雾笼罩。农场陈德珍等多名居民说曾在18年前亲眼看到白色发光体。
据称那里至今留有飞碟着陆的痕迹。而到那里并非易事。林场居民仝宗伟说,凤凰山南坡距林场60多里,道路崎岖难行,走路加爬行一天时间才能到达,需带睡袋在山上过夜。如遇雨雾天气,人在山上将迷路。
仝宗伟成了林场导游。带人上山,收费200至300元。7月12日、13日,因接连下雨,仝宗伟无法带记者上山。不过,他给成都商报记者选出一组不久前拍摄的“UFO着陆点”照片,指着说:“这是被飞碟烧毁的树林,这是被震碎的石头,这是后来长出的奇怪植物。”
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陈功富多年来实地研究“孟照国事件”。 7月12日,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现在找“1994年UFO着陆点”没有意义,因18年过去,着陆点的准确位置已经难觅,“那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石头带”。7月12日,成都商报记者曾在凤凰山景区山顶见到类似的“石海”。
13日,成都商报记者将仝宗伟所拍“着陆点”的照片描述给孟照国,孟摇头笑道:“不是。让他们炒吧。”
¤孟照国:“我不是天才谎言家”
“孟照国事件”发生以来,调查和争议不断。据孟照国本人计算,1994年6月之后他接受了上百次调查。最先对其采访的原山河屯林业局宣传干事关洪声,如今已是山河屯储木厂的党委书记。2012年7月13日,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他已忘记18年前的相关细节。
离事发时最近的一次大型调查是1994年10月,由“中国UFO研究会”邀请中国计量科学院电离与辐射处工程师等专家组成的调查组奔赴凤凰山。调查组随后得出“确有外星飞船降落凤凰山南坡”和“孟照国与外星人的接触事件真实可信”的判断。而1997年,调查组成员张茜荑等认为孟照国并非“老实本分”之人,又推翻了之前的报告。张茜荑还说,孟照国编了一个弥天大谎。2004年、2005年央视再访孟照国,又引发新一轮的激辩。
至今,活跃在国内UFO研究领域的哈工大教授陈功富、“世界华人UFO联合会”“目击调查部主任”张靖平,在对孟照国事件进行多年的“跟踪研究”之后,仍对孟照国遭遇外星人深信不疑。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王思潮则认为“UFO降落凤凰山南坡”可信,“孟照国与外星人的接触事件”“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北京天文馆馆长朱进则认为“完全不可能”,但又觉得此类“只有一人陈述的事件”真伪难证。
有网友称,孟照国曾“酒后吐真言”,说UFO事件纯属骗局,有人知道真相但不敢公开,因牵涉了太多人的利益。7月12日,红旗林场副厂长孟宪海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如今找孟照国聊UFO很难,“他不愿提起往事”。
孟照国现在哈尔滨商业大学食堂工作。7月13日中午,虽是暑假期间,仍有部分学生留校准备考研,食堂依然忙碌。成都商报记者见到孟照国,经再三沟通,他同意接受采访。
抽着15元一包的香烟,孟照国告诉成都商报记者,1994年6月UFO事件发生后,很多人说他是神经病、骗子,他的女儿被迫从小学辍学,2000年妻子姜玲因病去世,2004年他到哈尔滨商业大学食堂打工,现已成为“负责前厅和水电”的食堂领导,一两年才回老家一次。前几天,得知母亲生病,他才回了一次红旗林场。
孟照国说:“我不是神经病、抑郁症,也不是天才谎言家。我只是当代中国一个朴实的农民。我小学五年级没毕业,对天文学也不怎么爱好。我国航天科技科技没达到那一步,(我的经历)听起来神乎其神,让人理解不透。”他又向成都商报记者讲了一个故事:“一群游客到山上就餐,打开肠、啤酒、蛋糕,这时来了一只蚂蚁。游客给它肠、蛋糕、啤酒。就餐完,游客将塑料布一兜,垃圾也带走了。蚂蚁回到家中,说看到、吃到了蛋糕。剩下的蚂蚁说,啊!赶紧带那只蚂蚁又爬到原点,但蛋糕等已一无所有。剩下的蚂蚁就说它是神经病、骗子。”
对成都商报记者提出的几个疑点,孟照国说:“不谈。不舒服。这件事对我伤害很大。”他还向记者展示他左大腿上“外星人留下的”伤疤。
“外星人讲话,用的什么方言?”成都商报记者问他。
“和我一样。”他说。
¤UFO悬案的另类解释
7月13日,成都商报记者向孟照国提出的疑问是:孟说外星人曾与林场职工一起下山并与他发生了性关系,而林场职工无人看见;孟说外星人可带他穿墙而过。孟照国不愿解释。
而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教授陈功富则对此解释为:“那是半物质人。”对陈的观点,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王思潮评价:“这是偏离科学领域的猜想,没有科学和事实依据。”
还有一个和孟照国齐名的农民,也让UFO研究者争论不已。
他叫黄延秋,家住河北省邯郸肥乡县北高村。1977年,也是27岁的他三次神秘失踪。前两次失踪均半夜醒来身在上海。第三次他自称被两个“飞人”背着飞跃多个城市。
黄延秋事件也曾轰动一时,也逐渐演变成中国着名的“UFO悬案”。2002年12月,世界华人UFO联合会目击调查部主任张靖平对黄延秋进行了“回归催眠调查”,黄说:背他飞行的两人叫高登民和高延津,是山东的兄弟俩,穿“黄军装”,留“背头”,说河北方言。
有心理学专家认为黄有“梦游症”,还有医生怀疑黄有“中度偏执”。黄延秋均否认。张靖平认为,黄延秋所说的两个神秘人是“真切的中国飞人”。对张的这个观点,王思潮也批为“是偏离科学领域的猜想”。
2004年12月,张靖平带黄延秋到北京一家测谎中心测试,黄没有通过。张还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他也曾带孟照国进行测谎,孟亦未通过(而孟自称通过了测谎)。
“唯一通过测谎的是曹公。”张靖平说。
1999年12月11日晚,北京郊区某中专学校校长曹公对其妻说:刚才他随窗外两个外星人飞到秦皇岛郊外的飞碟内,外星人用他体内的“能量”医治一个中国女孩的病(通过她的颈椎);随后又把他送回家中,穿墙而过。曹妻说:“黑灯半夜里你瞎咋唿啥呢!”
2000年5月张靖平又对曹公做“回归催眠调查”,2002年10月竟找到了所谓飞碟内的女孩,颈椎处有疤痕。不过,张靖平又告诉成都商报记者,这个女孩是“智障者”。
因曹公“通过测谎”,故有人认为“曹公事件”是“中国最可信的与外星人接触事件”。而王思潮认为即便曹公没说假话,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王思潮向成都商报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我夫人问我钥匙在哪里,我说挂在墙上,结果钥匙在抽屉里。但我明明记得钥匙挂在墙上,并没说谎。”他说,当人相信一件事并脑中存有幻象时,测谎仪是不管用的。
国内另两起有名的“UFO悬案”,贵阳的“空中怪车”和开封的“天降UFO残片”,也传得神乎其神,引发多年争论。有研究者发现,所谓UFO毁林,其实只是普通的气象灾害;所谓UFO残片,不过是常见的宇航器金属物。但这种观点并不被所有UFO研究者所接受。
无确凿证据的2%
孟照国、黄延秋和曹公事件,按陈功富的说法,均属于与UFO的“第五类接触”。他认为,与UFO接触分为六类:第一二类是200米外远距离拍摄到看不清具体形状的UFO;第三类是200米内近距离观察UFO;第四类是人类有被“洗脑”的迹象,失去相关记忆;第五类是人类被邀请;第六类是能与外星人传递信息。
陈功富说,在众多UFO目击报告中,绝大多数属于第一二类接触。
案例层出不穷。7月8日凤凰山UFO事件发生后,就有人不断爆料,称自己也见到了UFO。哈尔滨市民薛维利说,他在7月7日在松花江边夜钓时发现3个不明发光体。哈尔滨市民李晓东说,他在6月15日晚也发现一个橙红色的UFO飞过。7月12日晚,甚至广州、深圳、清远、成都、西安、郑州等地都有网友称,看到了类似的不明飞行物。7月13日中午,陈功富又得知,在黑龙江五常市牤牛河一处采沙场,又有三人称见到了老鹰状的UFO。
原重庆天文协会会员谭刚强告诉成都商报记者,重庆每年都会出现几十起目击UFO事件,全国范围内目击报告更是数不胜数。原太原市社科院院长杨光亮说,多少年来发生的UFO事件,其中只有2%左右经判断被确认为是真正的UFO。而这2%之中,北京天文馆馆长朱进告诉成都商报记者,没有一例有确凿证据证明和外星人有关。
对100多次UFO事件研究后,王思潮发现,其中一部分是人类飞行器,如军方导弹、卫星等;一部分是自然现象,如金星、火流星、昆虫等;一部分是人为的,如发光风筝等。
7月8日凤凰山游客拍到的UFO,很快就引起UFO研究者们关注。陈功富再赴凤凰山调查。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确认它为不明飞行物——UFO,“是不是飞碟还不好说”。
北京天文馆馆长朱进告诉成都商报记者:“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百分之百是虫子。”王思潮也暂认为是一只“虫子”。张靖平说,是不是虫子关键在于拍照时有无开闪光。
凤凰山的UFO引起不少网友的围观。一位网友根据图片保留的原始信息,判断拍这张照片时相机的闪光灯打开了。而一位网友对照片稍微处理后发现,是一只食蚜蝇。
UFO研究与“伪科学”
这几天,国内突然发生的“UFO热”让陈功富、张靖平、王思潮等又忙了起来。7月13日,陈功富说全国各地的记者不停打电话采访他。当晚8时,他关了手机。
“不论我去世界哪个地方,都有人问我有没有外星人。”英国着名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曾说:我们所在的太阳系乃至银河系在宇宙中不过是大海的一滴水,很难说地球人在宇宙中是孤独的。朱进说认同霍金这一观点,他并不像众多飞碟爱好者那样相信外星人会来到地球。
从上世纪40年代以来,飞碟目击报告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勐增。1947年,美国新墨西哥州罗斯威尔发生着名的罗斯威尔“飞碟坠毁”事件,关于飞碟和外星人的争论持续了几十年。此后,被外星人绑架的传闻一再上演,UFO目击报告更是数不胜数。但国外UFO研究者所出的调查,也难以证明外星人存在或外星人来过地球。
对于国内外UFO研究的区别,张靖平说,国外侧重案例研究,国内侧重理论思考。究其原因,张靖平说国外出书版税高,UFO研究者可靠版税持续调查。“而国内的出版社对我们的UFO着作并不看好,出版社怕卖不动,往往需要作者自费印刷或主动推销。”陈功富说。
陈富功是哈工大的教授,其所授的课是“计算机”。他还有一个身份,世界华人UFO联合会学术委员会主任。该联合会于1999年在香港注册成立,他说,1978年国内第一个UFO组织“中国UFO研究协会”成立,1997年取消;期间催生多个地方UFO研究分会,不过后来都逐渐萎缩、消失。
“国内没有官方UFO研究机构,官方对民间的UFO研究也不投资。”陈富功说,国内研究者多自掏腰包进行UFO调查。“现在生活压力大,研究UFO挣不到钱,有些人就逐渐放弃了。幸好我在北京开有广告公司,要不然哪能经得起折腾。”张靖平说。
陈功富有时会感到“找不到人交流UFO”。他不理解某知名大学开设了天文专业,为何研究宇宙却不研究外星文明。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成都商报记者:“我们这儿只有王思潮对UFO感兴趣,其他人都不感兴趣。”
一面是UFO研究者的减少,一面是UFO目击报告的增多。谭刚强分析,后者与人们的好奇心强和互联网的发达有关,另表现出人们对地球生活的“不信任”以及逃避心理。
陈功富将国内UFO研究者分为三种人:第一种为全用已知自然现象解释UFO事件,认为UFO研究没有意义;第二种为可接受“第一二三类接触”,不能接受“四五六类接触”;第三种为研究“四五六类接触”,终极目的是“用外星文明为地球人造福”。王思潮并不能完全认同这种分类,他甚至说:“有一种UFO研究者是从宗教或其它中寻找灵感,已经搞成了伪科学,是打着现代科学的旗号变态地主张不科学的观点。”
“他(陈功富)是痴迷不悟,不现实。”7月13日中午,孟照国这样评价国内UFO研究群:“我至今没碰到一个真正研究UFO的人。”
“外星人还会来找你吗?”成都商报记者问孟照国。
“怎么说呢。这个得等。”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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