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访美 北京不接受“美国赢而中国输”

中国副总理刘鹤4月3日与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和美国财长努钦（Steven Mnuchin）举行第九轮高级别贸易磋商。美国总统特朗普4月2日再次强调，美中贸易谈判进展顺利（goes well）。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库德洛当天也乐观称：“美中两国会在本周的谈判中取得进一步进展。”

3月28日中美在北京举行了高级别贸易磋商，不到一周的时间，刘鹤（左）再次访美（图源：AFP）

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不断释放乐观的信号，在经过几轮的谈判之后，中美双方都强调“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中美已经完成了贸易协议的大框架，目前的重点是文本细节。按照《金融时报》的说法，中美已经完成了文本内容的90%，只剩10%的内容尚未敲定。

美国要中国俯首称臣

当下，中美分歧一是美国对华征收关税的去留问题。按照北京的想法，美国应该立即取消对华价值2,500亿美元征收的关税。而美国的想法则是保留部分关税以继续施压北京遵守协议。库德洛（Larry Kudlow）3月28日也透露，美国可能会取消部分中国商品的关税，但不是全部。“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筹码”。

另外一个分歧在于执行机制。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坚持，如果中国违反协议，那么华盛顿仍有权利对中国商品发起单边的惩罚关税。库德洛3月28日也重复了莱特希泽的看法，称美国想要安排定期的会晤以评估中国是否遵守了承诺，也希望能够对中国征税关税——而中国则不能发起反报复威胁。

特朗普政府想要继续维持对华关税、用执行机制来约束中国不能对美国发起反制，这看似是美国对中国不信任，本质上是想要维持美国在贸易问题上对中国绝对的优势。

 

  特朗普希望让“美国再次伟大”，也依然是要维持美国的绝对优势（图源：VCG）

这和此前美国要求中国放弃“中国制造2025”、要求中国作出结构性改革是同样的道理。美国要的是自己绝对的霸权不容任何人挑战，那些任何挑战美国的国家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美国要的是一个对其言听计从、还不能反抗的中国。强者碾压弱者、弱者无条件服从，这就是美国要彰显的姿态。

而特朗普身边的极右翼人士，诸如莱特希泽、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纳瓦罗（Peter Navarro）和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John Bolton）等人本身痴迷于美国的绝对霸权。在特朗普对华施压上，他们更会为之支招献策、摇旗呐喊。

加之美国国内的媒体也一直揪着中美谈判内容不放，特朗普与中国达成任何协议都可能被他们贴上“美国妥协、中国并未作出真正让步”“特朗普对华失败”的标签。特朗普政府鹰派官员、美国国内媒体的舆论氛围都在要求特朗普必须在贸易战中对中国取得绝对胜利，这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

中国也需要民意

如果说美国的思维还停留在“要么赢要么输”的二元对立之上，中国则强调双方要实现“互利双赢”。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月会见莱特希泽时表示希望“达成互利双赢”的协议。再具体到执行机制问题上，中国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也曾出面强调“任何实施机制都必须是双向的、公平的、平等的”。

在中国的概念里，谈判协议是双方各自妥协的结果，北京可以接受一定的具体让利，比如购买更多的美国农产品和能源产品等。美国可以赢，甚至可以不像中国所说的那样“双赢”，但中国难以接受“美国赢而中国输”的结果。

当下，中国认为自己迎来重要的战略机遇期，中国正在洗刷过去百年来被他国欺凌的屈辱。美国提出的种种要求依然延续了以往帝国主义要维持自身绝对霸权、维持对华的优越心态和打压心理。

美国可能还是以前的那个美国，中国已经不是当年的中国。美国想要像20世纪80年代打压日本那样让中国从此一蹶不振，中国显然不会任由美国摆布。

如果说特朗普想要借助贸易战来提振一下民意、证明自己的外交政绩的话，北京同样需要给国内一个交代。在美国向中国发起贸易战之后，中国国内紧盯中美的动向，中国外交部、商务部等也喊出了“不愿打贸易战但也不怕打贸易战”的声音。再放到舆论层面，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如果中国输掉这场贸易战，这场“屈辱”的战争对民众的心理冲击可想而知。特朗普关注自己的脸面、关切民意，北京也需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照顾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