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是令人心碎的一天。就在这一天,因镇压"逆权运动"而出现的暴力情况大幅恶化,自6月开始滥暴越来越严重的警队用上了真枪实弹,并形同行刑般近距离射击抗争者,一位中学生因此身受重伤,性命一度垂危;此外还有超过50人在镇压中受伤。"十.一"留下了这样的血痕,市民、抗争者与警察之间的仇视情绪肯定大大升级,暴力的恶性循环不断加剧,短期内街头冲突势将更激烈,只怕会出现更严重的伤亡情况。
面对暴力特别是警暴大幅升级,不少人以至国际社会都呼吁各方克制,例如欧盟星期二就有类似的表态,前首席大法官李国能前几天就发表声明指出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呼吁市民回归和平理性讨论问题及追求诉求。李先生及欧盟的说法不能算错,克制的确有必要。问题是最需要克制的警队对自己的滥权滥暴毫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蓄意加大武力伤害抗争者、记者、民间医护、社工、学生、街坊,甚至冷血的用上真枪实弹意图杀害市民,而政府则继续纵容警队滥暴。在这样的情况要求被伤害者克制实在不公平不公正。
应该看到,警队装备、武器的杀伤力本已远超抗争者,资源则是源源不绝。近几个月来还不断把新的、杀伤力更大的武器投入镇压行动中,刚运抵港的水炮车已急不及待使用,催泪弹、布袋弹、橡胶子弹已到了滥射、浪射的地步,最近还使用真枪实弹威吓以至直接伤害抗争者及市民。跟抗争者的所谓武力升级相比,警暴升级之快之勐可真是不成比例,强弱悬殊。
杀伤力不成比例以外,使用武力时的心态也有极大分别。抗争者几个月来的行动始终连系政治诉求,不以伤害他人包括警察为目标,基本上只在受袭、被追捕需要自衞时才有伤人的情况。警队则从开始便以伤人为主,早在6.12时已胡乱向和平集会市民射催泪弹,差一点造成人踩人惨剧,到8.31太子站来个无差别殴打乘客、市民,充份展露那份杀红了眼的暴戾;其后一再近距离以布袋弹、胡椒喷剂、真枪实弹射击市民、记者,造成多人严重受伤及送院。由此可见,伤害市民的绝大部份是警队,要克制必须由他们做起,否则只是空谈。
而且,抗争者行动升级除了反击警队滥暴外,更因为特区政府对市民的合理诉求始终不肯正面回应,特别是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今次政治危机,更是始终不愿考虑,反而以担心影响警队士气为由而一再拒绝,令市民感到根本无法以制度内的渠道解决危机。换言之,特区政府的刚愎及与民为敌是暴力恶化的根源,要解决问题,要和平理性解决纷争,特区政府得首先正面回应市民诉求。只有这样,使用暴力的诱因才会消失,街头冲突才会逐步消弭。
只可惜,从北京到特区政府到警队上下在社会血痕纍纍下仍坚持以更强暴力压制抗争者及市民。在警暴不收敛下,受严重伤害、被无理拘捕的市民将越来越多,市民对警队及政府的敌意、恨意则越积越深,回归理性对话固然成泡影,街头暴力、流血大有可能成为新常态,并对法治与秩序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