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公布郑文杰“嫖娼证据” 引中港网友论战

英国驻港总领馆前雇员郑文杰（Simon Cheng）早前接受BBC采访，称自己在深圳被拘期间遭到“国保”人员虐待，并“被迫签署供词”。中国官媒周四（11月21日）发布了一段显示郑文杰出入“会所”并认罪的视频，并指对其“不存在刑讯逼供”。

和此前相悖的说法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引发网友关注。郑文杰的支持者认为，中国素有“强迫认罪”的传统，出入会所亦不能证明“嫖娼”，但也有网友指出郑文杰为何一直未对嫖娼直接否认。

今年8月，29岁的郑文杰在前往中国大陆出差后失联15天，中国官方媒体报道称他“涉嫌嫖娼”被行政拘留。但他在近日接受BBC访问时表示，他被“国保人员”刑讯逼供，并被指控煽动香港的政治动乱。

中国警方公布监控

包括《人民日报》、央视新闻在内的多家中国官方媒体在周四下午公布了一段由两部分组成的视频。

在前半段中，被指是郑文杰的男子三次出现在一个类似休闲会所的地方。他每次均穿着短袖T恤和短裤前来，先与前台交流，随后更换为白色类似浴袍的服饰后由女性带入房间。

监控画面的时间显示，郑文杰前来的日期是7月23日、7月31日和8月8日，时间都为傍晚六点左右，停留时长均不到两个半小时。

视频的后半部分则出现像是郑文杰在审讯时的认罪画面。他身着粉红色T恤，上有“罗拘”（深圳罗湖区拘留所）和XXL的字样。他坐在木椅上，并未见到手铐。

有画面外的男性用广东话问其为何不通知家人，他回答称，“因为觉得这件事很丢脸，就不太好意思告诉家里人知道这件事。”

“好丢脸，好羞愧，因为周围认识的朋友都想不到我会做这个事情，”在画面中，当他被问及对自己的行为有何看法，郑文杰补充说，“我对这件事深感愧疚、自责。”

疑点重重

该视频公布后，迅速在中国大陆和香港的社交媒体引发讨论。很多中国大陆网友质疑郑文杰在BBC采访中回避自己“是否嫖娼”的问题，是“不敢正面回答“，中国官方公布了视频后，“被快速打脸”。

在此前的采访中，当被问及其是否嫖过娼，他对BBC说，“不想把焦点放在我是否嫖娼的问题上……因为那正是他们想要的。”

“我只想明确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所珍惜和爱的人的事情，”他说。

但也有很多对此持怀疑态度的网友认为，监控录像所显示的场所更像是一个按摩与洗浴会所，这并未能直接表明其参与嫖娼。

“监控视频末尾出现夫妻带小孩进入‘会所’的画面，极不寻常。通常这样的地方很难想象会有带老婆孩子来的，”一名网友评论道。

事实上，郑文杰在周三（11月20日）发布的书面声明中承认过其在深圳做过按摩。“2019年8月8日，我到深圳出差。下班后，为了放松我做了一次按摩，”他写道。

另一个被质疑的地方，是郑文杰被拘捕的地点。

“嫖娼这种事不都是现场抓的吗？哪有事后过关时才被追究。公安怎么知道他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公布执法录像吧！”一名网友评论道。

部分网民对《人民日报》发出的认罪视频抱有怀疑态度，认为郑文杰是在严刑迫供下承认“罪行”以求保命，“否则如何回家申冤？”

根据最初报道，郑文杰是在8月8日从深圳搭乘高铁返回香港时失去联系。他曾透过微信告知其台湾籍女友正在过关。

在与BBC的采访中，郑文杰称自己是在香港西九龙高铁站被中国当局拦住。他称自己随后被送上火车，押往深圳，交给了中国国家安全部门的警察。

在中国，卖淫和嫖娼都是违法行为，最长可以被拘留15日，但并不涉及犯罪，意味着无需法院介入。

被迫认罪？

郑文杰曾称，中国当局指控他煽动香港的政治动乱，并胁迫他录下两段供词，一段是“背叛祖国”，另一段是“嫖娼”。

因为嫖娼被抓，再录制供词……这一熟悉的处理方式也让一些郑文杰的支持者质疑事件的真实性。

2013年8月，在一场针对微博“大V”的打击运动中，拥有超过千万粉丝、经常参与社会议题讨论的薛蛮子在北京被捕。官方媒体在《新闻联播》上罕见地用3分钟指责他“嫖娼”和“聚众淫乱”。

官方媒体在报道中公布了薛蛮子的认罪视频。他表示，为满足自己特殊的欲望和性癖好，“在国外生活期间染上了嫖娼恶习”，来中国后继续频繁嫖娼。

除了嫖娼，可能的罪名还包括“交通肇事”。

2015年香港发生铜锣湾书店员工陆续失踪事件。其中，书店股东桂民海在泰国失踪，随后中国官媒报道称，他因多年前的一场交通肇事致死案“回国自首”。

桂民海随后现身中国央视，表示“回国自首是我个人自愿的一种选择，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曾不讳地说：“通过性丑闻、偷漏税等‘整治‘对手，这是全世界政府通行的‘潜规则’。所以善意提醒热衷政治对抗的人士，走这条路，自己的屁股一定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