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为何提拔5名军工背景高官进入政治局

图为2022年10月22日，中共军队代表离开中共二十大闭幕式。（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共在2022年10月的二十大党代会上，有5名具有军工背景的官员被提拔进入政治局。华裔学者吴国光解读习近平提拔这五名年轻官员的背后考量与未来政策方向。

政治局是中共最高领导机构，共24名委员。值得注意的是，与大多数中共高层领导人相比，被提拔的这5名军工背景官员的年龄相对年轻。他们的平均年龄为59.6岁，比所有其他政治局委员的平均年龄（64.5岁）小5岁，意味着他们代表中共领导层中的新一代。

在中国，进入高等教育机构学习航空航天工程的学术门槛很高。因此，这类学生在中国择优录取的教育体系中本身是最具竞争力的。此外，他们在毕业后进入军工部门，会被要求长期保持和提高专业知识和技能。相比之下，文科毕业生从政似乎不会面临这样的压力。

吴国光表示，当然，对中共的政治忠诚，而不是技能，是那些希望被聘用或晋升的党内干部最重要的特征。军工企业的工程管理人员在这方面也一贯如此。从20世纪40年代的延安时期开始，中共就有一个传统，即老领导送自己的孩子去国外学习工程，当时是苏联。

军工五人帮中的一些人是在学生时代被吸纳成为中共党员的。张国清和李干杰是在大学三年级时加入中共的。

吴国光表示，要知道，这些军工企业的工程管理人员特别符合中共的干部晋升标准：套用毛泽东的话说，他们是又红又专 ，被认为既忠于中共，又有能力推进党的事业。

军工技术官僚崛起 反映了习近平的治理模式

吴国光表示，二十大上军工技术官僚的空前崛起，跟中国在习近平领导下的急剧转变有关。“中国的军工系统作为一种特殊类型的制度安排，反映了习近平喜欢的治理模式。”他总结说。

他表示，习近平偏爱军工企业的工程管理人员，正是因为习希望他们将经验融入到中共更广泛的治理领域中。

“在过去十年和他在党的二十大上宣布的政策纲领中，习近平治理模式都很明显，有一个突出的主题是驯服、驾驭和控制市场力量，使它们为中共的最大利益服务——保持其对中国公权力的垄断。”吴国光说。

自上世纪70年代末将市场机制引入中国以来，中国经济取得显着增长，但也同时带来了破坏中共政治专制的风险。相比之下，军工部门似乎是一个党国控制和市场活动成功结合的领域。

10家中共军工企业是全球市场上最大的公司之一，同时也是中共党国的关键资产。在获得晋升的五人帮中，马兴瑞曾任中国航太科技集团总经理，袁家军曾任中国航太科技集团副总经理，张国清则曾任中国兵器工业集团总经理。

另一名政治局委员、陕西书记刘国中也是军工出身，他在华东工程学院炮弹系毕业后，曾进入中国第一所航空炸弹制造工厂工作。

李干杰则是清华大学核能技术研究所核反应堆工程与安全专业毕业，曾在国家核安全局以及环保局工作。

张国清和刘国中有望进入下一届国务院领导层，监督工业经济和农村发展。根据吴国光的观察，习近平显然希望这些人将他们的军工经验运用到中国经济的重塑中去，同时倡导更强大的国家主义框架和企业市场经济的成功。

习近平提拔军工技术官僚 对外关系调整的先兆

此外，提拔这么多军工技术官僚也是习近平调整对外关系的先兆。如习近平在中共二十大报告中所提出的目标，要让中国成为世界舞台的中心。军工部门对这一目标至关重要，不仅因为其技术贡献，而且还因为其培育制度将被应用于中共的“新全国性模式”，以推动技术进步。

吴国光表示，对中共领导人来说，国家自力更生和从外国获得中国需要的东西并不一定相互排斥。底线是，谁保留控制权？习近平认为，只要中共党国处于控制地位，外国的资源就可以被吸收到整个国家的资源调动和集中系统中。

吴国光指出，这一现实，以及军工技术官僚在中共政治中的普遍崛起，对中国的对外关系构成了重大影响，尤其是在中美两国技术竞争升级的情况下。

“因为军工部门是一个完全国有的、国家管理的和国家领导的部门。”吴国光说，“虽然其工程管理人员拥有先进的教育、良好的科学知识和丰富的企业经验，但他们首先是中共的干部。”

习近平冀望这些官员将其在军工部门积累的“新全国性模式”经验与他在二十大上发表的更广泛的中国未来蓝图保持一致。

简而言之，随着军工集团上升到国家、部委和省级领导岗位，特别是经济和技术决策岗位，可以预见，这种模式将在更大范围内实施，可能包括全面加速“军民融合”以及在整体规模和权力上扩大军工综合体。

吴国光说，目前军工技术官僚在中共政治中的定位表明，他们的崛起将至少持续五年，这会对中共精英政治和其他方面产生变革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