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毛泽东秘书和水电部副部长的李锐认定：黄万里“是中国水利界一个非常伟大
的马寅初式、陈寅恪式的悲剧人物”。
但是，这个伟大的悲剧人物却是个生前默默无闻的清华大学水利系水利学教授；他
虽是生前心系万里江河，胸怀治河经略，立志让万里江河为中华民族造福而终身不
退休的水利教授，却因反对兴建腰斩黄河长江的巨无霸——三门峡大坝和三峡大坝
无效而自恨不能让中国最大的两条江河为中华民族生寸利而抱憾终身的水利教授，
倒垂名身后于九江八河——被络绎不绝的追悼文章盖棺定论为科学的良心、民族的
脊梁、当代的大禹，似乎中华民族明天的任务之一就是在三门峡、三峡为黄万里树
碑修庙，在神州大地遍树“大禹——李冰——黄万里”的丰碑。
黄万里生前默默无闻的程度，表现于见多识广的名记者、作家、优秀级科学家对黄
万里的认识时间。如：
自称书虫、爱读小说、诗歌、绘本、科学、社会、历史、古籍……几乎所有领域的
好书都喜欢看而认为当书评编辑适得其所的新京报记者涂志刚，在介绍《长河孤旅
──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的文章《黄万里九十年沧桑孤旅：人的命运河的命
运》中写道：“最早听说黄万里先生的名字，是在黄先生去世之后，清华的曾昭奋
先生在《读书》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江河万里》。那时候，除了传说中的大禹
和课本上的李冰，还有那个为《水经》作注的郦道元，我不知道任何一个和水利相
关的名词”。
先后发表《但教莫绝广陵散——记中国水利专家黄万里先生》、《长河孤旅──黄
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的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副教授、作家赵诚坦承：“最早了解黄
万里是在上世纪９０年代初，在《庐山会议纪实》上看到黄万里先生的名字”（见
赵诚《力争保持本来面貌，传记再现黄万里一生》）。
优秀级科学家——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何西来在“专家学者座谈《长河孤旅
——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时表白：“我了解黄先生最初是通过徐刚的报告文
学《黄河万里独行客》”（见《堪称“伟大”的民族精神》）。
黄万里不仅生前默默无闻于两个中国水文水利界，也默默无闻于两个中国水文水利
界内，即在两个中国从事水文水利职业的百姓中，绝大多数未闻黄万里大名。
在国内默默无闻的黄万里，却是炎黄心香飘万里的当代国际名花——香飘美国大地
的当代国际名花，招引美国总统克林顿采香酿蜜、改变美国政府金融决策的国际名
花：１９８７年，他应邀到美国１２所大学作学术报告，获得母校——美国依利诺
伊大学颁发的“杰出校友”的荣誉奖状；１９９５年美国总统克林顿通过国际咨询
机构征求他对三峡工程的意见并复函表示钦佩，美国政府因采信他对三峡工程的评
价而导致世界银行中断对１９９４年１２月１４日正式开工的三峡大坝工程的贷
款，因为世界银行虽是由１８０多个国家出资的银行，但美国是最大的出资国、最
大的股东，董事长由美国政府任命的美国人担任。对此，黄万里沉痛报告：世界银
行中断三峡大坝工程贷款对中国大陆居民的利害关系是：日后每用三峡大坝一度
电，贫困区用户要多交四厘钱，非贫困区用户要多交七厘钱（党治国《科学的良心
——纪念黄万里老师》）。
香飘美国大学和政府的清华大学教授黄万里为何生前在神州大地默默无闻？原来中
华人民共和国是古今中外最大最无道最恐怖最腐败的监狱，古今中外最大最无道最
恐怖最腐败的奴隶国，因此，具有透视党治国真相视力的老右派江婴，以字字入木
三分的通俗诗刀刻划道：“翻身牛马空为主，爱国精英俱作囚。变色龙盘何日了？
欲争民主血长流”、“天翻地覆狂欢后，犹是新奴归旧奴”、“频年运动推砻磨，
疾转乾坤碾俊贤”、“千年古国囊中物，九野黎民策下牲”、“未救灵均船鼓咽，
敢伤赤子战车驰。汨罗自古泪成水，太液从来血作池”、“白骨平铺入帝京，青春
血染老皇城”、“鱼虾自是江淮好，水困灾民酒困官”、“惟疏仕路不疏河，当筑
长堤却筑窠。洪水波翻同泪涌，海滨饮酒复听歌”、“宛转江流忧国泪，绵延路断
济时肠”、“宫墙血染风光好，腐败流横遍地花”，“若问玄机何处在，权为真主
法为奴”（灵均，屈原之字）。
因此，业经唐山交大土木工程毕业并就业的黄万里，因受１９３１年长江、汉水泛
滥、１９３３年黄河决口十几处的水灾激怒而立志改学水文水利学拯农救国的黄万
里，１９３４年元旦赴美留学、１９３５年获康乃尔大学硕士、１９３７年获依利
诺伊大学工程博士学位而回国、因心系万里江河、想当当代大禹而不愿当教授的黄
万里，曾任中华民国甘肃省水利局长兼总工的黄万里，“解放后”被迫自１９５０
年６月起在唐山交通大学任教两年，１９５３年起在清华大学水利系任教近四年，
就被剥夺教授权，陷入更深一重的牢房——戴着顶级右派——钦定右派的枷锁长系
右派牢房。
因此，即使在水利界，也没多少人认识他。即使在清华大学园内，真正认识黄万里
教授的教授也不多，如１９６１年就到清华大学任教、当了《世界建筑》６年副主
编、１０年主编而于１９９５年退休的“著名建筑评论家”曾昭奋教授，虽是与黄
万里家只隔百米的邻居，却是在黄万里辞世当年才真正认识黄万里的，因此，他在
《江河万里——记水利专家黄万里》中写道：我是“在读了《读书》上万里先生三
篇“旧文新刊”和《老照片》上说黄万里的三篇文章之后，禁不住这些文章的引诱
和驱使，我于清华九十周年大庆之后，万里先生九十寿辰之前，两次登门拜望了
他”。即在过去，他是只闻黄万里之名、只识黄万里面貌、不知黄万里事迹的老教
授。
黄万里何故成为钦定右派？原来，在毛泽东引蛇出洞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期
间的１９５７年５月，黄万里在清华大学校刊《新清华》１８２期和１９３期上怒
放两枝讽刺玫瑰——连续发表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小小说《花丛小语》和《意犹未
尽，再续小语》。校长蒋南翔把１８２期《新清华》呈报刘少奇，刘少奇呈送毛泽
东，毛泽东直接在《花丛小语》上怒加圣旨：“这是什么话？”“把美国的月亮说
得比中国的圆！”，之后发给《人民日报》，该报即开辟“什么话”的“右派恶毒
攻击”专栏，并于同年６月１９日刊出《花丛小语》全文，作全党共讨之、全民共
诛之的活靶。
《花丛小语》小语什么？小语何以犯上生怒？
一、以到处翻浆的北京市新修马路为例，直击当局专政腐败：“尽说美帝政治腐
败，那里要真有这样事，纳税人民就要起来叫喊，局长总工程师就当不成，市长下
度竞选就有困难！我国的人民总是最好说话的。你想！沿途到处翻浆，损失多么
大，交通己停止了好久，倒霉的总是人民！王八蛋！也不知该骂哪位坐大汽车的官
大爷”。
二、揭发“国内的学者和人民代表却独多歌德—但丁派诗人。你看，除掉去年的人
民代表会还开始提些意见外，以往照例是以个人体会为歌德的内容，这真是世界议
会制的奇迹。我就不信一个政府会绝无缺点与错误，竟不需人民的监督而企图掩盖
一切。但求表面统一，就是现政治的特点”。歌德诗人指“专门歌德，样样歌德”
的学者和人民代表，但丁诗人指“但知盯住领导党员，随声附和，就算立场坚定”
的学者和人民代表。揭发“目前只有歌德—但丁派学者是红的，因为只有他们能舍
弃了自己认识到的真理，竭力靠拢组织，说得样样都好，才被称为政治性强。论这
些学者的真实内容，则不是奴才便是棺材（官才）。你看！老蔡当年闷声不响，虔
诚地学习孟德尔遗传学，一当什么所长，不免在上任以前先批判一番。等到李森科
学说不大时髦，于是又发表了《我的认识的三部曲》。近来赫鲁晓夫又把李森科称
道了一番，且看他又怎样说法”，认定“现政治的特点十分之九以上的人被当作阿
斗，十分之一以下的人的脑袋被认为是灵的，而应起主宰的作用”。
三、以祸国殃民的“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上马和专家论证为题，以“章某”——
即黄万里的同系教授张光斗政治性特别强为例，揭发我国“文人多无骨”、“我国
学者的政治性特别强”：“你看，章某原来有他自己的一套治理黄河的意见，等到
三门峡计划一出来，他立刻敏捷地放弃己见，大大歌德一番，并且附和着说，‘圣
人出而黄河清’，从此下游河治。他竟放弃水流必然趋向挟带一定泥沙的原理，而
厚颜地说黄水真会清，下游真会一下就治好，以讨好党和政府。试想，这样做，对
于人民和政府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他的动机是爱护政府还是爱护他自己的饭碗？
这些人也就是我们的党和政府最喜爱的人才。”
即是说，如果黄万里不在当局使用茶话会、座谈会、逼人表态会（如不向党和政府
提意见，就以不爱国爱党相威胁）等各种形式引蛇出洞以营造“百花齐放，百家争
鸣”形势、结果仍是“静悄悄，微言绝”的年头发表《花丛小语》，就不会成为反
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或者即使因其它原因成为右派，也不会成为钦定右派，最后
摘帽的右派：初步摘帽时间为１９７８年２月。真正摘帽时间是１９８０年２月２
６日清华大学党委发出的改正文件：“黄万里同志原划右派问题属于错划，经中共
北京市委批准予以改正，恢复政治名誉，恢复高教二级教授的工资待遇”的时间。
所谓最后一个改正的右派钱伟长，虽然改正时间是１９８３年，其实早在１９６１
年春就得到基本改正——被清华大学宣布摘去右派分子帽子，摘帽不久就开始享有
黄万里终身享受不到的政治待遇，如开各种课程、发表文章、代表政府接待外宾，
如参加访问英国、瑞典、加拿大、美国的科学家代表团，回国后到四川绵阳清华分
校作访问四国报告，如任《清华大学学报》编委、《英汉科技字典》编译、《现代
科学技术词典》顾问、《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美联合编审委员会中方委员、
《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委、物理学分卷及力学分卷副主编，当北京市人大代表，
出席第四届全国人代会，当全国民盟中央常委、全国政协常委、中国科学院学部委
员即院士，周游全国作“四个现代化”报告……他于１９８３年１月１３日收到的
清华大学对错划右派的改正文件所改正的是取消“摘帽右派”之虚帽。见《钱伟长
特色数据库》。
如果说，《花丛小语》说出了当时良心学者想说的真话，那么反对黄河清——反对
党中央上三门峡工程，则是水利界良心学者想说而不敢说的真话。黄万里反对黄河
清的表现，不只是《花丛小语》：此前，他先在１９５６年５月向黄河流域规划委
员会提出《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后刊于《中国水利》１９
５７年第八期，后又收入《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继而在中共中央
先斩后奏三门峡工程的后奏所需的奏文上——１９５７年６月１０日至２４日由周
恩来主持、由水利部组织在北京召开的“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上，舌战群僚群
儒，反对黄河清——反对上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花丛小语》中的反对黄河清言
论，只是以文学形式向校园、向社会公开他在“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上舌战群
僚群儒无效又不甘心无效的主张和道理。
中共中央先“斩”三门峡工程，是指在“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之前二个月的１
９５７年４月１３日，腰斩黄河工程——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已经动工，而在动工
之前，中共政权早就通过设立治理黄河的统一机构——黄河水利委员会——黄委
会，做了八年的先斩黄河准备工作——治黄前期工作：
从１９５２年春起，就多次组织大批苏联专家参加的中苏专业人员勘察黄河中上
游，提交多种治黄可行性调研报告，确定治黄为苏联援建项目；１９５４年１月中
共政府聘请的黄河规划苏联专家组七人到达北京，二月组成高干和中苏专家１２０
人的黄河考查团考察黄河。在苏联专家综合组主持下，一边进行黄河实地大查勘，
一边编制《黄河综合利用规划技术经济报告》；该报告完成于１９５４年１０月，
它选定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为治黄规划的第一期重点工程，确定三门峡水库的正常
高水位为３５０米高程，总库容３６０亿立方米。以为这样便可将三门峡以上千年
一遇洪水由每秒３７０００立方米下泄流量减至每秒８０００立方米（温善章在１
９８９年的计算结果认为：黄河下游河道原有泄洪能力不小于１４０００～１５０
００立方米／秒），在与三门峡下游的伊、洛、沁河的支流水库的配合运用下，全
部解决黄河下游防洪问题，拦蓄上游全部来沙，下泄清水，实现黄河清，使下游河
床不再淤高。１９５５年５月和７月，《黄河综合利用规划技术经济报告》先后通
过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国务院会议；同月１８日，副总理邓子恢代表中共中央、
国务院向第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作《关于根治黄河水害和开发黄河水利的综合规
划的报告》，并亢奋宣告：“在三门峡水库完成之后，我们在座的各位代表和全国
人民就可以去黄河下游看到几千年来人民所梦想的这一天──看到黄河清！”，会
议期间《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一个战胜自然的伟大计划》，同月３０日人大会
议通过《关于根治黄河水害和开发黄河水利的综合规划的决议》（综合《三门峡水
利枢纽的规划》、党治国《科学的良心——纪念黄万里老师》、戴晴《忍对黄河哭
禹功》资料）。
黄河，是中国的黄河，腰斩黄河需要中华民族的同意，动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的
人力物力财力以腰斩黄河也要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同意，理应由号称翻身作国家主
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决定能不能斩。即使先斩后奏，后奏的对象也是号称翻身
作国家主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但“翻身牛马空为主”、“天翻地覆狂欢后，
犹是新奴归旧奴”——外套主人新衣——皇帝新衣、内穿无期徒刑级政治罪犯囚衣
的全国罪犯，哪有讨论能不能腰斩黄河——上三门峡工程的权力？而所谓的人代会
则是“同出而异名”的党代会，因为所谓的人大代表实为党代表——党指定的歌德
—但丁派诗人型代表，鼓掌型代表，举手型代表。于是，自知理亏的中共中央，为
进一步欺骗全国“皇帝”，便装模作样地召开由总理周恩来主持的“三门峡水利枢
纽讨论会”，指定七十名水利专家、教授代表全国“皇帝”赴会，希望七十名水利
专家、教授一致通过“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设计报告”。
即是说，中共中央一系列腰斩黄河行为的目的很清楚：创作“黄河清”证明专政中
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共领袖毛泽东就是圣人，故三门峡大坝工程是谱写“圣人出，黄
河清”的自吹自擂歌词，王婆卖瓜歌谱，企图为《东方红》注脚的歌谱。
即是说，“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是为了表现中共中央决策国事讲科学和民主的
假民主、假科学、真专政会议，走过场会议。但只有黄万里和温善章信以为真它是
科学议会：黄万里以科学道理反对腰斩黄河，温善章以科学道理主张改三门峡高坝
方案为低坝方案。
然而，中共“人定胜天”的意志，收不到“人定胜天”的战果，只能收获天定胜人
的战果——一败涂地的“人定胜天”战果；高１０６米、长７１３米的三门峡大坝
不仅没把假圣人变真，流不出黄河清，而且很快就成为无法无天、祸国殃民的恶
霸，造出天大的国祸，造出太平年代百万流离失所的灾民，五百多万的水灾灾民，
四千多万的饿死鬼：
◆因三门峡上游带来的“９０％以上的泥沙进入水库后无法排泄，形成淤积。蓄水
仅一年半，三门峡水库就淤积了１５亿吨泥沙。原设计水库水位在３００米时的库
容为６０亿立方米，可是到６２年就只剩下４３亿立方米了，不到两年时间库容就
减少了近三分之一，到了１９６４年，库容量仅剩下２２亿立方米了，四年时间减
少了三分之二。照此速度，整个水库只需七年就将被夷为平地，那时黄河第一坝将
成为亚洲最大的瀑布”（郑义《黄河三门峡水库大移民》）。《人民日报海外版》
的《文“水”双全黄万里》则认定：“１９６６年库内淤积泥沙已占库容４４．４
％，水库已成死库”。
◆它不仅浪费掉当时４０亿、现值４００亿以上人民币的建坝水泥钢筋费，不计其
值的民工费，还造成３０万三门峡居民的流离失所，结果导致“三门峡水库移民掀
起了十七次返乡风波、三次返乡大潮。那是农民起义式的夺回生存权的悲壮反抗。
移民们推举了四大领袖，组建了结构严密、功能齐全的指挥、参谋、情报、宣传系
统和总部卫队以及指挥部联席会议。从１９５６年至１９８６年，在长达３０年之
久的岁月里，在当局的严厉弹压下，３０万三门峡移民前赴后继、不屈不挠，最后
获得悲惨的胜利”（郑义《遥祭中华之子黄万里》）。
◆赵诚《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报告：“如果把这４０亿元用来购
买救灾粮，至少可以获得８００亿斤粮食，这些粮食足以挽救几千万中国人的生
命”。即是说，不建三门峡大坝，中共又有心抢救它制造的大饥荒饥民，四千多万
农奴就不会成为饿死鬼。
◆它不仅没减其下游多少灾害，没使其下游黄河清，而且是东吴嫁祸工程——嫁其
下游灾害于其上游的嫁祸工程，把渭河变成黄河——灾河的工程。三门峡大坝自１
９６０年９月建成蓄水到１９６２年３月的１８个月中，就妨碍渭河外排１５亿吨
泥沙，抬高上游渭河潼关河床４．５米，使渭河成为悬河，频频引发关中平原的水
灾，造出渭河下游４０．３８万居民的流离失所（戴晴《忍对黄河哭禹功》），“
４０万多农民从渭河谷地被迫向宁夏缺水地区移民，其中１５万来回迁移十几次，
给他们造成了人生中难以想象的惨剧，连国务院派去视察的高官都为之落泪，说：
‘国家真对不起你们！’（《老照片》第１５辑）”（党治国《科学的良心——纪
念黄万里老师》）。以致假圣人毛泽东从渭河流域“父母”官听到黄河倒行逆施灾
害于渭河流域的报告后，也对周恩来暴发一时“天”怒，冒出一丝天理：“三门峡
不行就把它炸掉！”（曹应旺《周恩来与治水》）。
◆戴晴《忍对黄河哭禹功·八·教训》报告：三门峡大坝还破坏了难以修复的生态
环境：土地盐碱化达５０多万亩，水库蓄水导致塌岸而损失了大量耕地；毁掉了文
化发祥地的珍贵文化古迹。
◆《文“水”双全黄万里》报告的流离失所灾民是百万：“由于泥沙淤积，上游河
水连年泛滥成灾，成百万灾民流离失所”。
——三门峡库区原居民和渭河谷地原居民的两次黄河大移民的血泪代价，换来的只
是冷梦的眼泪结出的名利晶体——《黄河大移民》和第一届鲁迅文学奖。
◆虽然三门峡水库功能经过蓄水拦沙—→滞洪排沙—→蓄清排浑的二次改造，成为
高坝当作低坝用的供水供电坝，但供水供电所需的蓄水高水位，仍使渭河河道淤积
不断上延：到１９７３年，渭河河道淤积延至临潼以上，距西安只有１４公里的地
方；在１９９０年再打开两个底孔使３１５米水位的泄洪能力增至每秒９４４３立
方米、一般年份库区泥沙可达冲淤基本平衡的情况下，１９９２年８月仍然导致渭
河洛河洪水入黄河不畅，发生漫堤决口、淹没农田６０多万亩、约５万返库移民受
灾、近３万人无家可归的灾害（戴晴《忍对黄河哭禹功》）。到２００３年８月２
４日至１０月５日期间，渭河流域发生“小水酿大灾”的人祸天灾——人造的天大
灾祸——造成渭河流域５０多年来最为严重的洪水灾害：导致渭河决口８处，陕西
“全省有１０８０万亩农作物受灾，２２５万亩绝收，受灾人口５１５万人，直接
经济损失８２．９亿元”（赵诚《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
◆我们无法知道三门峡大坝从蓄水拦沙—→滞洪排沙—→蓄清排浑的改建费用，只
知因１９６９年夏季西安再度告急，迫使“周恩来委托刘建勋、纪登奎在三门峡召
开四省治黄会议以商对策，确定了第二次改建的原则：‘在确保西安、确保下游的
前提下，合理防洪，排沙放淤，径流发电，打开１—８号导流底孔’，‘当时每打
开一个导流底孔的费用是１０００万人民币，相当如今１亿人民币以上，八个导流
孔的花费就相当如今八亿元以上’”，故“整个三门峡工程造成的损失据估算不下
百亿（相当现在的一千亿以上）”（见【网易历史周刊】《黄万里毕生反对三峡工
程》专页《孤身反对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被钦点成“右派”》、党治国《科学的
良心——纪念黄万里老师》、戴晴《忍对黄河哭禹功·八·教训》）。
于是，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１１日，水利部不得不召集相关省市及专家学者，在郑州
召开“潼关高程控制及三门峡水库运作方式专题调研会”，水利部副部长索丽生在
会上沉重表态：有必要调整三门峡水库的运行方式，将三门峡水库的防洪、防凌、
供水等功能转由小浪底水库承担。同年１０月１７日至１８日，水利部会同中国工
程院在北京再次开会讨论如何降低潼关高程，会议认为，当前解决问题的可行方法
是索丽生提出的“改变三门峡的运用方式”。
于是，１９４９年６月起任黄河水利委员会顾问，１９５０年后长期担任水利部和
水利电力部副部长的张含英在１９８２年认了个免负实际责任的口头责任：“我对
三门峡工程，是应负一定责任的。”
于是，既盯领导随声附和又盯形势随声附和的院士级歌德—但丁派学者官僚钱正英
（三门峡工程上马前后的水利部副部长，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张光斗（双院
士，三门峡大坝工程规划设计的技术主要负责人之一，在“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
会”上高调支持高坝，在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的报告书和审查报告上签名同意），
在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３１日，在接受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采访时，共同向水利部
呼吁：“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尽快放弃发电，停止蓄水”。
然而，说说容易做来难，认错容易改错难，骑虎容易下虎难，系铃容易解铃难，请
鬼容易送鬼难：三门峡大坝不是土质河贝，而是拦河附土天霸；万物时刻在生生化
化，历史是万物生化的历史，人类生化的历史，生态环境时刻在更新；而三门峡大
坝设计图纸的主要功能早已丧失，它存在的关键价值是供水发电，它供应的水电成
了三门峡市的命根，河南省的一根经济支柱：
◆《水利专家张光斗：渭河灾起三门峡》报告了三门峡大坝毁不得也废不得的秘
密：非汛期保持高水位是为了蓄水发电，发电收入是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的糊口
收入：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水情分析科科长王育杰告诉记者，三门峡水电站只能
在非汛期发电，水库必须维持高水位发电：“目前三门峡水库每年可发电１０亿度
左右，收入约为２亿元，这是三门峡水利枢纽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但由于汛期黄河
水泥沙含量较多，对发电设备的损耗也大，因此三门峡水库主要是在非汛期发电。
尽管在非汛期，水库并不需要蓄水防洪，但水利发电需要借助水流落差，通过动能
产生电能，因此非汛期的水位也必须维持在一定的高度，因为水位的高低就决定着
发电量的多少。而目前三门峡水库共有七台发电机组，其中１至５号机组，在水库
水位低于３０５米的时候无法发电，６号和７号机组在水位低于３１３米的时候也
不能发电。可以说，三门峡水库的水位是三门峡水利枢纽局的一道生死线。”
——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的生存就靠发电，简称“以电养水”。２００３年三门
峡水利枢纽管理局职工有三千，三门峡大坝非汛期蓄水最低水位是３２０米（见《
渭河水患灾起三门峡？炸坝悬念背后的利益博弈》）。这就是说，如果三门峡水库
的价值只是发电，发电的直接价值就是供养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三千职工。
——三门峡水库何止是三门峡水利枢纽局的一道生死线？还是三门峡市的生死线，
是所有依赖三门峡电力生存企业的生死线，而三门峡电力早已成了河南省电网的联
网电站之一，牵一发而动全身。如发表于去年的《三门峡水电厂：鼓实劲，出实
招，求实效》报告：“今年７月１日晚９时，河南省电网发生一起多年罕见的电网
波动事故，造成全省部分地区大面积停电。在事故发生和处理过程中，三门峡水电
厂运行和技术人员沉着冷静，判断准确，行动迅速，为避免事故进一步扩大和支持
系统尽快恢复正常做出了巨大贡献，受到了省电力公司领导的表扬和感谢”——电
网波动事故好象与三门峡水电厂事故相关。
◆《反思三门峡大坝建成的半个世纪，历史难以回头》报告了三门峡大坝毁不得也
废不得的核心秘密：在非汛期“蓄清排浑”向三门峡市提供９５％的饮用水：三门
峡市位于大坝十五公里处，它是伴随三门峡大坝的建设而崛起的工业小城。市区人
口达３０多万。地下水匮乏。非汛期每天从三门峡水库取水１６万立方米的第三水
厂，向三门峡市提供用水总量的９５％，是３０多万人口的城市生活用水和２１家
企业用水的主要水源。如果让水库低于３１８米运行，供水能力将严重影响三门峡
市的工业和生活用水；如果水库畅泄，水厂无法取水，将造成城市水荒。第三水厂
只能在非汛期取水的原因，是汛期水的含沙量太大，处理成本太高。同时，如果失
去三门峡水库，还将失去“黄河游”、白天鹅观赏区等自然山水旅游景点。
◆《渭河水患灾起三门峡？炸坝悬念背后的利益博弈》报告：２００３年４月，三
门峡市领导向水利部三门峡库区专家考察组提交了一份反映三门峡降低水位运行将
给该市带来的危害的报告。其中三条是：一、由于三门峡水库沿岸地区的地下水位
与水库运行水位联系密切，降低水位将导致库区沿岸９３万人用水困难，市区３０
万人将无水吃。二、水位降低后，库区１５．３万亩滩地将变成耕地，因此易导致
外迁的１５万移民返回库区，从而形成新的社会不稳定因素。三、三门峡全市由三
门峡水库直接供水的企业有２１家，占全市工业企业固定资产的６３％，如果水位
降低，这些企业将因缺水而无法正常生产。
在三门峡市依赖三门峡水库提供的水电两种维生素中，最要命的是水而非电，因
为，电可通过国家电力高速通道解决，并有西北电网的７５０“电力高速路”的捷
径可走：７５０“电力高速路”是准备向华北、华中输出西北电力的高速电路，二
级公司又安在巴不得早日毁废三门峡水库的西安市。但是，三门峡市维生所需的饮
用水则既无“自来水高速路”也无“自来水低速路”可走。要毁掉或废掉三门峡大
坝，除非移掉三门峡市３０多万官民。但是，这３０多万官民，虽是三门峡大坝引
来的移民，却不是建三门峡大坝时可强移骗移的居民，也不是建三峡大坝可强移骗
移的居民，因为他们不是农奴，而是身分高贵的天堂居民——城镇居民，是不可迁
往农村更不可迁往西北荒原的华中天堂居民，是任何城镇都不好安插、即使安插也
意味失业的居民。他们是３０多万一市官民的集体，而不是当前城镇土改运动注定
挨整破产的对象——官商勾结的城镇开发开荒开除发散发落的对象——拆迁户。如
果毁掉或废掉三门峡大坝，必将引出三门峡市３０多万官民维护就地生存权的维权
运动，吸引全国律师、记者、媒体的参与，全球媒体和各国政府的关注，在互联网
内外爆发“前波未灭后波生”（刘禹锡《浪淘沙》）的唐山式大地震。依靠“稳定
压倒一切”、“稳定镇压一切”以求苟延残喘的中共中央，消灭动乱于萌芽尚惟恐
不及，怎敢主动去捅马蜂窝——自造动乱？岌岌不可终日、惶惶不可终夜的中共中
央，哪有触动三门峡大坝的能量？哪有引发三门峡市地震的胆量？所以，只要中共
中央存在一天，三门峡大坝就定如泰山永不垮，大坝就水照供，电照发，沙照卡，
灾藤照旧往上爬。
三门峡工程是开国皇帝授意、中共中央决定，国务院统筹规划、全国人大“批准”
的苏联援建的造灾造鬼工程，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最早修建的规模最大的面子工程，
水利部哪有“放弃发电，停止蓄水”的权力？哪有撕破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大面子工
程的能力？钱正英、张光斗呼吁水利部“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尽快放弃发电，停止
蓄水”的行为，岂不是故意进错庙、求错菩萨的行为？岂不是不敢告皇帝而告宣诏
太监的无效行为？
可见，今天非昨天，历史不回头，三门峡大坝是容不得、毁不掉、废不了的落地生
根大恶霸，梗阻黄河的大肠癌，横造陕豫寃家的堵门塞路大兔精，一经请来必须永
远供奉的大魔鬼，永远兴灾乐祸的大魔鬼。
这就是“怪人出，黄河断”的灾难，不听黄万里一句话的灾难：“终应愚言难蓄
水，可怜血汗付沧凕”（黄万里《念黄河》）的人造灾难，这就是号称善于倾听不
同意见的中共制造的祸国殃民大灾难，这就是号称人民共和实为中共专政的中华人
民共和国制造的祸国殃民大灾难，这就是靠民主口号起家、靠专政当家的中华人民
共和国制造的祸国殃民大灾难。
故意杀人偿命，以科学的名义故意杀人同样要负偿命责任，以科学的名义故意制造
的人灾工程责任人更要负偿命责任。故意杀人是指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杀人的结
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杀人结果发生的行为。三门峡工程是经黄万里舌战七天反对
修建的工程，是以各种浅显理由证明“下游的水患将移至中游关中平原”的祸国殃
民工程，不属于过失制造的祸国殃民工程，过失制造的祸国殃民工程是指应当预见
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祸国殃民的结果，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或者已经预见而轻
信能够避免，而制造的祸国殃民工程。因此，三门峡工程是政府和科学家以科学名
义建造的故意祸国殃民工程，是政府责任人和科学家应负偿命责任的工程。
当人民知道三门峡大坝是科学家讨好“圣人出，黄河清”的圣人而以科学的名义制
造的祸国殃民工程时，如果张光斗有点良心，有点明智，就应该在和钱正英一起向
水利部呼吁“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尽快放弃发电，停止蓄水”的同时，在观众面前
勇敢地自吃自痾，向人民自首认罪，以求人民和历史宽待。然而，既怕负责偿命责
任又迫遗臭万年的张光斗，不仅通过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采访的机会，和钱正英
一起向水利部呼吁：“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尽快放弃发电，停止蓄水”的方式表现
其为人民立新功德之心，且以掩耳盗铃方式盗天功以掩己罪，以贼喊捉贼方式逃避
罪刑。如在那次采访中，张光斗居然罔顾黄万里《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
法的意见》的存在，罔顾《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档案》的存在，厚颜无耻通过中
央电视台公然向全民篡改历史道：“当时修三门峡，我是不赞成的。我认为泥沙可
能淤陕西的”，“当时在讨论会上还有其他一些人对工程设计方案提出了反对意
见，其中最坚决的是一个年青的水利工作者，他叫温善章”（《水利专家张光斗：
渭河灾起三门峡》）。其实，在１９９２年１月８日的全国政协会议上，他就想凭
全国政协级话语权篡改历史、擦净屁股上的老屎：“我那时是反对修建高坝大库
的”（党治国《科学的良心——纪念黄万里老师》）。
或许是良心发现，近三个月后的２００４年１月２９日，张光斗在《世纪之约》约
访的访谈中，除了继续掩耳盗铃、贼喊捉贼——坚持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３１日的说
法外，也被迫承认“黄万里他是反对三门峡工程”。然而，他又同时栽赃黄万里：
“可是黄万里这个人我很知道，他反对一切修坝。黄万里有一条，他不说假话，他
心里边想什么说什么”（见《著名水利水电专家张光斗的山河之恋》），这就是主
持人曾涛说的张光斗真话：“在我和张光斗先生的采访和聊天过程当中呢，无论是
言谈还是举止他都显得非常地有性格，而且呢特别要强调一定要说真话”。这样的
主持人岂不是新世纪的歌德—但丁派？又有几个主持人不是歌德—但丁派？
张光斗说黄万里“反对一切修坝”，不是睁眼说瞎话，就是不知道“一九八五年，
黄万里直接上书国务院，提出‘勿建三峡水库，代以云贵川湘鄂赣各省水电站’的
建议”，而且没看到１９９４年１２月１４日三峡大坝开工前的１９９３年６月１
４日，黄万里为发出“第三次警告建造长江三峡高坝是祸国殃民之举”而向“中国
共产党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总书记，诸位委员”提交的警告信，信中主张“凡峡谷河
流若原不通航，支流两岸又少田地，象大渡河龚咀那样，是可以拦河筑坝，利用水
力发电的”，“理应从速修江西湖南山区所有大中型电站，以供应东南各省电能燃
眉之需”（黄万里给党中央发了六封警告信：“在三峡大坝开工前，我写了三封
信。三峡大坝开工后，我又写了三封信。我给上面写了六封信，附了六篇文章，却
没有收到一次回信”（见党治国《科学的良心——纪念黄万里老师》）。
巧的是，黄万里在信中主张：上三峡工程“领头的‘专家’应负刑事之责”，张光
斗正是领头的“专家”：１９８６年，他是长江三峡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特别顾
问；１９９３年，他是长江三峡工程初步设计审查委员会技术总负责人。之后他是
三峡工程质量检查主要负责人。难道中共中央总书记和常委们没将黄万里的第三封
警告信复制给长江三峡工程初步设计审查委员会技术总负责人和三峡工程质量检查
主要负责人张光斗参考？
难怪网上广传“张光斗，中国知识精英堕落的代表；黄万里，中国知识精英光荣的
楷模！”（《觍颜欺世，盗名自肥——评说张光斗》、《张光斗，中国知识精英堕
落的代表》）。
“觍颜欺世，盗名自肥”的张光斗是中国知识精英堕落的代表吗？非也，１９５６
年成为中共党员的张光斗是中国共产党的杰出代表：中共在抗日战争中的策略和成
长秘诀明明是“七分发展，二分妥协，一分抗战”，但它不是至今都在宣称它是中
国抗日战争的主力吗？清朝江山、中华民国江山不是被中共卖到只剩九百六十万平
方公里而大骂蒋介石、汪精卫是卖国贼吗？……
其实，在科学界体现中共“觍颜欺世，盗名自肥”的张光斗现象，在反右前夕就有
诗人讽刺过：“火在熊熊地燃烧，壶在呼呼地吼叫——它把别人的功劳说成自己的
功劳”（大意，非原诗。请知原诗者告之原文和作者姓名）。
当然，如果把中国共产党视为两个中国中最大的知识精英集团，说张光斗是中国知
识精英堕落的代表就完全成立。事实上，自从中国共产党实行“革命化，年青化，
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四化政策后，中国共产党就成了两个中国中最大的知识精
英集团控制的集团，张光斗“觍颜欺世，盗名自肥”的时代，中国共产党已经完全
实现两个中国中最大的知识精英专政全党全军全国的集团的目标。
较之歌德—但丁派学者张光斗，终身讲真话、以右派为荣的黄万里，“涉猎群书，
知识渊博，视野广阔，著述丰盛”的黄万里，终身心系万里江河，胸怀治水经略，
立志让万里江河为中华民族造福而终身不退休的黄万里，显然是个道德高于普通
人、爱普通人、爱国家、普爱众生、众人的博爱典范，是科学界的道德楷模，知识
精英的光辉榜样，是科学的良心，民族的脊梁，当代的大禹！
而黄万里对“三门峡大坝建成后，黄河潼关以上流域会被淤积，并不断向上游发
展，到时候不但不能发电，还要淹掉大片土地”预言的应验，又证明黄万里不是神
仙如同神仙。怪不得人们担心，三峡高坝将成三门峡大坝第二。
然而，对黄万里的赞誉，是只见其优点、放大其优点，不见其浑身溃疡、掩盖其浑
身溃疡的结果。挑读黄万里，就能发现其浑身患了天生的无药可治的溃疡症——以
挑剔的科学眼光审视黄万里，就能发现他是一台怪病很多的收音机，“目惟内视而
不外视”、“耳惟内听而不外听”（吕洞宾）的收音机，“无知无欲”、“惟道是
从”（老子）的收音机。
一、黄万里独撰并以为是他重大发现的“河床推移质”毫无根据。
黄万里反对修建三峡大坝的依据与反对修建三门峡大同的依据不同，即不是断定泥
沙必在大坝上游淤积造灾，而是断定砾卵石和部分悬沙必在大坝上游沉积造灾：“
建坝蓄水后，将使金沙江和四川境内长江上游河槽中的砾卵石和部分悬沙在长江重
庆段沉积下来，形成水下堆石坝，堵塞重庆港，其壅水将淹没合川、江津等城镇”
（黄万里《论长江三峡修建高坝的可行性》）。因此，他认为三峡大坝根本不可
修、永不可修。为此，“在有关方面作出修建长江三峡高坝的决策前，笔者曾三次
上书中央，建议勿修此坝；筑坝开始后，又曾三次上书，建议停工”（黄万里《论
长江三峡修建高坝的可行性》）。
砾卵石是砾石和卵石的合称。卵石指径长大于五毫米、磨圆度很好的岩石和矿物碎
屑，径长大于五毫米的卵石大小形象是短米。在河中搬运沉积的卵石即是河卵石。
砾石指径长大于２毫米、磨圆度很低或没有磨圆度的岩石和矿物碎屑。径长２毫米
的砾石大小形象是芝麻。
《论长江三峡修建高坝的可行性》指出：“在四川盆地的长江上游段，河中运移的
卵石如拳头大小，直径约４０厘米，而在其下游的合川滩地上，卵石却大得象两只
手掌合起来那样（５０×１００×３０立方厘米）”。
黄万里把河流搬运的物质按搬运方式的不同分成二类：悬移质和推移质。悬移质指
在一定流速的流水中悬浮着移动的物质，黄万里说的悬移质是指颗粒微细的泥沙。
推移质指一定流速的流水无法悬移而在河床底部被流水推动着移动的物质，黄万里
说的推移质是指颗粒比泥沙大的砾卵石：“主张建设三峡工程的‘长办’的人们认
为，根据他们的推移质输沙量测验”、“也有人通过实验证实，卵石在长途推移过
程中会磨成细小的沙粒、在河床里悬浮而成为泥沙，因此不足为虑”（《论长江三
峡修建高坝的可行性》）。其实，推移质是黄万里的专利词汇，不是“长办”和“
也有人”的用词。“长办”即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
推移质是黄万里的发现，源于１９３８年１１月他在四川省水利局勘测涪江航道时
的意外发现。意外发现于詹国华分队在平武旧城下游五公里处测量涪江横断面时因
船底触石破裂进水，离船涉河而行的测量员卢伯辉和一名工人意外溺水而亡的发生
地。过程是：“当时五六个人在船上，船底触石破裂进水，而天气晴好，江水清
浅，只没到膝部，大家便下水扶舷靠向岸边，只有测量员卢伯辉和一名工人自恃水
性好，离船跳下水去。因为坡陡、水急，河床卵石不停地移动，人无法站住。等到
两人倒下想游水靠岸时，不料急流冲得他们不由自主地随波而下，最后在下游一公
里多处找到两人尸体。等黄、张赶到出事地点，天已近暮。眼见水如此之浅，虽然
流得急，怎么可能淹死人？黄等亲自伸一脚轻轻入水，乃知河底卵石是移动的，而
且不只一层，是多层移动的。两位同事就是因为无法站稳而被拖倒在大河里，头被
石头撞破而淹死”（赵诚《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
黄万里视１９３８年１１月的发现——“河床卵石不停地移动”、“河底卵石是移
动的，而且不只一层，是多层移动的”为他的重大发现，长期未被公众承认的重大
发现，体现在《当代中国研究》一九九八年第四期上发表的《论长江三峡修建高坝
的可行性》中：“许多人其实不了解，在大江里是无法实测出多层同时移动着的卵
石的输移率的”。
推移是指滑行式移动，而非滚动式移动。滑行式移动指未经转动的位移。
在“江水清浅，只没到膝部”的涪江河床上，怎么可能发生河底卵石滑行移动的情
况呢？怎么可能发生河床卵石不停滑行移动的情况呢？怎么可能发生多层卵石滑行
移动的情况呢？莫非涪江河床是冰川？莫非涪江河床是光滑的玻璃质坡状溜槽？然
而，天下没有这样的河床。别说只没到膝部的清浅急流没有能力推动河底卵石滑
行，就是三门峡大坝、三峡大坝发电冲下的强劲束水流也没能力推动河底卵石滑
行。因为，不管流速多大，流力多强劲，河床卵石只能以滚动、跳动、悬浮三种方
式随水流方向移动。滚动、跳动、悬浮的结果虽然都是位移，但不是滑行位移。
再说，河卵石以卵形得名，特征是岩性坚硬，磨圆度高，南京雨花石就是著名的古
代卵石，美观的古代卵石。卵石成因主要是滚动，流水的磨擦和腐蚀作用很弱。因
此，因滚动距离越远，岩石和矿物碎屑的磨圆度越高，粒度越小，故离母岩越远，
岩石和矿物碎屑的磨圆度就越高，粒度越小。
反证：如果岩石和矿物碎屑能被流水推移而滑行，因它们的主要磨擦面是贴河床的
一面，它们就不可能成为磨圆度很好的卵形的岩石和矿物碎屑。
即是说，从河卵石成因就可知道，河卵石不是岩石和矿物碎屑被流水推移而滑行的
产物，而是在河床滚动的产物。因此，河卵石不是推移质，砾卵石不是推移质，由
水流移动的河中沙石都不是推移质。
显然，黄万里证明三峡大坝永不可修的根本原因——淤高三峡大坝上游河床的推移
质，抬高整个四川支流的河床的推移质，即是滚移质、跳移质——在河床底部以滚
动、跳动方式搬运的物质。
卵石河床不是涪江河床所独有，它不仅遍布四川的峡谷河流，也遍布全国山区的峡
谷河流。山区人离不开在流急的卵石河床中活动和劳动，谁见过河床卵石会在顺流
中滑行？如果河床卵石会在顺流中滑行，山区就无法设置过河用的耐用石蹽（蹽是
我结合老家方言的音意兼译字，石蹽是跨一步可踩一块出水石头的简易过河设置，
是山区河流浅水处常见的过河设置，石蹽保存时间可达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除
非发生大洪水将其滚走下流），因为石蹽是大块头的河卵石，基座周围是较小的河
卵石。
显然，如果他和同事“亲自伸一脚轻轻入水，乃知河底卵石是移动的”感觉，不是
老天故意给他的错误触觉，就是老天用信道专门为他表演的奇迹。老天经常给人类
制造错误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也经常用信道制造奇迹，《阅微草堂
笔记》等古代笔记都有很多记载。《阅微草堂笔记·姑妄听之二》还记载了二石兽
逆游滚动的奇迹：
沧州南一寺临河干，山门圮于河，二石兽并沉焉。阅十余岁，僧募金重修，求二石
兽于水中，竟不可得。以为顺流下矣，棹数小舟，曳铁钯，寻十余里无迹。一讲学
家设帐寺中，闻之笑曰：“尔辈不能究物理，是非木柿，岂能为暴涨携之去？乃石
性坚重，沙性松浮，湮于沙上，渐沉渐深耳。沿河求之，不亦颠乎？”众服为确
论。一老河兵闻之，又笑曰：“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于上流。盖石性坚重，沙性松
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
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求之下
流固颠，求之地中，不更颠乎？”如其言，果得于数里外。然则天下之事，但知其
一，不知其二者多矣，可据理臆断欤？
——二石兽有可能“必倒掷坎穴中”，但是，“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
遂反溯流逆上矣”的逆游滚动，则是通常条件下不可能发生的事。“如其言，果得
于数里外”是信道做的奇功，并通过信道生化的老河兵讲出。
——以通常眼光看不可能发生的人事物，以通常规律衡量不可能发生的人事物，就
是“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的“不知其二”，就是通常所说的罕
见奇闻。非生物的异常变化和位移的实质就是信道直接生化、移动的结果。
因此，不仅黄万里和他的同事“亲自伸一脚轻轻入水，乃知河底卵石是移动的”感
觉是老天给他的错觉和配合错觉而临时发生的奇迹，“而且不只一层，是多层移动
的”感觉，更是老天给他的错觉和配合错觉而临时发生的奇迹，根本不是河卵石运
动的通常现象。再说，黄万里没有透视能力，如何看到多层移动？
老天故意给人的错觉都是短暂的，老天用信道专门为个别人表演的奇迹也都是短暂
的，故老天给黄万里制造的涪江河卵石滑行奇迹不可能持久。只要通过一段时间的
观测，就能发现涪江河卵石没有滑行。
凡是科学结论均可重复证明，反复检验。“不废江河万古流”（杜甫《戏为六绝
句》），涪江未废，黄万里认定的河底卵石多层移动的涪江河段还在，所有坚信黄
万里“推移质”说法没错的人，都可以到那里以目视之，以脚感之，以具测之，向
当地农民问之；最好请电视记者前往采访之、报道之。
凡是科学结论均可在产生结论的相同条件中检验，所有不认为“推移质”说法毫无
根据的人，都应该到任一条河卵石河床观测河卵石的移动情形。
显然，把滚移质、跳移质说成推移质，不是黄万里用字不当的错误，而是他独出心
裁的创作。因为，地质学、水文学早就有滚动、跳动、悬浮的词汇和定义。黄万里
也从来不认为推移质有错，而是视为重大发现，独具慧眼的发现，是他终身引以为
傲、引以为荣的发现，是他至死不悔、坚持不改的发现，是他终身向人类宣传、希
望人类接受其发现的发现。如他把推移质当作一种常识传给水电部老领导李锐，表
达在赵诚《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中李锐的回忆话中。如果他八十
七岁时发表于《当代中国研究》一九九八年第四期的论文《论长江三峡修建高坝的
可行性》是他最后发表的论文，这篇论文便是他把推移质当作他至死不悔、坚持不
改的重大发现的证据。这篇论文可视为黄万里“难望轮台有悔诏，只得将此案披露
中外，或可免这一灾难于万一”（黄万里向“中国共产党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总书
记，诸位委员”发出“第三次警告建造长江三峡高坝是祸国殃民之举”警告信）的
方式之一。
黄万里把１９３８年１１月在四川省水利局勘测涪江航道时意外“发现”的河卵石
“推移”现象，视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律性发现，并终身视为重大发现的“推移
质”现象，说明什么？
⒈说明黄万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科学精神和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和
态度。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和态度，他就应该在“发现”河卵石推
移处建立观测点，就应该在各地有河卵石的河流建立观测点，就应该分析河卵石磨
圆的原因，或对急流中的河中卵石加上标记观察，看看它们是被推移滑行还是滚动
而行。而获得结果最快的方法就是用高压水枪冲击粗糙地面上的小石头，看看小石
头是滑行还是滚动而行。
⒉说明黄万里终身“目惟内视而不外视”、“耳惟内听而不外听”，终身“无知无
欲”、“惟道是从”。因为，从此，他视而不见九江八河、千沟万壑的河卵石没有
滑行的现象，熟视无睹地质学、水文学书籍中以“滚动、跳动”形式搬运水底物质
的文字。黄万里所以终身“目惟内视而不外视”、“耳惟内听而不外听”，终身“
无知无欲”、“惟道是从”，原因就在于他有一条天线直接十字架，原因在于他是
一台通天接地的动物类收音机，人形收音机。
黄万里是收音机，哪位科学家不是收音机呢？人类有谁不是收音机呢？
——因推移质是滚移质和跳移质的不同表述，否定推移质概念，丝毫不损害黄万里
从进化论出发作出的三峡大坝根本不可修、永不可修的论断。
二、黄万里对三门峡水库功能的认识，说明黄万里不懂黄河和水库。
党治国在《科学的良心——纪念黄万里老师》中提供了黄河委员会黄万里和张光斗
在“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讨论会”上的发言记录。
黄万里的发言有：“三门峡以下河道大家都不同意淤积，为什么又同意把沙淤在三
门峡以上呢？我认为现在的办法是以上游堆沙来换取下游河道的不淤。水土保持工
作即使完成了１００％，清水下来还是要带沙，河床是动的现象，三门峡坝把黄河
分为二大段，当然水土保持工作完成泥沙会减少了些，洪流也可能小些，但总要带
走泥沙，而淤积在上游，慢慢的造成上游地区闹水灾，等于说把现在的闹灾地位上
移了几百公里，时间错后了一些，这种现象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认为最好还是把
泥沙一直排下去，上游水灾问题也能解决，三门峡水库寿命也可以延长，下游河道
的冲刷问题也可以少一些，除非是真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才留在水库里面。坝下留
底孔或采用其他的方法可以把沙排下去。”
张光斗的发言有：“清水下去有什么坏处呢？我还想不出什么坏的地方”。
可见，黄万里和张光斗的共同观点是，按设计建成的三门峡水库一投入使用，出库
水定是清水。库出清水是大坝设计者的目标，高坝派、低坝派的共同观点，故库出
清水无疑也是与会全体专家的共同观点。这就说明包括黄万里在内的所有专家都不
懂黄河的特点。
黄河的特点是什么？是典型的“大水大河，小水小河”，即汛期大河，枯水期小
河。因为“黄河全年６０％的水量和８０％的泥沙量集中在汛期，汛期又主要集中
于几场暴雨形成的洪水”（《黄河的特点》）。
即是说，以三门峡水库现在的蓄水高度年均下排的１６亿吨黄泥沙计，每年有１２
．８亿吨黄泥沙排放于汛期；以现在年均垫高下游河床速度——１０公分计，年均
８公分厚的淤泥积于汛期。虽然现在的蓄水高度比设计高度低了二十来米，但是，
即使在洪水期按设计高度蓄水，即使让洪水溢坝排放，也少排不了多少洪水。
“黄河全年６０％的水量和８０％的泥沙量集中在汛期”又告诉：非汛期向下游排
放全年４０％的水中含有３．２亿吨的黄泥沙，这样的水流不是清水，即三门峡水
库在非汛期排不出清水。正因非汛期下排流水中含有大量的泥沙，故只能在非汛期
发电的三门峡水轮机也频发故障。发生故障的主要原因是泥沙和气蚀。如戴晴《忍
对黄河哭禹功》报告：同一机型、同一家制造厂的发电机组，在广西融江麻西电站
机组连续运行４００００多小时（超过四年半），累计发电１５亿度，大修时只有
极其轻微的损坏。在三门峡的发电机组则因多泥沙水流的汽蚀和磨损作用，停机频
繁，检修时间长。据统计，１号机组在三年半中总停机１００７５小时；２号机组
五年半中总停机１５４８４小时；３号六年半中总停机２８８００小时；４号机组
七年半里总停机２３５０７小时。一年按３６５天—→８７６０小时计，１号——
４号机组平均每年运行时间分别只占每年时间的３３％、３２％、５０％、３６
％。
再说，只能在非汛期保持３２０米以上水位蓄水提供水和电的三门峡水库，经水轮
机排放的高速水流，不论清浊，都是激扬淤积于坝下河床泥沙滚滚悬移东去的水
流，使得下游水流在非汛期本来较清的黄河，在三门峡大坝修建之后变得更黄更
浊。
可见，简单的逻辑推理，就可推出，三门峡水库全年都排不出清水，全年都不能使
下游黄河清，连坝脚都看不到清水流，上了三门峡大坝，下游黄河仍旧黄。包括黄
万里在内的所有专家都夸大了三门峡水库的功能，都不懂水库和黄河的特点。说明
水利工程学里联系实际的理论远离实际，黄万里自以为联系实际的治黄理论仍是提
高不到理论水平的理论。
也许，你会拿出黄万里在《花丛小语》中“他竟放弃水流必然趋向挟带一定泥沙的
原理”否定我的证明。但是，“水流必然趋向挟带一定泥沙”不是原理，如多数泉
流并不挟带一定泥沙，雪山冰川下的水流并不挟带一定泥沙。同时，挟带一定泥沙
没有定量，是模糊语言，但它是和黄河清对立的语境中的语言，应理解成视觉上的
黄和清。如是，晴天在江南山区溪流看起来都是明溪清流，说明“水流必然趋向挟
带一定泥沙”不成立。其次，这句话并不证明黄万里不认为三门峡出库水不是清
水。
三、黄万里颠倒清水与浊流的冲刷力大小强弱
《文“水”双全黄万里》报告：黄万里指出：“清水的冲刷力要比夹带泥沙的浊水
强大，河床在它的猛烈冲刷下，必然要大片崩塌，清水也必将重新变成浊水”。
这是颠倒清水与浊流的冲刷力大小强弱的说词。证明它颠倒事实，不必做试验，只
需简单的比喻。
夹带泥沙的浊水好比浑身密布刺刀的流水，而清水好比没有利器的水流，在相同流
速中，夹带泥沙的浊流冲刷力无疑比清水冲刷力更强大。
夹带泥沙的浊水好比沙尘风暴，清水好比不含沙尘的风暴，同等风力的沙尘风暴的
破坏力无疑比纯风暴的破坏力更强大。
因此，“清水冲刷力比夹带泥沙的浊水强大”毫无根据，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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