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云南大学的那一场血案,让马加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马加爵的生命止于2004年6月17日。那年4月下旬,昆明庭审完结后,马家人回到了广西,至今马家人也没有去昆明领取马加爵的骨灰,“骨灰我们不要了,就当我们没有这个儿子,让一切都过去吧!”马加爵的父亲说。
马家所在地的村主任马建伦说:“马建夫一家老实本份,善良处世,但马加爵这个事天下皆知,让全家背上恶名,再把骨灰弄回来,他们怕再被人指脊梁骨啊!”
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20日中午举行的遇难者悼念仪式上,放飞的气球是33个,敲响的丧钟是33声,其中包括32名遇难者和自杀的枪手赵承熙。33块半圆的石灰岩悼念碑被安放在校园中心广场的草坪上,其中一块悼念碑上写着“2007年4月16日赵承熙”,旁边放着鲜花和蜡烛。还有一些人留下的纸条:“希望你知道我并没有太生你的气,不憎恨你。你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和安慰,对此我感到非常心痛。所有的爱都包含在这里。劳拉”;“赵,你大大低估了我们的力量、勇气与关爱。你已伤了我们的心,但你并未伤了我们的灵魂。我们变得比从前更坚强更骄傲。我从未如此因身为弗吉尼亚理工学生而感到骄傲。最后,爱,是永远流传的。艾琳”。
这两起事件有太多的相似性,同样发生在校园中,同样让同学失去生命。不同的是,两个校园杀手,死后遭遇却截然不同。
赵承熙和马家爵的行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他们如此凶残的原因却是长久以来的心理扭曲,周围的人都早已察觉他们的“不正常”,但大家都漠然置之,最终导致他们走上极端。
悲剧发生之后,美国人的态度是宽恕凶手,并自我反思,他们对凶手的生命也予以了极大的尊重。
再来看看马加爵,他家人“让一切都过去吧”的决定,实是出于“怕被人指脊梁骨”的无奈,是怕“让全家背上恶名”的畏惧,这绝非是马家人的胆小怕事,他们的无奈和畏惧是因为巨大的社会压力。
马加爵的父母也与赵承熙的父母一样,他们都试图替儿子恕罪,不同的是赵承熙的父亲选择自杀,而马加爵的父母选择活下来向死者家属跪地忏悔。虽说孩子的过错父母有责任,难道社会就没有责任?为什么美国人懂得反思、懂得宽恕,中国人就不懂呢?我们固然可以将国人的行为理解为对血腥的痛恨,但这也表现出国人对生命的冷漠,在这种冷漠面前,马家人不敢领骨灰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