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华尔街斗牛犬”之称的理查德•富尔德最近成了丧家犬。一个月前，在自己曾经的地盘———破产投行雷曼兄弟总部的健身房里，身兼董事长与ＣＥＯ二职的富尔德被人暴打。在场的《名利场》杂志撰稿人维基•沃德不但不劝架，还跟着挥起了拳头。沃德在个人博客中这样解释忍不住动粗的原因：“我认为他不知羞耻，他对不起那些投资者，他从不承认自己的过错……他傲慢可憎。”
富尔德既没躲过皮肉之苦，也没躲过唇枪舌剑的言语羞辱。一周前，富尔德自雷曼申请破产保护后首次公开露面，上国会山出席听证会。此君一落座，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主席亨利•韦克斯曼便亮出他过去8年的个人收入表，厉声拷问：“拿别人的钱去冒险，公司也已破产，你却挣了４.8亿美元，这公平吗？”福尔德一时失语，然后对收入数字表达异议，强调自己的现金所得是6000万美元，股票收入近2.5亿美元，距4.8亿尚有差距。辩解引来另一名共和党众议员更猛烈的炮轰：“如果你还不了解自己的角色，那今天你就是一个恶棍，你的行为像极了恶棍。”
权力与责任的巨大反差，令富尔德沦为“全民公敌”。百年老店雷曼兄弟轰然坠地，连累了远在香港的逾万投资者，他们因不明真相购入所谓雷曼迷你债券，忍受积蓄蒸发的煎熬，唯独风暴始作俑者毫发无损，根本无须为错误决策负责，甚至可以拿到千万乃至上亿美元的补偿。金融机构实现利润，归股东和管理层所有，一旦出现损失，买单的却是大众纳税人，这正是华尔街“裙带资本主义”的荒诞现实。
受益于“华尔街裙带”的当然不只富尔德一人。比如被华盛顿接管的“两房”老总，房利美ＣＥＯ的离职补偿是６００万到８００万美元，而房地美的老总更揣着１５００万美元走人，无怪《洛杉矶时报》要刊发社论抨击：金融家们因为失败领到大红包，金融风暴中，他们一个个乘着“黄金保护伞”平安降落。华盛顿通过８５０亿美元拯救方案后不到一周，AIG就在加州高档度假地一掷几十万美元招待顶级销售人员，连总统布什都表态，如此烧钱无异于冒犯山姆大叔。
尽管，如今各方谴责纷至沓来，但形成的舆论压力与其应付出的代价根本不成正比。破产的金融大亨们没有牢狱之灾、经济损失，甚至还大摇大摆地在“困难时期”享受生活，这让替他们“勒紧裤腰带”还债的普通人更加愤怒，所以才会出现开头那幕“暴力惩罚”。
据说美国有人专门开了“碎碎屋”，顾客每一刻钟只需付十几美元，就可尽情将餐具等易碎品狠狠砸在地上，借此缓解危机带来的压力。依笔者之见，应根据这帮金融大腕的形象制成拳击袋或瓷娃娃，让投资者好好发泄发泄。当然，最有效的，还是运用法律手段，查查他们的老底，让这些“恶棍们”把他们“吃了的吐出来”，让他们尝尝大狱的滋味。
彭博财经专栏作家迈克尔•刘易斯在《金融市场崩溃的光明面》一文中写道：谢天谢地，最近的金融危机让许多人认识到，那些指导他们投资的家伙，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个白痴。而这些曾被称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直到此时也没有为其白痴行为负责。这不公平，他们必须受到追究。 (作者是广东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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