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最受欢迎的“钻石王老五”乔治•克鲁尼总是以他约会美丽的女友,举行热闹的别墅派对而著称,然而这位电视电影双面玲珑的“最性感男人”,如今心仪的却是人间的另一处风景--政治。温文尔雅的克鲁尼正清楚地走向好莱坞梦工厂之外的一个严肃角色——自由好莱坞的新国王。
最尖刻的政治批评者
克鲁尼是伊拉克战争最知名也是最尖刻的批评者之一,他对布什总统“专找能打败的敌人打”的评论一针见血,让主流美国社会一片哗然。反戈一击的保守派不仅为克鲁尼贴上“不爱国人士”的标签,更给他起了一个“Looney Clooney”(疯子克鲁尼)的外号。
同时,桀骜不驯的克鲁尼也不吝于批评民主党,在《胡佛星敦邮报》的博客网页,克鲁尼批评的矛头直指民主党领导人,说他们在布什政府迈向伊拉克战争时没有及时发出反对的呐喊之声。“害怕被批评的恐惧让(民主党人)瘫痪了。你就看一看很多民主党人在美国迈向战争时躲在洞穴里就知道了。2003年,我们很多人都在问萨达姆和本拉登的联系在哪里?伊拉克和9•11有什么关系?我们都相信,要求我们的领袖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说我们想说的话,并非不爱国,”克鲁尼写到。
更引人瞩目的是,克鲁尼最近同两位参议员——其中一位是民主党耀眼的新秀、可能参加2008年总统竞选的伊利诺伊州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另一位是共和党堪萨斯州参议员萨姆•布朗伯克(Sam Brownback)——一起为2003年开始的苏丹达尔富尔(Darfur)地区“种族灭绝”一事公开呼吁,要求美国和其他国家干预并终止这一地区的危机。该危机已造成数万人死亡,200万人流离失所,20万难民逃亡到邻国乍得。无数无辜平民,尤其是黑非洲人,被政府支持的穆斯林武装组织杀害、折磨和强奸。
克鲁尼最近和他的父亲——曾作过新闻记者和影评人的尼克•克鲁尼——一起出访苏丹,并且录制了短片。在这一短片中,苏丹当地的一位妇女通过翻译问克鲁尼,“你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什么时候会让这一切灾难停止?”克鲁尼通过翻译说:“我们会很快回来。”这位妇女笑了,抓住克鲁尼伸出的手指说,“你们总是这么说。”
在同两位参议员共同举办的记者招待会上,克鲁尼回顾卢旺达、柬埔寨和波黑的种族灭绝的历史说,“我们不能做的是将头扭到一边,看别的方向,希望这一切有一天会消失。因为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他们真的会消失,这一代人都会消失。然后,只剩下历史来审判我们。”
好莱坞的自由主义新秀 好莱坞在历史上一向以自由主义著称,像沃伦•贝提、帝姆•罗宾斯等所谓的“演员活动分子”(actor-visit)层出不穷,然而如克鲁尼这样重量级的好莱坞人物,如此孜孜不倦地为多个政治目标而奋斗,进而取得如此多主流社会关注的,还的确不多。
克鲁尼出现在好莱坞的政治前台以前,好莱坞自由主义的大旗一直由贝提扛着,然而贝提的政治风格似乎是好莱坞调情式的半心半意和戏谑,时间一久不免让人感到厌倦,而西恩•潘和苏姗•萨兰登的“愤青式”的宣泄也经常受到媒体的嘲弄,让人当真不起来。9•11之后,好莱坞的自由主义因为政治和大众情绪的压力更显得日薄西山,渐渐衰退。克鲁尼的政治步伐无疑为好莱坞这个自由主义王国吹来一股清新的风。
生活中的克鲁尼也着手在进行赌城拉斯维加斯的娱乐场生意,他将娱乐场生意中所得利润的25%捐给“将贫穷变历史”协会,以帮助解决社会贫穷问题。他的身世与众不同,父亲和阿姨都是好莱坞的圈内人。而克鲁尼动人的个人风采也让他在好莱坞颇受欢迎,不管是在电视还是电影银幕上,不论是对男观众还是女影迷,不管是对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人,克鲁尼都是充满魅力的人性化身,容易让人喜爱。他在谈论政治时的形象是以一个真正关心百姓疾苦的公民出现。他经常使用温和的幽默和清晰的推理,而非用布道一般的愤怒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克鲁尼曾表示,他不愿意参加任何公职竞选,也完全了解从好莱坞名人向政治名人转化时的代价。有传言说,克鲁尼拒绝过在上届美国总统竞选期间同民主党候选人约翰•克里搭档竞选的提议,甚至在自己的父亲竞选肯塔基州国会议员时,也婉拒动用自己的明星力量为其拉票。
克鲁尼的私生活从不寂寞,他寻求帮助拯救这个世界的同时并没有牺牲掉自己传奇般的生活。从伦敦到纽约再到他在意大利的科莫湖畔的豪宅,他无论走到哪儿都有美丽女人相伴。放荡不羁的私生活反而变成克鲁尼宣传政治观点的最好“营销”手段,只要有眼球,不愁没有耳朵。然而对保守派人士而言,这是双倍的罪孽,好莱坞本是一个肮脏的字眼,加上有脑袋的自由主义,于是变成双倍的、具威胁性的肮脏。
“名人吸引大众,他们的才华有助于在政治筹款中多卖些入场券,”美国东北大学的新闻系教授阿兰•施罗德如是说。
电影和政治生涯两不误
为乔治•克鲁尼赢得上届奥斯卡奖的电影《辛瑞那》(Syriana),将故事的背景设在某一海湾石油输出国(应是沙特),其年长的国王准备将王位传给具有改革思想的大王子纳西尔(Nasir)。纳西尔一心想改革本国落后的体制,领导其国民脱离贫困,保障妇女和媒体自由,实现民主。纳西尔对实行社会改革和经济改革更有兴趣,而非一味迎合美国的商业利益,这就是为什么他把国家的天然气钻探权授予中国的一家公司,而并未续签同美国德克萨斯的一个石油巨头康克思能源集团的合同。本欲在中东推广民主的美国政府警觉到纳西尔的继位将有损于美国在当地的石油利益,一方面秘密派出资深的中央情报局探员巴恩斯(乔治•克鲁尼饰)去刺杀纳西尔,但任务的名义是完成反恐的使命;一方面向国王施压,迫其将王位传给另一个儿子--整日无所事事而没有头脑的纳西尔的弟弟,以保住美国的石油来源不受威胁。巴恩斯的刺杀行动没有成功,自己反被俘虏,受尽虐待。逃过一劫的巴恩斯发觉自己受到中情局利用,意识到他只不过是美国找油的庞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于是反过来想提醒纳西尔。然而“道高一尺”的中情局最后采取空袭行动,巴恩斯在中情局的同僚按下按钮,一枚火箭朝向巴恩斯和纳西尔的会面处飞去,让人们刚刚燃起的对纳西尔即位后的希望化为一瞬间的灰烬……
该片的一句台词--“腐败是我们要保护的。腐败使我们保持安全与温暖”--特别发人深省。让人印象深刻的更是电影的潜台词:即美国将永远不会停止保护它的石油利益,中央情报局愿意也能够执行可耻的任务,有时是利用其雇员的忠诚和奉献精神;美国大公司有无数方法操纵司法部,使得政府能做让他们中意的事,却似乎合理合法。这个电影所带来的政治信息对于9•11后充斥着爱国情绪的美国观众来讲,不管你是否同意,的确诚实得难得。
克鲁尼为了这部电影吃了不少苦,为了饰演这位真实生活中确有其人的矮胖的中年间谍,克鲁尼增重了35磅,并将他的英俊面孔隐藏在浓密的胡须后面。在电影拍摄期间,他还弄伤了自已的脊椎骨,由此带来很多疼痛折磨,以致于他最后不得不喝烈酒来缓解疼痛。
同《辛瑞那》一起踩着鼓点登场的还有《晚安,好运》。在这部电影中,克鲁尼担任导演并在片中也扮演一个配角。这部电影描写了著名的记者兼播音员爱德华•R•莫洛,同声名狼藉的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进行对抗和斗争,并最终将麦卡锡从反共高潮的政治舞台上拉下台的传奇经历。莫洛是当时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一个新闻评论节目的主持人,他和节目制片人弗瑞德•弗莱德里揭露了在当时政坛上呼风唤雨的麦卡锡是如何利用谎言和暴力手段来达到愚弄、蒙蔽公众,并进一步控制美国政治、迫害无辜的种种劣行。莫洛与其同事的行动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美国新闻史上最具传奇性的事件。作为导演的克鲁尼描绘了一个战斗着的自由主义记者所表现出来的原则和良心,他在正义中战斗,奋起反对恃强凌弱的大政客,终获胜利。这对后9•11时代的美国社会无疑有强烈的反讽和影射味道,被美国《新闻周刊》评为“年度最引人注目的美国电影”。
克鲁尼目前正在着手的新项目超越了政治目标,直指当代媒体的心脏。他正计划把20世纪70年代的一部成功电影《网络》改编成电视剧。这是一部黑色喜剧,片中愤世嫉俗的电视制片人在乘飞机时发现自己的新闻节目主持人神经衰弱、难以为继,于是计划让他在空中被杀来求得更多的收视率。电影包括这样一句著名的台词:“我像地狱一样疯狂,我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句话现在或许可以作为克鲁尼本人的新座右铭。
附:好莱坞的左翼名单 亨弗莱•鲍嘉
鲍嘉被认为是所有时代好莱坞最伟大的男影星。他同英格丽•褒曼一起主演的《卡萨布兰卡》(又译《北非谍影》)是最经典的好莱坞爱情片之一。在20世纪50年代麦卡锡主义高峰期,鲍嘉组织反对者,保护他的同行,坚持不懈地同麦卡锡的“抓巫婆行动”(witch hunt,当时针对共产主义分子而来的政治围剿行动)进行抗争。
格列高里•派克
派克曾因他1962年在《杀死知更鸟》中扮演清廉律师阿蒂克斯•芬奇而一举获得奥斯卡奖,是一个终生的自由主义者和政治活动家,曾在尼克松总统的敌人名单之上占有一席之地。在赢得了金•赫肖尔特人道主义者奖之后,派克说:“我被大家列入人道主义者的行列,的确很难为情,我只是参与了我所信仰的活动而已。”
简•方达
方达1972年在北越打飞机的大炮前摆姿势,赢得她反战斗士的大名。她把当时的美国空军谴责为“职业杀手”,赞美共产主义的优点,是不折不扣的和平主义者。银幕后的她关注种族融洽和社会公正的事业。
蒂姆•罗宾斯和苏珊•萨兰登夫妇
好莱坞最著名的自由派夫妇,严厉谴责政府对待患有艾滋病的海地移民,从而在1993年的奥斯卡颁奖仪式制造了轰动新闻。他们一向发表自由言论,极为怀疑美国的海外利益,憎恶布什政府。
沃伦•贝提
沃伦•贝提这位获过奥斯卡奖的演员曾考虑过在2000年竞选总统。贝提也曾扬言要同过去的同行、加州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在下届加州州长竞选中进行角逐。
西恩•潘
这位奥斯卡金像奖获得者从未掩饰他对伊拉克战争的反对。潘在新奥尔良卡特里娜飓风过后拯救了40名生还者,因此被大家称为“美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