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披露2016年川普与蔡英文通话内幕

前美国总统川普。 (MANDEL NGAN/AFP via Getty Images)

3月8日，《每日野兽》（The Daily Beast）刊登了《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乔什·罗金（Josh Rogin）新书《天下动荡：川普、习近平和二十一世纪之战》（Chaos Under Heaven: Trump, XI, and the Battl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的书摘，披露了2016年川普与蔡英文通话的内幕。

罗金在书中写道，2016年11月8日，当川普出人意料地赢得大选时，全球的建制派都感到震惊。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都有人在想，川普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领导人？他在竞选中对中国（中共）的强硬措辞，是否会成为美国新外交政策的基础？

川蔡通话引起了震动

时机不久就出现了，2016年12月2日，川普接听了蔡英文打来的祝贺电话，当时白宫发布的新闻稿称，总统接听了“台湾总统”的电话。

这个细微的动作，打破了美中四十年的惯例，在整个华盛顿和亚洲引起了震动。因为中共认为台湾是一个“核心利益”，台湾是不能谈判的，是中共的禁区。

罗金写道，一周后的12月9日，在川普女婿库什纳（Jared Kushner）办公室里，中共外交官杨洁篪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他在严斥（berate）美方的同时，也在测试川普团队反应的“强与弱”。

罗金说，华盛顿和台北之间每一次小的互动，都是中共外交抗议的理由。川普一开始就公然挑衅北京，不知道这是否是川普打击中共计划的一部分，还是一次意外。

当时大多数左媒都批评川普说，候任总统要么是一个鲁莽的对华鹰派，要么天真而笨拙的外交新手。

促成川蔡通话的不同版本

按照罗金的说法，在川蔡通话事件中，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传播最广的”（most often reported）是《纽约时报》等媒体的版本，这个版本基本上被华盛顿建制派所接受，但直接参与者认为这个版本最不可信（least believed）。

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川蔡通话要归功于前堪萨斯州参议员鲍勃·多尔（Bob Dole），他有家游说公司，每年从台湾政府那里接受28万美元的资助。是多尔的幕后运作，“在台湾官员和当选总统川普的工作人员之间，建立了高层联系”。

但直接参与此事的川普过渡团队人员，则加以否定，他们说，川蔡通话是五角大楼前官员薛瑞福（Randy Schriver）促成的，他当时领导一个名为“2049项目研究所”（Project 2049 Institute）的小型智库，台湾政府为智库提供部分资金。

薛瑞福联系了他一位在国务院过渡团队工作的朋友。薛瑞福告诉这位朋友，他已经与台湾政府官员讨论川蔡通话的可能。这位工作人员将这通台湾的电话，加到川普的通话名单上，并将其送至纽约的川普大厦。

罗金写道：“川普当天把电话打了个遍，直到打到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台湾。据白宫内部人士说，过渡期间有很多混乱，没有人及时发现，也没有人阻止。”

不过，当时的川普首席战略师的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对此提出异议，班农坚持认为，川普提前听取了电话简报，而班农与库什纳都警告过川普，中国（中共）政府会提出抗议。

罗金说，在班农看来，挑起北京的怒火是件好事。班农说，川普也是这么想的。

班农对川普说：“如果你接了这个电话，会在这个地方（美国）释放震撼弹，但你会让中共陷入困境。”川普回答说：“那么好吧，我肯定（definitely）会接这个电话。”

这通爆炸性的电话，媒体就将其视为愚蠢的失误，或者鲁莽的挑衅。

班农称，川普对华盛顿媒体对这通电话的反应感到惊讶，不过对北京的反应，一点也不吃惊。

按照罗金的说法，至少每个参与的人都同意，川普很生气。第二天，川普就为自己做出解释，川普在推特上发贴称，他没有主动打过电话，是“台湾总统今天打电话给我，祝贺我赢得总统职位，谢谢！”

这让北京陷入了困境。与台湾领导人通话，被中共视为无法忽视的“冒犯”。

库什纳安排了川习首次通话

罗金说，习近平希望到湖海庄园（Mar-a-Lago），加强与同川普的关系，但他不能丢面子。川蔡通话必须收回（walked back）。否则，习近平会被视为一开始就在中国（中共）的核心问题上让步。

按照罗金的说法，川普想修复与习近平的关系，川普认为中美就像两间巨无霸公司，习近平是对方公司的CEO，要进行有成效的谈判，需要和对方CEO搞好关系，至少开始的时候要这样。与习近平密切的私交，是交易的前提。

罗金写道：“于是库什纳与中共大使合作，设计了一个打破僵局的计划。2月9日晚上，在大多数白宫工作人员回家后，库什纳把班农和（时任）国务卿蒂勒森叫到白宫。在那里，川普接听了习近平的电话。而按照库什纳的安排，他的岳父直接向习近平承诺，不再接听台湾领导人的电话。”

在这次通话的白宫官方声明中，副国家安全顾问博明，对文稿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原稿为：川普将承诺尊重“一个中国政策”，但博明改为：“应习主席的要求（at the request of President Xi），川普总统同意尊重我们的一个中国政策”。这一修改维持了美国的历史立场，即，美国是否同意北京关于它认为的反叛省份（renegade province）的主张，是含糊不清（ambiguity）的。

这次通话为川习湖海庄园峰会消除了障碍，白邦瑞（Michael Pillsbury）说，库什纳提供了川普所寻求的会面，让总统的女婿牢牢占据了美中政策的主导权。

罗金说，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感到高兴。比如班农就很气愤。他认为这个电话是库什纳天真的让步，也是川普的失策：“我们为什么要接习近平的电话？我们有所有的筹码。习近平非常渴望（was dying to）去湖海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