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美国股市 26名中国人被判赔偿7500万美元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6月15日宣布，联邦法院批准SEC对一群中国人被告的缺席判决动议，因为这伙山东人和上海人涉嫌参与操纵三千多支美国上市证券，获取逾3,100万美元的非法利润。现在，法院最终判决命令他们需连本带利，合共“吐”出逾7,500万美元给SEC。

这是一种叫Spoofing（幌骗）的股票市场诡计，这伙人反复操纵三千多支美国证券，玩转美国市场六年（从2013年起到至少2018年）。直到SEC工作人员靠分解大量数据、分析IP地址，提炼出这伙人用上百个账户互相串联作案的细节，并量化交易对证券市场价格的影响，才抓到这伙人。

图为位于华盛顿特区的美国证监会总部。（Saul Loeb/AFP）

SEC的诉状详细介绍了一些示例，说明他们如何在股市中行骗。通常他们需要利用至少两组证券账户进行操作，第一组简称“帮手”账户，对某支股票虚假挂单，在一个比目前成交价高一些的价位，抛出大量的卖单。

此时市场上的卖方看到大笔卖单涌现，就会相信价格会往下跌，于是纷纷开始往下修正自己的卖价。在成功将股价压低到自己所设定的价位后，行骗者就会立刻取消原先所有的大笔卖单，反手利用第二组数量众多的账户（简称“获利”账户）放出买单。

在上述操作中，欺骗者的真正目的是买进，但他们先制造出卖的假象，打压股价后再买进。反过来也一样，先制造出买进的假象，抬高股价后再卖，以此靠着扭曲、操纵的市场价格非法获利。

近年来，这类“幌骗”交易让证监所很头痛，更麻烦的是，高频交易采用先进的电脑系统在几分之一秒内进出交易平台，通过使用算法进行大量股票交易，然后在交易完成之前撤单，行骗者实际上也可以显着提高股票价格，因高频交易涉及的数据量更大，查证更难。这些都是普通股民很难预料的，股民以为市场价格是由市场供求决定的，但这一切可能只是假象。

26名中国人被索偿3500万美元

2019年10月16日，SEC已采取紧急行动，将18名中国交易员的财产冻结，认为他们通过市场操纵获得了超过3,100万美元的非法收益。同年12月23日，SEC修订诉状，增加了两名被告和八名救济被告。

因中美之间没有签署引渡条约，SEC在2020年要求波士顿的联邦法官对15名中国交易员和一家香港咨询公司作出部分缺席判决。

今年6月9日，联邦法院批准了SEC的要求。陈爽（Shuang Chen，音译，以下皆为音译）、杜雯雯（Wenwen Du）、高立荣（Lirong Gao）、关静（Jing Guan）、贾同辉（Tonghui Jia）、贾学杰（Xuejie Jia）、史洪磊（Honglei Shi）、孙鲁俊（Lujun Sun）、王外龙（Wailong Wang）、王家栋（Jiadong Wang）、王嘉峰（Jiafeng Wang）、吴琳琳（Linlin Wu）、林星（Lin Xing）、扬勇（Yong Yang）、赵建成（Jiancheng Zhao）和Forrest（香港）有限公司，上述15名中国交易员和一家香港咨询公司被永久禁止违反《证券法》相关的反欺诈规定。

法院还裁定，所有这些被告都对取消35,603,447美元的不义收益，以及5,989,769美元的判决前利息负有连带责任，每人必须支付200万美元的民事罚款。

这起民事诉讼还将10名中国人列为救济被告（Relief Defendants），他们有人出借账户给主犯，或把账户给人控制。救济被告指在民事诉讼中被点名的人，并没有因为错误的行为遭到指控，仍需面对索偿。

这10名救济被告是：关为国（Weiguo Guan）、刘景全（Jingquan Liu）、刘日善（Rishan Liu）、杨为刚（Weigang Yang）、翟静如（Jingru Zhai）、耿松（Song Geng）、任清华（Qinghua Ren）、腾吉祥（Jixiang Teng）、杨养家（Yangjia Yang）和休五春（Xiuuchun）。

法院在6月9日下令，10名“救济被告”每个人需退回他们在交易之中的盈利，金额从3,505美元到533,713美元不等，外加预判利息，总额为1,512,333美元。

最终判决命令16名中国人被告支付超过7350万美元，10名中国人救济被告支付超过150万美元。

此前，2021年9月，另一名中国交易员王小松（Xiaosong Wang）已被判永久禁止违反《证券法》反欺诈条款，SEC索偿和民事处罚的部分，由法院稍后确定。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还继续对交易员被告王加利提出欺诈指控。

本报5月30日曾报道，波士顿联邦大陪审团起诉中国公民王加利（Jiali Wang，音译），指控他领着一群中国交易员操纵美国上市公司的股票，玩转美国市场六年（从2013年起到至少2018年），非法获利3,100万美元。王加利即是该案主犯，他被刑事指控“证券欺诈罪”和“串谋操纵市场罪”，该案还在进行中。

涉案的中国人团伙 背景各异

这16名中国人大多来自山东省，以青岛、泰安、潍坊居多。其中，现年44岁的王加利（Jiali Wang）与关静是夫妻，两人住在山东省潍坊市，在马萨诸塞州的韦茅斯拥有一套公寓。关静亦是被告中Forrest（香港）有限公司的老板，该公司已于2019年3月1日宣告解散。

现年34岁的王小松是青岛人，在麻省的阿普顿拥有住宅，他与王加利是堂兄弟。根据美国开户账号，王小松在青岛华艺服装有限公司（Qingdao Huayi Textile and Clothing Co., Ltd.）任职。

除了上述三人在美国有公寓，经常往返于美中之间，夏天到美国避暑，秋天返回中国之外，其他中国交易员都不住美国。其中，有8人来自山东惠民、泰安、肥城、青岛等地，5人居住在上海，按照他们向SEC登记的任职公司，有的是中国大型央企职工，也有上市公司员工，还有在小学任职者。

例如，现年36岁的陈爽是中国惠民人，在睿智计算机科技公司工作；32岁的高立荣，就职于泰安泰联新能源公司；35岁的贾同辉居住在上海，就职于上海雅兰广告公司；33岁的贾学杰在泰安华盛通信科技公司工作；36岁的孙鲁俊在上海福临安装工程公司工作；40岁的王外龙住在上海，是宝钢集团员工。

33岁的王家栋是泰安建工设备安装公司员工。48岁的王嘉峰任职于益阳中心小学；36岁的吴琳琳在泰安红黄蓝亲子乐园工作；35岁的林星在上市公司潍柴动力股份公司任职；31岁的杨勇受聘于上海亿联数码科技公司；40岁的赵建成在上海宝莱特燃气公司上班。

救济被告中，69岁的关为国家住潍坊、已退休；64岁的刘景全就职于青岛肖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35岁的刘日善就职于青岛启源工程技术公司；30岁的杨为刚受聘于青岛启源工程技术公司；35岁的翟静如就职于潍坊建和医疗器械公司。

以上中文姓名和工作单位均为音译，根据麻省法院文件，相关工作信息来自他们在美国开设证券账户时的申请文件，本报记者无法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