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所有权和数据安全 TikTok法案关键点在这里

美国联邦众议院13日以压倒性多数，表决通过法案，要求中国“字节跳动”公司限期自旗下短影音社交媒体“抖音”国际版TikTok撤资，否则将遭美国禁用。但《纽约时报》指出，这项“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之应用程式侵害法案”，并没有完全解决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问题，反而掩盖了TikTok更深层次的安全隐忧。

《纽时》指出，TikTok构成的安全威胁与TikTok所有权的关系并不大，而是与由谁来编写让TikTok发挥作用的程式码和演算法更为相关，因为这些演算法指导TikTok如何观察用户，并向他们提供更多他们想要的内容。目前约有1.7亿美国人在手机上安装这款应用程式，相当于美国人口的一半。

然而，这些演算法并不归TikTok所有，它们是由为其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工作的工程师开发的，该公司在设于北京、新加坡和美国的软体实验室中组译程式码，并对其高度保密。但中国颁布若干规定，要求字节跳动在将任何演算法授权给外人之前，必须送交政府审查。

法案要求由西方拥有的新TikTok，切断与字节跳动的任何“营运关系”，“包括在内容推荐演算法操作方面的任何合作”。因此，这家总部位于美国的新公司，将不得不开发自己的美国本土演算法。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然而，一个没有经典演算法的TikTok版本，可能很快就会变得对用户毫无用处，对投资者毫无价值。

报道指出，现在中国没有放手的理由。华府智库“战略暨国际研究中心”（CSIS）战略科技项目主任路易斯（James Lewis）指出，众院的投票“是一个很好的象征性姿态”，“但中国人也有一票。”

《纽约时报》指出，美国联邦众议院通过的法案，并没有完全解决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问题，反而掩盖了更深层次的安全隐忧。（美联社档案照）

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科技大国之间更广泛对峙的一部分，却是TikTok在2016年首次发布应用程式时未能预见的问题。当时华府关注的是来自北京的其他问题，包括中国情报机构洗劫美国人事管理局，窃取2200多万美国政府官员和承包商的安全许可文件。美国的芯片设计、喷射引擎技术和F-35战斗机技术遭到网络盗窃，也让华府耿耿于怀。

《纽时》指出，没有人料到，中国工程师设计的程式码，似乎比美国人自己更了解美国消费者的心理。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开始将这款中国设计的软体，安装在他们的苹果和安卓系统设备上，软体的内部构造没有人真正了解，人们起先是为了看跳舞的影片，然后是各种迷因，现在又用来阅读新闻。

这是第一款由中国设计、在美国大受欢迎的消费性软体，似乎没有一家美国公司有能力取代它，因此也引发疑虑，担心中国政府是否可能利用TikTok收集的数据，来追踪美国公民的习惯和品味。美国各州政府开始禁止在公务手机上安装该程式，美军也颁布相同的规定。

众院13日通过的法案，为这类禁令的威胁效果打开方便之门，但这可能并非其真正意图，而是寻求让美国获得强迫出售TikTok的筹码。“美国外来投资审查委员会”（CFIUS）是一个行事低调的机构，负责审查可能危及国家安全的企业交易，2年来它一直试图制定一项能够避免最后对决的安排，但迄今并未成功，这也是该法案能够通过的原因之一。

TikTok曾提议让其演算法在美国接受检查和分析，由甲骨文（Oracle）和第三方审查其原始码，以确保它未遭操纵。但拜登政府官员认为，很难得知这种检查的实际效果，因为即使对最有经验的专家来说，快速审查程式码中的微小变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细微变化可能会改变所传递的信息，无论是关于总统选举，还是中国对台湾的行动。

拜登政府和国会议员推动字节跳动出售TikTok。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华纳（Mark Warner）支持这项新法案，强调任何出售这款应用程式的交易，都需要确保演算法不会继续留在北京，或是必须由完全独立于北京那套演算法的演算法取代，而且需要保护TikTok数据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