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亡者到线人 疑点重重的金正男命案

吉隆坡时间2月14日晚11时许，早已失势的朝鲜要人，前首脑金正日（Kim Jong-il）的长子金正男（Kim Jong-nam）被马来西亚官方确认死亡，死因未明。可就在三个小时前，韩国各大主流媒体已经风传这位“废太子”死于“毒针”的相关信息了。这也让金正男的命案从一开始就显出了云山雾罩般的重重疑点。

对分析人士来说，金正男的角色决定了他无论身份如何，都容易成为外界瞩目的对象。而朝鲜相关信息的空白，更给了各路分析人士以充分想象的空间。截至2月15日，甚至传出了此案的凶手或已被灭口的传闻。加之金正男本身在半岛问题上也有着意外的角色，这就让他的死亡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反常的死亡报道

对长期聚焦东北亚的观察人士来说，2月14日是个手足无措的时候。自2011年后就被排除出朝鲜权力中心的朝鲜要人，前首脑金正日的长子，现首脑金正恩（Kim Jung-un）的长兄金正男被韩国媒体风传于马来西亚突然死亡。

由于金正男近年来行踪不定，社会关系复杂，更与中、朝、韩各方间有着难以细数的联系，这就让他的非正常死亡带上了浓重的暗杀色彩。很快，马来西亚方面终于在韩媒宣布金正男死讯的三小时后确认了这一点。马来西亚警方开具的死亡证明确认了这位朝鲜前要人的死讯。此案的不正常之处也就随之呈现。

外界不难发现，就在马来西亚官方、警方完成尸检之前，韩国媒体就第一时间喊出金正男死因是“毒死”。更值得一提的是，韩方甚至能在马来西亚方面得到消息前先行知会青瓦台等要害部门。这就让外界已经可以从韩国媒体中发现一丝诡异。

直到2月15日，日、韩媒体仍在外界面前展现这种难以解释的“情报优势”。尽管根据马来西亚警方公布的最新消息显示，当天除又抓获一人到案外，警方并没有向外界透露更多的关于金正男案件的线索，更未发现任何可疑尸体。

可是，日本共同社等还是称自己已经从“政府渠道”得知，称“涉嫌杀害金正男”的“两名女特工”或已“死亡”。韩联社等还称涉案“特工”或为越南人。以至于目前的局面似乎成了韩媒和日媒在引导马来西亚警方抓人一般。当然，越南等东南亚地区一直是韩国国情院等情报机构渗透的重要阵地，但韩方对此案的核心证据的把握程度似乎仍显得有几分反常。

究竟谁才是凶手

当下，环顾东北亚地区的社交媒体等平台，伴随着金正男死于非命，外界可以发现一种一边倒式的现象：韩国社交媒体上，怀疑韩方人员杀死金正男的为数不少。到了日本，民众就大多跟风，跟着媒体高呼是“朝鲜特工”杀死了金正男。相比之下，中文社交媒体在这一问题上就显得众说纷纭。毕竟，任何一方杀死金正男必须有其动机和利益相关。这个问题如果不能解决，也就难以给本案带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目前，本案线索对朝鲜的高度指向，正在让平壤难以摆脱嫌疑。的确，朝鲜可能缺少杀害金正男的直接动机。金正男失势之后已经于朝鲜国内失去了竞争力，就算局势有变，也轮不到他来接管政权。可是，也有观察家指出，考虑到朝鲜传统，金正恩可能也担忧过中国扶持金正男的可能性。加之朝鲜的“安全保卫部”或许也有在人事变动后向上级表忠心的意图，加之金正恩的确也在2013年后有过“除掉金正男”的相关指令及可信度较高的传闻。这就让金正恩在金正男之死的案件中扮演了一个难以略过的角色。而朝鲜高层谋划除掉此人更成为一种大概率事件。

不过，韩国在这一案件中身份也并非清白。在金正男于吉隆坡生死未明之际，韩方就急匆匆的宣布了他的死讯和毒杀的死因以及凶器。在马来西亚警方全城缉拿身份不明的疑似涉案人员时，又是韩媒先称凶手是“朝鲜特工”。这种总能先办案方一步的节奏就充满了可疑的气息。加之在2月11日，《京乡新闻》等韩国媒体刚刚挖出金正男是朴槿惠（Park Geun-hye）名下“欧洲-高丽财团”与朝鲜沟通的联系人的消息，更指出他在2011年后可能也受着韩国国情院的保护。这起命案也容易联想到“杀人灭口”。尽管这一可能性概率偏低，但相关嫌疑也难以马上排除。

当然，在金正男之死的真相最终曝光之前，任何猜测都存在其客观可能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临死前自陈“被喷了化学药水”的金正男更有可能只是死于猝死。但是，从金正男之死造成的政治意义看去，此案的真相恐怕还将继续沉睡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