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韩49万考生死磕第二波新冠疫情下的高考

12月3日是南韩联考应试日，49万名考生将在短短8小时的马拉松式考试裡，求取好成绩。由于社会巨大升学压力，每年考试日全国都会进入全家出动、学校应援、交警待命、飞机暂时停飞以免干扰英听测验的"联考总动员"；但今年却因陷入第二波武汉肺炎疫情危机、连日超过500人感染更加严峻与肃杀。 图／美联社

"用生命在考试..."12月3日是年南韩联考——大学修学能力试验（CSAT）——的关键应试日，全韩国一共49万名考生，即将在短短8小时的一日马拉松式考试裡，发挥苦读多年的学习成果，以求取得好成绩、录取名门大学。

由于社会极度期待的巨大升学压力，每年考试日南韩全国都会进入全家出动、学校应援、交警待命、飞机暂时停飞以免干扰英听测验的"联考总动员"；但今年的状况却因南韩正陷入第二波武汉肺炎疫情危机、本土新增病例连日超过500人感染，而更加严峻与肃杀。儘管在考试前夜，南韩大田广域市惊传考官确诊，但在考生、家长、学校与政府的各方期待下，3日的联考仍在极度紧张情绪下，倾全国之力防疫进行，"无论是否确诊或出现症状...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考试』！"

南韩的"大学修学能力试验"，大多简称为"修能试验"或"修能"，是高中升大学的关键考试。相关制度是在1994年改制后举行，每年修能都会在一天内完成所有科目的测验，大多的施测时间都会举行于11月初；唯2020年因为年初武汉肺炎疫情严重，导致全国各校紧急停课，因此在考虑到考生权益与后续准备上，修能的测验日期才破例推迟到了12月3日。

在升学压力极大、仍极端看重名门大学文凭主义的韩国，当前大学入学考试的普遍录取率虽已能达到7成以上；但顶尖大学与明星校系的竞争仍极端激烈，像是全国最菁英的三所大学——首尔大学、高丽大学与延世大学——这所谓的"SKY联盟"录取率仅约2%，挤破头、拚了命想要鲤鱼跃龙门的社会心态，也往往让修能成为压力极大、翻身机会伴随人生梦魇的考生地狱。

正因为修能测验牵扯的"社会期待"过于巨大，每年的联考施测也就成为了南韩全国动员的"决战之日"，因此早在8月份、南韩教育部宣布年度修能考试日期时，当局就已经斩钉截铁地向全国考生与家长发誓：

"无论COVID-19疫情如何发展，不管到时是疫情平息、还是继续瘟疫扩散，2020年的修能试验，12月3日绝对会如期开考！"

南韩教育部"『有疫无疫』都要联考"的承诺，在夏季疫情趋缓时一度乐观。不料进入冬季后，南韩再度爆发本土感染疫情，特别是在考前一星期，南韩每日的新增病例就一直维持在单日400例以上；考前72小时更是直接突破500例，其中将近半数都通报在首尔都会区。

儘管与其他国家相比，南韩冬季的第二波疫情状况"相对"和缓，但当前超过95%的新增感染都是本土病例，因此密集接触、身心压力又极端紧绷的修能考生该如何防疫应试？紧绷之虞的南韩当局，也提前作出了"主动防备"。

传统"考试习俗"，包括考生家长密集作法求神拜佛，到了考试当早，部分公司行号还会推迟上班"以免阻塞交通妨碍赶考路线"，是南韩一年一度的"今天暂时停止"。图为求神拜佛为考生集气的场外家人。 图／美联社

过往的修能考试，每年都是热闹开场、紧绷举行、欢庆落幕。传统上的"考试习俗"，包括考生家长密集作法求神拜佛，到了考试当早，部分公司行号还会推迟上班"以免阻塞交通妨碍赶考路线"。通常到了下午英文科的听力测验时间，韩国全境还会暂停飞机起降半小时，以避免航空噪音影响考试——因此每年修能考试日，也都会引发国际媒体的好奇关注，是南韩一年一度的"今天暂时停止"。

除了社会默契的"共体时艰"，施测考场外往往也都会聚满"集气人潮"，他们包括送行考生的家长与亲友，每间高中也都会动员老师、低年级学弟们组成"加油应援团"，以大字报、敲锣打鼓唱歌跳舞的方式，为学长姐们打气助阵，减缓紧张并祷告祝福。

不过以上的场边热闹习俗，今年通通没有。由于疫情严峻，南韩政府已三申五令要求各级学校严禁应援动员，送行的家长们也因为防疫社交距离等问题，只能匆匆离去。相反地各级学校还组成了家长老师防疫劝导队，希望在最少接触的状态下，降低考场群聚感染的疫病风险。

南韩教育部表示，为了避免群聚感染，今年修能的施测试场、考试间，比去年增加了50%以上；但年度应试的报名考生，却只有49万人——这也是修能考试自1994年上路以来，南韩考生数量最少的纪录——因此在考试空间密度的安排上，南韩政府已尽可能保持了"考试中的防疫安全距离"。

虽然入场前得量体温，应试时也装上塑胶隔板、戴口罩，但在49万考生裡，仍有35人确诊染疫、至少404人出现疑似症状正在隔离——这些人是否可以参加考试？主考单位也都有特殊准备。

对于"已确诊"与"隔离中"的应试考生，南韩教育部也特别在各级防疫医院、隔离中心，布置了"防疫独立考试间"；同时，各地的考场据点，也都另外备有"应变用的隔离考试间"，若有考生出现发烧、咳嗽、或任何异常身体状况者，皆可在隔离考试间裡接受考试。

与此同时，南韩防疫单位也特别追踪了各地"监考官"与考务人员的身体状况，像是独立安排阅卷场地的防疫机制，以及密切追踪各试场考官的体温状况。像是在12月2日考前一夜，大田广域市就传出考官确诊的通报，于是当局只好连夜撤换"整批一共31名接触考官"，以防扩大感染。

对于"一试定终生"的关键修能考试，南韩上下虽然高度紧绷、倾全国之力为考生护航；但南韩防疫指挥中心与公卫专家，却更担心"考后14天"的疫情状况，这一方紧张的是防疫漏网造成考场群聚感染；另一方面则担心，"49万考生们会在『试后鬆懈』，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防疫崩盘。"

"我们都知道寒窗苦读很辛苦...修能测验的考试压力，对所有学生来说都是极大的重压，但政府在此呼吁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在考完试后就鬆懈了防疫神经，请不要与同学讨论题目或出游、也请家长尽量避免带考完试的孩子们出去放鬆、度假、吃大餐。"南韩防疫指挥中心严肃地表示：

"对很多学生而言，考完修能测验，确实是可以好好放鬆、喘口气的人生大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年轻人的心情...但请大家真的不要鬆懈，必须继续维持考前严肃的防疫标准——因为当前攸关全国国民生命安全的防疫考试，远远还不到结束过关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