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防疫破口？芬兰总理“夜店狂欢”致歉全民

“Let's go party party all night？”欧洲疫情相对最轻微的芬兰，这个星期上演了一场政坛内部的“瘟疫风暴”。现年36岁，2年前才以“千禧世代新领袖”的黑马之姿成为芬兰史上最年轻总理的桑娜．马林（Sanna Marin），上周六因接触内阁染疫确诊者，而被紧急通知为“匡列密切接触者”。谁知被通知有近距接触史后，总理马林仍外出狂欢，甚至被狗仔队全程目击拍下了“总理夜店『无口罩』跳舞”至清晨4时的不羁夜照片——总理大臣冬日夜店狂欢的情节，虽让人想起电影《爱是您．爱是我》的浪漫故事；但芬兰政坛与社会舆论却对一向特立独行的马林总理非常生气且失望，因为芬兰目前不仅正随整个欧洲一同垄罩在第四波疫情的破纪录威胁之下，总理不当一回事的脱线举动，反更成了全民防疫最为难堪的“国家级破口”。

现年36岁，2年前才以“千禧世代新领袖”的黑马之姿成为芬兰史上最年轻总理的桑娜．马林（图），上周六因接触内阁染疫确诊者，而被紧急通知为“匡列密切接触者”。 （欧新社）

位于北欧的芬兰，截至12月7日为止每日的新增确诊人数，已达单日1537人染疫，过去一周的重症死亡数平均为每日7死。虽然就疫情的绝对数字来看，芬兰的第四波疫情“极度轻微”，与南方每日染疫将近7万人的德国相比简直不足挂齿；但芬兰不足600万的全国总人口本来就少，而当前的单日破千疫情，不仅是上一波疫情高峰的3倍，也是自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以来，芬兰至今所遭遇的最糟疫情纪录。

“夜店事件”让政府防疫威信扫地

在当前的第四波衝击下，芬兰的经济不仅随欧洲病例爆炸而连坐受创；在全国疫情正以倍数飙升的最坏状态下，芬兰政府也正在研拟“圣诞－新年限聚令”等一系列的防疫紧缩政策。不料，总理马林此时的“夜店事件”却让政府防疫的威信扫地。

现年36岁的马林，是在2019年当上芬兰总理，当时只有34岁的他不仅是芬兰史上的第三位女性领导人，也是国家政治史上最年轻的“新世代总理”。在接任总理后不久，马林迎来了新冠肺炎的全球疫情，但芬兰整体的应变对策得当，再加上地广人稀等先天环境，芬兰的防疫成果与马林政府的支持度也都一直很稳定。

然而2021年12月4日星期六，在芬兰正遭遇第四波疫情而突破全国染疫纪录之际，如常放假与丈夫一同度过周六夜的马林总理，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于内阁幕僚长的紧急电话——原来是芬兰外交部长刚刚确诊感染新冠，并在感染期内与内阁所有部长级官员——包括总理马林本人——近距闭门开会。因此依照芬兰卫生部的规定程序，马林总理以被匡列为染疫病例的“密切接触者”，需要进行自我健康管理。

曾询问是否隔离？当下规定是不需要

根据两造事后的回忆说法，总理接获匡列通知的当下，曾询问幕僚长“自己是否需要原地隔离？”，但由于马林已经完整接种两剂疫苗，尽管仍存在突破性感染的风险，但按照芬兰当下规定是“无须隔离”的。

于是，马林与丈夫就这样趁著周六夜外出吃饭、逛街、购物，然后进入赫尔辛基的著名夜总会“屠夫们”，与一帮年轻的私人朋友一同喝酒、聊天、跳舞，一路狂欢到凌晨4时才尽兴离去——只不过马林夜店聚会的照片，却被狗仔队拍下卖给了八卦杂志，并从周日开始剧变成“总理向全国人民道歉”的政治风暴。

芬兰对新冠肺炎整体的应变对策得当，再加上地广人稀等先天环境，芬兰的防疫成果与马林政府的支持度也都一直很稳定。2020年5月，医护人员正在对民众进行检测。（美联社）

国家领导人在夜店喝酒狂欢、唱歌跳舞的画面，在其他地区或许超现实，但在芬兰的政治环境里却是大家都接受的个人休閒隐私。但本回引爆民怨的问题，并不在于马林的夜店不羁夜，而是马林“明明知道当时已被匡列的自己恐已染疫并可能感染他人”，但他仍选择外出狂欢、甚至在密闭的群聚空间里“不带口罩”作乐整夜。

事实上，在内阁幕僚长通知马林被匡列后不久，内阁维安与防疫指挥单位就以防疫准则与政策风险考量为基准，临时而紧急地针对所有部长级官员颁布了至少48小时的“即刻隔离令”。此则消息是经由内阁维安单位直接传送“内阁紧急通知简讯”到所有部长级官员的手机，因此收到更新指示的内阁幕僚长才没有再打电话给总理马林，修正不用隔离的前次说法。

没带公务手机 没收到紧急隔离通知

但要命的是，马林根本直接不带公务手机出门（尽管法律规定是要24小时携带开机，但马林表示“夜店人多怕扒手”才把内阁专用机留在官邸），没有任何官员、随扈知道或去追踪被匡列总理的去向；内阁中央的紧急联络机制，也就这样与狂欢中的总理断线超过12小时。

狂欢到清晨才返家的马林，一直到周日上午才看到这则“紧急隔离通知”，接下来的核酸检测，周一也确认了马林本人并不是感染带原者。但被八卦杂志拍到的“夜店无罩照”此时已和外长确诊的消息一同传开，社会舆论对于总理夜店事件的“防疫脱线”态度，亦让近7成民意表示难以接受。

“我不应该这麽散漫大意，在疫情当头的危机时刻，作为政府一级官员的我，应该更谨慎判断、多重确认政策指示...我是真的真心感到抱歉。”

尽管针对夜店匡列事件，总理马林已经公开向国民致歉，但舆论针对马林的不满，一时半刻却也没能消气，这是因为当上总理后的马林，虽然名望不错，但历来却屡因“自己的年轻气盛”而与反对派的支持者起衝突。

在马林就任初期，不少反对派意见都质疑“太过年轻的总理恐不具备领导国家的成熟历练”，相关讨论不仅演变成芬兰政治的“世代战争”，马林任内曾担当芬兰时尚杂志的封面人物、以露胸深V打扮出刊，或者邀请私人好友到总理宅邸“狂欢开趴”的照片...种种前卫风格都曾经引发芬兰政坛的地震激辩。

虽然马林的支持者们与芬兰舆论，大多支持马林的私人选择与决定，并认为反对派那些针对马林“样貌不似人君”的批评，是针对年轻女性从政的刻板印象；但今年9月，马林总理却在社群网络上引用流行歌词，直接开呛的反对派留言者是“吃乾抹淨的婴儿潮世代”，各种围绕在马林身上的“世代战争”这才会一时爆发，并在两个月后的现在，因夜店风波而遭遇“业力迴力镖”。

个人错误 暂无引发“倒阁”明显风险

虽然面对个人的错误决定，马林本人非常低调配合内阁检讨调查也不再作辩解。但逮到机会狂轰猛炸的反对派民意，却回过头来大酸马林“没事战世代，出事就变成不懂事的年轻人了吗？”，就算部份意见认为总理毕竟也是凡人，也有休息、娱乐、放鬆并作出个人错判的时刻，但生气的反对派意见仍然坚持：“在新冠肺炎爆发的20多个月里，请问绝大多数的市井小民们有谁不辛苦，你我有这种娱乐犯错的馀裕空间吗？”

不过马林的夜店事件，目前没有引发倒阁或“内阁危机”的明显风险。赫尔辛基日报表示，这是因为马林本人仍是联合内阁的明星头牌，而在芬兰疫情持续增温、经济苦果才正要袭来的关键时刻，无论是要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增加政治破坏力，还是为了团结战疫共体时艰，芬兰的朝野各党都暂时不会为难马林与他尴尬的夜店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