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纽案让扁朝后期集大权于一身的“永远的秘书长”邱义仁退党;也扯出了原本不为外界知悉的扁幕僚国防部次长柯承亨;在民进党改革与党主席选举中,扁昔日亲信马永成与罗文嘉却暗自铺陈与扁之切割。不论之前在朝助扁,或下台后要走自己的路,邱义仁、柯承亨、罗文嘉、马永成,这些曾权倾一时的陈水扁爱将,彼此间恩怨情仇的演进,正是陈水扁政权的兴亡史。
邱义仁自被扁疑到为扁亡
邱义仁如今的千夫所指,其实也相对映衬其权力影响之大,但其实,邱义仁刚到陈水扁身边时,是不受信赖的。
因为邱义仁背后有强大的新潮流撑腰,这支队伍是二○○○扶植陈水扁得位的有功部队。也因为如此,扁对于新潮流祖师爷待在其权力卧榻旁,显得不那么安心。
邱义仁体悟出陈水扁的不安,因此有一段时间,他在陈水扁身边,刻意不听、不闻、不问,以减低扁对其疑虑。
只是,邱义仁聪明健谈,许多人喜欢私下找他聊天,因为这样,无形中变成各方情报中心;再加上,陈水扁身边韬略精明之人太少,李登辉留下的一批人,前国安会秘书长丁渝洲、前国安会副秘书长张荣丰等纷纷挂冠离去后,邱义仁成为硕果仅存能把事情讲得明白、又能给点儿治国意见的人。
邱义仁躬身低调减了陈水扁怀疑,然后渐渐以个人才智取得扁的信赖,再到更后期,连第一心腹马永成都离开了扁,邱义仁更受扁依恃而纵横御前、庭外。只是,陈水扁愈信任,邱义仁愈怕自己出错,因此把决策圈愈缩愈小,“机密变成了神秘”,见的人就是那些人、听的就是那些意见,国安头子因此被摸清了行为模式,闹出被骗的天大笑话早有迹可循。
罗马亮眼柯承亨只能当阿信
在邱义仁成为扁意志的实践者前,罗文嘉、马永成的“罗马兵团”,曾是陈水扁身边最著名的战力,可其实,比起罗、马,柯承亨与陈淞山(考试院保训会委员)才真的是陈水扁第一代子弟兵。
一九八九年底,甫当选立法委员的陈水扁在律师事务所面试了几个助理,当时,经由前大法官城仲模的推荐,陈水扁任用了还在念中兴法研所的柯承亨与陈淞山。
柯承亨的兴趣在国防外交,但是性格上,除了私下与熟悉的友人爱唱卡拉OK,讲点笑话外,台面上,是相当谨言慎行的。
相较于第二批入幕的罗文嘉、马永成的“活泼好动”,柯承亨与陈淞山就显得严肃,渐渐地,擅于谋略的马永成与文宣见长的罗文嘉,在扁身边凌驾了柯承亨与陈淞山,当年也曾传出两位老大哥与小朋友争宠,不过,他们说,那是工作上的分工,柯承亨和陈淞山是政策幕僚;马永成、罗文嘉为政治幕僚。
但罗、马二人年龄相仿又是台大政治系同班同学,共同走过台大学运,又有一起将陈水扁推上政治高峰的革命情感,很快地,“政治幕僚”将“政策幕僚”挤到后面。
可罗、马在陈水扁身边,一负责组织、一操持文宣,却有瑜亮情结,马永成过去也曾承认:“我们当然有问题,但是这些都是属于内部矛盾,只有我们两个可以解决,外人无从插手,即使是最亲近的女朋友也是如此。”
林锦昌挑动了扁核心生态
对马永成而言,罗文嘉是最了解他的战友;就罗文嘉来说,他也讲马永成是最理解他内心想法的人,但这二人的相知相惜,却在陈水扁担任台北市长期间,出现了“第三者”。
现任国安会副秘书长林锦昌,在一九九二年陈水扁竞选立委连任时,由罗文嘉引荐给陈水扁;一九九四年,林锦昌与罗文嘉共同为陈水扁选台北市长想点子,这也铺陈了下一波谁才是陈水扁心腹的竞逐。
一九九七年,罗文嘉因断臂事件下台,由林锦昌接任新闻处长,那时林锦昌还不算是扁核心,因此市府发言人仍由马永成担任。不过,处理有线电视系统频道大战的过程,林锦昌的表现令陈水扁印象深刻,自此,林锦昌在扁团队的地位逐渐爬升。当罗文嘉的文宣专长并非“不可取代”后,罗、马时代逐渐改由“马昌配”上位。
一九九八年陈水扁竞选连任时,罗文嘉又回来帮忙,形成罗、马、林“三足鼎立”的时期,一直到陈水扁败选台北市长时,罗、马、林都比柯承亨能见度高。但陈水扁失意后,这位“吃苦耐劳”的陈水扁身边阿信随即派上用场,因为当罗文嘉、马永成、林锦昌三人均为避走败选烽火,一个隐居澳洲钓鱼、一个飞英国“减肥”、一个远走法国时,柯承亨默默地与现任内政部长李逸洋打理陈水扁办公室。
到了陈水扁要代表民进党参选总统后,罗、马、林归队,加上柯承亨,昔日扁幕僚再聚一堂,但镁光灯又回到这三人身上,柯承亨又再度闷不吭声,回归规划国安政策与摸熟军方体系的日子。
斗争白热化各自分飞
陈水扁周边幕僚的竞争到了陈水扁当选总统以后更形白热化,后来罗文嘉决定“走自己的路”,于担任文建会副主委后,去选立委;马永成、林锦昌则入大内历练;柯承亨则一直在军方体系为扁“监军”。
造化弄人,罗马兵团当年取代了柯承亨、陈淞山;罗文嘉又在林锦昌加入后,与马永成联手中自我放逐;等到马永成因国务机要费中箭落马,罗、马尽释前嫌、相互扶持;如今陈水扁近身仅存的心腹柯承亨、邱义仁遭弊案托出,而罗、马却在此时暗中布局欲与过去挥别。
政治场中不断起落,道尽了合作与斗争的现实,过去陈水扁一手拉拔这些年轻人,他们曾把陈水扁视为最好的主子、最好的朋友,但当权力扩张到毫无节制且即将发生大难的时候,再怎么核心,也得盘算各分飞。
巴纽外交丑闻的摧枯拉朽,迫使扁王朝面临崩盘危机。其实,在这之前,曾为扁子弟兵的罗文嘉、马永成,为了铺陈民进党改造的生路,早有联手断扁求生的打算…。
巴纽十亿外交丑闻,牵拖出陈水扁政府一干心腹,国防次长柯承亨、行政院副院长邱义仁、前总统府副秘书长马永成、中钢董事长林文渊…,这其中,有的是脱不了干系,有的因为“共业”被卷入。
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两个人的反应是非常有意思的。一是呼声最高的民进党主席参选人蔡英文,她声称,党主席选举与巴纽弊案是“两码子事”;另一是马永成被国民党立委丁守中指称,曾为扁代收巴纽案涉案人金纪玖三千万政治献金,马永成第一时间透过总统府否认认识金纪玖。
蔡英文考虑参选过程中,曾透过国安会副秘书长林锦昌探询陈水扁意见,可见也认知扁在民进党内的地位与影响性,不无欲得其认可之用心,但在扁邱体制下发生的巴纽案可能冲击党主席选情时,却以“两码子事”为由想要撇清自己选举与扁朝之干联;马永成否认认识金纪玖,与林文渊扬言“切腹”否认引荐金纪玖性质不同,曾身为扁第一心腹,他过去总是闭嘴“概括承受”扁的好好坏坏,如今,却做出只是没有明讲为切割的切割。蔡英文与马永成,何以动作一致?
罗文嘉 重觅罗、马再现
事实上,过去一干亲信,如今想要与陈水扁“切割”,走自己路的行动,早就暗藏在四月十六日、马永成亲自出席的那场青壮派跨派系会议中;更在党主席选举过程中,为蔡英文的出线推波助栏。
但更早以前,马永成在因国务机要费从总统府副秘书长一职下台后,曾多次与老战友、前立委罗文嘉深谈时,两人便已触及“与扁的对待”。
马永成下台两年,初期曾因突然自云端落下的冲击,“自闭”了一阵子,后来,罗文嘉看不下去,常常陪他聊天、和老朋友聚会时找他出席,并对他讲:“反正政权也已经(将要)交接了,输也输了,你跟大家聊聊,不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马永成复出的关键在于,民进党败选后,前新系总召段宜康曾提出改革刍议,那时罗文嘉曾建议段宜康先缓缓,用意是,认为在大家还没谈好前出来讲话,很容易又被指为派系斗争。但段宜康没止住,还是出来轰扁,指出民进党败选,“陈水扁要负最大的责任。”
党内检讨的列车既已开动,于是罗文嘉出面找党秘书长李应元,认为应该由党来号召改革,但是李应元没有动作,于是罗文嘉转而跟老战友马永成商量。
罗文嘉说服小马时只用了一个论点,即“民进党好起来比较重要,这样大家才有机会,如果还没好起来,每个人就想著要怎样,是不实际的。”而这个“好起来”的过程中,不只是理念的讨论,还必须处理很多“权力上的运作”,罗文嘉认为自己是个“大白目”,有时不会去注意到这种细节,于是不断说服马永成,“你的经验丰富,甚至有些特殊经验不是我们碰得到的,应该跟大家分享。”
经过一段时间调整与“心理重建”后,马永成似乎把罗文嘉的话听进去了,也变得比较健康,据说还恢复了往日的“风流倜傥”,会在西门町与年轻美眉攀谈,也开始愿意对外联系,接著,马永成在最近民进党的“改造”中复出了。
违建理论 说服马永成复出
原本,马永成不想再碰红尘事,罗文嘉说:“是我硬拖他出来的!”
在增强马永成复出的信心过程中,包括罗、马在内的一群青壮派曾与民进党前主席许信良吃饭,许信良不断鼓励他们,并表示“俯首甘为孺子牛”,这让过去为了扶植陈水扁,而把许信良斗出民进党,如今因陈水扁执政失败而挫折甚深的罗、马甚为感动。
不过,仍有人对马永成复出以及扁系一干人“续命”缺乏“信心”,毕竟他们的社会形象是破产的。这时,罗文嘉提出“违建理论”。他说,就像陈水扁担任台北市长时处理违建一样,八十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前的拆掉,之后的不拆,“我并没说你不是违建喔,只是不拆,但从今往后所有的违建都要拆掉。”
罗文嘉的意思是,过去的,并不是就此算了!仍有许多相关问题还是要面对,但不是“现在”立即要去处理。罗文嘉认为,这个关头,如果还去计较这个、计较那个,“那就不用做事了”,因此,是不是“以三月二十二日为分水岭,所有人与过去说再见,过去的好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必须做对的事。”
罗文嘉这番“暂时放下,先为党的未来努力”言论让马永成动心,马永成在有条件下出马,他不愿再在台面上扮演明显角色,但可以把过去的经验判断、以及累积的资源贡献出来,马永成抱持著:“大家同一世代一起过来,若大家想搞,我已看过那么多、经历这么多,你们愿意要我帮忙,我可以扮演一个角色,但我自己没要干嘛!”的心态。
亲信聚集多未问扁
在罗文嘉硬拉马永成点头后,马永成开始积极出面找人,也只有马永成,能把立委邱议莹、前新闻局长姚文智、谢系立委管碧玲、游系幕僚林右昌…等跨派系成员找来,“毕竟很多人的仕途都受过马永成的‘帮助’”,但更值得观察的是,扁系总统府副秘书长陈其迈、立委高志鹏等青壮派出面,多是基于自己的意志,“并不用问过扁的意思。”
就在青壮派为了党的改造而展开集结,同时也发生了民进党须遴选党主席这件事,于是他们得一边处理改革议题;另一边开始思考,如何找出能实现其主张的适当人选。
此时,一位非政治中人对罗文嘉建议,一定要找个让人民对民进党会再有期待的人,但“你自己,绝对不要出来选。”
这时,蔡英文的名字,浮现于罗文嘉的脑海中。罗文嘉私下去找了蔡英文,第一时间蔡英文并未首肯,但罗文嘉觉得有机会,因为,蔡英文问到了,她参选会有什么困难?将会遇到什么问题?罗文嘉认为,像蔡英文如此思考严谨的人,“愿意往下想”,就好像男女朋友交往,女生问男生说,“你将来要干嘛”时,便表示“有谱了!”。
可因为蔡英文参选必须辞去生技公司董事长职位,现任中研院长翁启惠持反对态度,于是请出前中研院院长李远哲出面说服;自此,包括前立委林浊水、资深党外民主运动作家林世煜…等,一堆人加入劝进团行列。过程中,某新系大老与罗文嘉谈时,罗文嘉也诉求,“蔡英文比较好。”
不过,当蔡英文的名字在青壮派跨派系会议的前两次筹备会中提出时,仍是有人提出“保留”意见的。第一,他们觉得,“有可能吗,她会答应吗?”其次,从过去的经验,他们存疑:“她好逗阵吗(好相处吗)?”
由于蔡英文尚未正式点头,青壮派跨派系会议时,还曾有人提议将“我们要鼓励新世代参选党主席”形诸文字,当时罗文嘉始终认为蔡英文有机会应允,于是希望会议主持人陈其迈将此可能让蔡英文打退堂鼓的文字拿掉。
但蔡英文还在犹疑时,青壮派也提出备案,即罗文嘉参选,那时罗文嘉确实内心有挣扎,“真要到了那个Timing,是要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会怎样、不答应会怎样?”
正当青壮派等待蔡英文意向并准备备案时;另一边,蔡英文咨询了几个重要人士的意见,一是她的前老板、苏系老大,前行政院长苏贞昌;二为行政院副院长邱义仁,是她在民进党内信任的朋友,且通扁系、新系;三是国安会副秘书长林锦昌,扁心腹,可摸清扁的思路。
最后出大力的是段宜康,蔡英文的参选政见小段就提供了相当的意见。当然,在这之前,段宜康也已对罗马传来蔡英文点头的讯息,考虑最坏状况下要不要参选的罗文嘉说,他那时松了一口气,认为“这样最好。”
青壮派与扁曾属意不同党主席
值得注意的是,罗、马聚集跨派系青壮派“改造”民进党,以及施力蔡英文出线的“这一段”,罗、马并未向扁“报告”,甚至,罗、马可说“有一阵子”未与扁密切互动了。此段期间,仅由总统府副秘书长陈其迈向陈水扁透了风。只是,陈水扁那时支持的是农委会主委苏嘉全选党主席。可以说,这一波以罗、马为首的青壮派意志与行动,陈水扁并不清楚。
罗、马在此扁政权下台前、以及党内各天王茫然的空档间,发起的“改造”民进党行动,并未太理会扁的意志,但即使有“义无反顾”的心态,罗、马走得也不顺遂。毕竟,已不能再如过去“拿天子令牌”行事,如今必须紧箍起相互各有意见的青壮派是何等困难的之事,其中,最艰难的施力对象,是讲究派系利益的新潮流。
整个整合的过程,并不如外界所看到台面上那般的热闹,新系其实在罗、马为主的跨派系青壮派行动中采消极态度。理由有两点,其一是高志鹏在这个团体里,而高志鹏于段宜康批扁要对民进党败选负最大责任时曾回击,被新系认为“不知反省”;其二为,新潮流系乎不太愿意见到”此改革力量的成型。
非新系的改革派认为这是新潮流的属性。该人士认为,新潮流在党内“惹人厌”,常常是“当新系需要你时,他就不是新潮流;当你需要他时,他就是新潮流。”非我族类的意识分明。加上,有一位青壮派也说,这两年新系像“受伤的狮子”,防卫性很强,只想把自己派系的利益“看紧”,少了“气魄”与“气度”。
罗、马联手 新潮流消极配合
不过,新潮流系其实自有想法。某新系要角分析,就他们来看,罗、马的再结合是基于“现实”。他指出,扁系人马在社会上已是“被定罪之人”,其中只有罗文嘉还有改革形象。但罗文嘉在党内对于深绿与组织操作这一块不强,马永成八年来手中却累积不少“筹码”,即便下台后于党内仍有“剩余资源”可用。该人士说,苏志诚在李登辉下台前犹想与连战结合,何况马永成还年轻,企图心仍在。因此,他认为,罗文嘉需要马永成的剩余资源;马永成要靠罗文嘉“漂白”,二者是“相互需要”。
此外,对扁系与新系来说,还有共同的敌人游系与谢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罗、马主导的青壮派改革中,新系人马仅以“个人”名义、而非派系决议出席。因为,对 “有重大形象缺陷”的马永成等扁系与罗文嘉再合仍有疑虑;但这种情形下,却还有结合这些人对付共同敌人的需要;三是未来的扁系,“随便一个万海董事长说你收一百多万的珠宝你就死了”,又例如下台前还闹出巴纽建交弊案,这么看来,“我们何必斗他们。”
罗文嘉曾感叹,为什么有些同志老用权力在想事情,把别人都当坏人,做出来的决策就会脱节。
不过,显然新系没那么相信罗、马的“单纯”用意;除了新系,事实是也还有不少人难跳脱由“权力”利害思虑未来运作。就如青壮派改革会议中,有人会嫌“干嘛把他们当小学生,叫他们来听课”,与其讲理念,不如先处理现实利益;也有当马永成讲“你们来这里,我们不是要为难大家,回去当然有人要跟老板报告,那也没关系,尊重每个人”时,会有“惯性地思考”,“解读”成小马是要大家回去跟自己老板报告,而未把马永成谈话的重点,放在是要大家“不行就不要勉强”上。
“没办法,谁叫民进党这些人都是职业政客。”一位青壮派说,这些人从大学毕业就在搞这个,也不像国民党那些人,下台后可弄个大学校长或投顾公司董事长做做;党中央都要裁员了,不能如国民党般可成立智库收留人才,因此,“大家只能留下来斗啊!”
原来都是权力的“沉默串谋者”
放不开的权力游戏,以及构筑在“违建”上的改革,民进党现在的状况,从罗文嘉提出的“违建”理论来看,正显示他们其实是拿不出办法的。过去八年,当家的人吃香喝辣,能A就A,把老百姓抛到九霄云外,民进党上上下下难道没人看见?不,是看见了,但是却选择当“沉默串谋者”。为求自保、为求加官晋爵、为求能分一杯羹,他们看到国王一丝不挂,却选择闭嘴与唱和。而且,那样的气氛下,怕别人坏了自己的算盘,周围有谁想讲,即使只是动动嘴唇、有点想讲的样子,就会被拖出去处理掉。如今,沉默串谋者们看著国王换人了,沉默下去没甜头了,接下来呢?一是干脆换主子,换个地方继续当沉默串谋者,如当年的陈哲男。二是体悟到自己过去的沉默是错的,愿意痛改前非,从此再也不干这种沉默串谋的事,但这种人目前为止好像还没看见。第三,则是“硬坳”。因为承认自己的错误太痛苦,有太多事情得解释与面对,如果不愿面对,干脆将错就错,继续告诉自己,以前没错,所以没什么要改的,继续坚持国王有穿衣就是有穿衣,很多死忠党员,就是如此。第四,继续“混下去”。做这种选择的人,既无法睁著眼睛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过去,但是日子还是要过,所以选择不说清楚。反正,以前的事情别再提了,重点在以后。从“违建论”看起来,以罗、马为首的青壮派似乎是选择了第四种。这看起来最轻松,既不用承认自己以前的错误,也就不用为了错误付出代价。然而,民进党的危机,有这么容易解决吗?
违建理论 怎禁得起考验
过去沉默串谋者所包庇的政治权力游戏,如今已成缠绕在他们脚上的垃圾,无法打包丢掉,便得拖著这些垃圾继续往前走,何况钽震案、巴纽外交丑闻案…政治垃圾继续冒出,往后还不知有多少未爆弹。
这几天,巴纽案一爆,原想要继续当沉默串谋者的人,全都慌了起来,有人还在躲,所以全代会座位出席得零零落落;有人当作这事没发生,例如当晚的大话新闻,改谈“博弈产业”;但有更多人发现,该是大声发难的时候了,于是新系领导人之一的洪奇昌要邱义仁下台,党内小伙子赵天麟更直呛该下台的是陈水扁。
但这些人是真心悔改,还是选择性地结束沉默串谋?只承认国王没穿衣,至于周围的人,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奉承国王的鸟事,则继续沉默串谋下去。只有这样,才可能继续关起门来对干,才可能让党代表们愿意来开会,才可能让这些台面上的人物面对媒体有话可说。
过去在陈水扁当权下的“沉默串谋者”,不仅不敢勇于面对过去错误的疮疤,而以“违建论”继续扮演另一波沉默串谋者;如今,丑闻,弊案,搞不清的旧违建、新违建弄得主结构就要崩塌,他们才开始嚷著要揪出盖违建的人,选择性结束沉默串谋,也选择性地忘了自己当初对违建闷不吭声、甚至可能还帮忙叠了砖瓦的串谋责任。
罗、马要和陈水扁说再见,却只敢偷偷摸摸做,可巴纽案不已经告诉他们,构筑于违建上的改革,怎能禁得起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