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读者网(Creaders.Net)冼岩来稿: 萧、郑二人,学术立场和思想倾向接近,但水平却相距甚远,可说是不在一个层级。
郑永年其人,有的只是一点“花架子”。他对中国的观察固然是隔靴搔痒,其理论解释也浅尝辄止。他的理论、分析,多为一些概念的粗浅组合;而他所谓的理论创新,也大多是拾人牙慧,不过有时换了一种表述方式而已,却往往还解释不到位。但就是这样的郑永年,中国官方却待之若上宾,一些地方政府甚至用之如智囊。
萧功秦则不同。萧是中国思想界少有的具有真才实料的学者,其于历史学、政治学的造诣堪称精深。他以“分”之概念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提纲挈领,他从新权威主义视角对中国现状的解释,都可以说是搔到了痒处。但对于这样一个在客观效果上,能够对现状进行有说服力的解释、可以为现行政策作出有力辩护的人,中国官方却视如路人。
这是为什么?原因可能很简单。因为中国的很多官员都接受了新加坡方面的所谓“培训”,而作为新加坡学界少有的、能够拿得出手的学者,郑永年自然是培训的主力人员,他可能也因此积累了在中国官场的大量人脉,由此被官方人士所认同、所看重,其角色、身份逐渐被中国官场所接纳。这也说明,在对待思想学术的问题上,中国官方遵循的是一种“类官场”的方式——搞学术就像混官场一样,需要进入圈子、积累人脉,然后才能被体系所接纳。对思想学术采取与官员升迁相似的一套做法,这说明现在的官方系统,已经完全丧失了根据目标和效果进行主动选择的能力。或者说,整个系统中,可能只有习近平一人还具有此种主动性能力,其他人都只是按部就班、照本宣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哲保身。
另一方面,在对待“友邦”和“家奴”的态度、标准上,官方也是历来不同的。以“友邦”论,郑、萧两人立场的倾向性已经足够;但作为“家奴”,那就还远远不够,可能至少需要达到胡鞍钢那种“亲政府”程度才行。以最近官方召集的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为例,与会人员中,真正有影响力的学者,只有张维为、林毅夫两人而已。而张维为之所以能够被官方系统所接纳,应该与此前曾担任包括邓小平在内的中国领导人之翻译有关,他由此积累了人脉,否则,他在立场标准上可能还过不了关;而林毅夫如果不是此前拥有的“友邦”(世界银行前副行长)身份,估计也达不到官方认可的立场标准。
所以,官方对于萧、郑态度的不同,依据的不是学术观点和水平,而是身份、人脉与立场。这就是官方主持“繁荣哲学社会科学”这一人文工程时,它所提供的体制环境。
另有一个细节很能说明问题:在习近平主持召开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后的第二天或是第三天,据新闻联播报道,刘云山又主持了一场可能是学习、贯彻、落实的相关会议。在会上,刘的发言竟然全文照搬了习此前的讲话,连用词、句式都没有变化,可能仅仅是减少了一些篇幅而已——在这样一种氛围、环境下,你叫人家搞“理论创新”,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