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卡屠杀 美国为何拒绝定位恐怖攻击

　　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市发生震惊全美和国际的白人青年枪杀九名非裔惨案已多日，白人至上主义狂热分子狄伦?鲁夫已被捕。一年多来全美各地多起白人警察枪杀非裔，或非裔示威，非裔歹徒枪杀警察报复之后，这起惨案又把美国种族问题的伤口撕裂得更大、更血淋淋。很多人听闻惨案的直觉反应是「又来了！这是第几件了？」很显然，这不是结束，但愿它不是更大悲剧的前兆和引信。

　　南卡兇手是种族主义变态狂、人类中的垃圾，其行为比动物相残杀戮更残忍可恶。动物相残是兽性，须猎食维生，以延续物种。南卡兇手鲁夫却误认白人至上，该统治其他种族，灭绝不同民族。他开枪时高喊：「你们强暴我们的妇女，接管我们的国家，你们必须滚开！」疯狂的反人类、反自然、反各宗教普遍宣导的爱，骇人听闻。

　　几天来，见到人性的丑陋，也看到人性的光辉。部分被屠杀者的家属说，「你夺走我的最爱……，但我原谅你，愿意怜悯你的灵魂」，宽恕悲悯胸怀展现的伟大包容，或可感召一些人，降低种族对立暴戾气氛；但暗地里，谁知这起屠杀又将再带来多少报复循环，让人忐忑难安。

　　整件事，再让人感受美国社会的丑陋面。美国是世界强权，国内种族却多元复杂，200多年前蓄奴的不光荣历史，族裔仇恨和鸿沟迄今还在发酵，让美国偿付代价。近年滥杀案频传，对校园学童、大学生或戏院不同种族民众大规模杀戮，虽不一定牵涉种族，但美国像既文明又黑暗的丛林社会，枪枝是最大罪魁祸首。

　　看看兇手鲁夫父亲，送他的21岁生日礼物竟然是0.45大口径手枪，成夺走九位无辜民众生命的凶器；他选择具非裔民权象徵的历史性教堂，假装一起查经，然后拔枪冷血滥射，五次换弹匣，让每名死者身中数枪；再刻意留活口，要她告诉世人真相，多么变态的令人髮指行径。

　　极端种族主义信念，还潜伏黑白不同社会的阴暗底层，白人对欧巴马执政的积恨，夹杂其中。网路不少评论说，非裔入主白宫，加深美国社会种族紧张。近年种族冲突数据，仇恨犯罪增加，甚至有暗杀欧巴马传闻，显露一些白人排斥非裔根深柢固，美国表面的多元、包容、先进，显露有几分假象。

　　鲁夫的父母和老师或许没教导他，肤色是与生俱来，人生而平等、自由，同拥各种权利；不能仇恨不同族裔，否则冤冤相报，人不能成为人，社会动乱，「色盲」才是现代人须具备的修养。然而，南方各州残存蓄奴或反黑奴观念，似还在代代相传。内战时期反废奴的邦联旗帜，也是反民权运动象徵，如今却还在一些州的议会上空飘扬。

　　宪法对言论、结社自由等保障，使宣扬白人至上与种族主义不算非法。全美45州都有制裁种族仇恨犯罪的法律，唯独南卡等五个州例外；全美19个恶名昭彰的仇恨组织，包括三K党两个分支都在南卡，有如现代国家的化外之地。60年代民权运动普获支持，白人至上主义受到压制，但显然阴魂未散。

　　近年警民黑白冲突频见，每次冲突，加强枪枝管制声音总如昙花一现，难成事实。因为枪枝也代表民权，枪枝暴力和种族主义有如连体婴、孪生子，已成美国的「社会之癌」，深入骨髓，难见有效疗药。

　　这些无疑是美国社会的奇耻大辱。有人质疑，为何外国人在境内外攻击美国人，美国官方就定位为「恐怖攻击」，而牵涉黑白种族的屠杀，民众感受的威胁不下于恐袭，却只是「仇恨犯罪」，有些州还无罚则？对恐怖攻击威胁，政府动员大规模监听、藉「爱国者法」等切断、查抄支持组织财源、监视其成员和阴谋；而宣导仇恨反而成「人权和言论、结社自由」的一部分，显然太偏颇失衡，政府未免本末倒置。难道牵涉美国毕竟是白人多数主导的国家，有不可说、不能说，也说不清的争议，才造成今天的窘状。

　　蓄奴、种族分歧对立、黑白历史矛盾、警民冲突夹杂黑白问题、枪械管制，共同构成今天美国社会的「共业」(大众行为共同造就的思想行为力量和负担) ，难以突破，国家和民众都付出巨大代价，迄今看不到隧道尽头的亮光。欧巴马执政无法解决它，问题反而加重了，但罪责不应在他。而在美国文明还需要再进化、再提升，它距我们想像中的理想之国还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