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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佛奇。(路透)
白宫的新冠肺炎疫情简报会上,美国总统川普大谈重启经济活动的优先必要性。记者冷不防冒出一句话问川普:"佛奇(Anthony Fauci)同意吗?"川普看了发问者一眼后回答:"他没有不同意。"(“He doesn't not agree.”)
佛奇何许人也?堂堂美国总统为了连任要拼经济,还得问他的意见?讲话一向直来直往的川普,竟然给了一个拐弯抹角、双重否定、不符文法的回答,是在顾忌甚么?
四度拒升官 36年来无"疫"不与
佛奇的正式官衔是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这是国家卫生研究院旗下的一个单位,从1984年开始,佛奇就是所长。过去36年来,他四度婉拒升官当院长的提议。
从1980年代的爱滋病开始,到SARS、MERS、伊波拉病毒、兹卡病毒,佛奇无役(疫)不与。到现在的新冠肺炎,这位美国传染病首席专家,做的事情跟过去近四十年来没有太大差异:领衔抗疫之外,更要带给大众对于疫情清楚正确的科学知识。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在精准的专业知识之外,佛奇还得具备一项新的技能:巧妙地针对层峰註册商标的夸夸其谈予以拨乱反正,但又不会直犯龙颜。
跟川普不同调 但避免直接唱反调
周前的一场记者会即为明证。川普与佛奇同台,前一天佛奇不在场的记者会,川普再度吹捧疟疾特效药奎宁在医治新冠肺炎上面的"神效",记者故意拿川普的话来套佛奇,他先是立刻说不能:"你们提到的只是个别案例,没有经过严密控制的临床试验,无法做确定结论。"
佛奇敢于发表与川普不同的意见,川普也须敬他三分。(美联社)
但佛奇随即话锋一转, 表示他不排除用奎宁抗疫,可是必须进行各种研究确定其安全和效用。佛奇最后刻意缓和气氛,宣称他与川普的说法在许多方面没什么不同。他说:"总统对某个东西感到乐观。我说的是那或许有效。"
川普维持乐观语气,可是避免直接质疑佛奇:"我们都知道(佛奇)医师说的百分之百正确。现在还难以定论。"
佛奇接受"科学"期刊访问时淡化两人的歧见,表示两人在大原则方面有共识,主要差异在于强调重点不同。
佛奇是义大利移民之子,父亲是药剂师,吸引他走向医疗保健领域。他在1966年取得康乃狄克大学医学士学位的两年后,白1968年加入国家卫生研究院,开始研究免疫疾病。
1981年夏天,一系列报告出现在佛奇的办公桌上,内容是同性恋男子遭受免疫功能低下的肺炎和癌症的折磨,让他大为震惊之际有所领悟。佛奇2011年受访时回忆:"当时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告诉自己:我的天啊,这是一种新疾病。"佛奇知道,工作重点迫切需要改变。
佛奇敢于发表与川普不同的意见,川普也须敬他三分。(欧新社)
将批评转政策 79岁仍在看诊
1980年代,维权人士经常批评他遏制爱滋病的作为不够,他虚心接受,将批评转化为政策。他的成就包括实施快速追踪系统,扩大了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的使用范围,并先后与两位布希总统合作,投入更多资源,挽救了撒哈拉以南非洲数百万生命,2008年获颁总统自由勛章。79岁的他,除了自己的实验室,还有在医治患者。
就他目前的努力而言,佛奇被广泛赞誉为"美国英雄"和"国宝",但他不愿批评川普防疫不力,更反对事后诸葛。
他对《纽约时报》专栏作家陶曼玲(Maureen Dowd)表示:"我不想表现得像个硬汉,好像我挺身面对总统什么的。我只想弄清楚事实。与其说『你错了』,真正该做的是不断谈论数据是什么,证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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