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拜登姓名梗联想到的…

曾泰元评论文章：2021年1月20日，乔·拜登（Joe Biden）正式入主白宫，成为第46任的美国总统。

民主共和两党政权轮替，美国政府再次改朝换代。我守著网络，看著首府华盛顿的就职典礼直播，脑中在某一瞬间居然浮现了“拜登”的姓名梗。

2020年美国总统选战打得火热之时，拜登阵营想出了一个"Bye Don"的双关语作为口号。一方面玩谐音，Bye Don（“掰，唐”，音标 [ˈbaɪˌdɑn]）和Biden（“拜登”，音标 [ˈbaɪdən]）发音接近。另一方面玩语义，用Bye Don（唐，掰了）来送走川普（Don“唐”是川普名字Donald“唐纳”的暱称），希望他下台。

有Bye Don，也有相对应的Bye Joe（多写成byejoe），然而byejoe却不是川普阵营与之抗衡的竞选口号。事实上，byejoe玩的是个不一样的谐音梗，是中文“白酒”（高梁酒一类的蒸馏酒）的语音转写。byejoe是在美国生产行销的白酒品牌，总部位于德州休斯敦，产品还得过许多包装设计和口味品鉴的金奖。

我长期关注华语文化特色词的英译，累积了些许心得。“白酒”的英文多半套用既有的liquor（烈性酒，不可数名词）或spirits（烈酒，复数名词），虽说没什么大问题，却总是少了点鲜明的性格。

与白酒同属一类的蒸馏酒，常见的还有法国的白兰地（brandy）、苏格兰的威士忌（whisky）、俄罗斯的伏特加（vodka）、加勒比海地区的兰姆酒（rum）、英国的琴酒（gin）。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酒品，名称都是由当地的语言拼写、调整而成。华人世界的白酒历史悠久，消费量惊人，有著浓烈的民族性格，仿照这些知名蒸馏酒进入英文的作法，挪用产品名称的byejoe，或是直接以汉语拼音的baijiu面向英语世界，合情合理，毫不违和。

就在拜登就职美国总统的前几天，我意外发现，由专家编写、英国权威的《柯林斯英语词典》（Collins English Dictionary），居然已经收录了来自中文的baijiu。

《柯林斯英语词典》给baijiu（白酒）标的音标是 [ˈbaɪdʒuː]，下的定义是"an alcoholic drink originating in China, distilled from grain or rice"（源自中国的一种酒，由穀物或稻米蒸馏制成）。之后还有精简的词源（word origin）解说，言其“20世纪进入英文，来自中文，字面义：清澈之酒”（C20: Chinese, literally: clear wine）。词条后半，甚至有自动摘取自网络的例证两条，一条出自英国的《泰晤士报》（The Times），另一条摘自《维基百科》（Wikipedia）。

华人的酒文化给英文贡献了几个字眼，牛津、韦氏、柯林斯、兰登书屋等大型的权威词典都有收录。除了这个最新的成员baijiu之外，还有mao-tai（茅台，商标拼作Moutai）、kaoliang（高粱酒）、Shaoshing wine（绍兴酒，或拼为Shaoxing wine）、millet wine（小米酒）、以及白酒的旧称samshu（汉字可能写作“三烧”）。

拜登就职，有byejoe和baijiu的加入，这个刚性的政治事件，也增添了几分软性的民生色彩。

※作者为东吴大学英文系副教授、前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