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一亿元买“特首”

　　【万维读者网】联合早报19日刊发黄彬华分析文章：杨斌事件与中朝关系。全文如下。


　　荷籍华人富商杨斌，不仅成为近期东北亚最热门的新闻人物，而且继续在制造新闻：

　　一、他是入籍荷兰却在中国经商发迹的中国“新人类”；二、他刚被朝鲜最高领袖金正日任命为朝鲜首次设立的“新义州特区”行政长官；三、他未走马上任，旋即又被中国沈阳地方当局，以“涉嫌违法违规经营活动”为由，加以软禁审查；四、杨斌经营的欧亚农业集团高层纷纷辞职与他划清界线；五、“新义州特区筹备计划”，似乎因此陷入停顿；六、朝鲜派出一个以最高人民会议副委员长杨亨燮为首的代表团到中国，重点任务似乎是要缓和两国紧张关系。


改革动向令人失望


　　杨斌事件所以引人注目，除了揭开了“富商杨斌”的神秘面纱，也让今后的“中朝关系”受到各方关注。

　　首先，事件本身扑朔迷离。杨斌本人从出国留学，到入籍荷兰，虽然有特殊的“历史背景”，他从国外搞民运又摇身一变成为中国“第二大富豪”，这个转变过程依然充满神秘。

　　其次，杨斌虽然在中国商场捞得风生水起，中国到底是他熟悉的地方。但他不懂半句朝鲜语，一向又跟朝鲜或韩国没有任何渊源，竟然受到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的青睐，还亲自钦定他为“特首”。他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

　　三、中朝关系一向特殊，朝鲜经改不仅要借鉴中国经验，发展经济亦不能没有中国的协助。在中国丹东对岸设立“新义州特区”，据说从开始就不是被中国看好的计划。北京外交界人士早就流传一种说法：两年前，金正日首次访华，当时请教中国总理朱?F基有关新义州特区计划。朱总理的回答是，理想地点应该是在38度线附近，即韩朝交界的开城地区。

　　四、朝鲜如果为改革开放而设立经济特区，依据中国自己的经验，应该是举双手欢迎的事，何况也是减轻中国对朝沉重援助负担的唯一法门。但是，如此重要的经改一步，又委任入籍荷兰的中国人当特首，事前似乎又完全没有照会中国，北京不给平壤面子也就不令人感到惊奇。

　　五、中国报章从今年初开始，不仅报道了中国加强打击逃税漏税的新闻，也对杨斌的9亿美元身家和违法经营状态，有过不少的报道，连杨斌在香港上市公司股价已大幅度滑跌，朝鲜领袖竟然懵然不觉，还敲锣打鼓委任杨斌为新义州特首，匪夷所思，也令人对平壤的改革感到失望。

　　杨斌既然跟朝鲜没有特殊关系，却又能神话般在朝鲜政坛异军突起，有人想到，长袖善舞的商人嘛，背后很可能有买卖官爵行为。


一亿元购买特首头衔


　　其实，金正日先是看中杨斌在中国搞花卉温室栽培的活动。去年，金正日邀请杨斌到平壤，少先队给予夹道欢迎，杨斌感到轻飘飘后遂答应，斥资500万美元给平壤建温室大棚，替金日成纪念堂、平壤宾馆等提供鲜花，为特权阶级的中央领导人提供新鲜蔬菜。除此之外，杨斌也自告奋勇，承担平壤筹备金正日六十大寿庆典。杨斌所属欧亚农业集团宣称，这段期间它在朝鲜投下的资金不下一亿元人民币，当然不是单纯为博取金正日的欢心。

　　有人说，杨斌在朝鲜买官，大概就是指这一亿元人民币的“初期投资”吧。在商言商，杨斌要求朝鲜提供三项利权回报，也许是公平交易。杨斌要求：一、让他建50平方公里的新义州开发区；二、在朝鲜东西两海岸承包经营渔业权；三、在朝鲜开采金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金正日终于承诺，让杨斌管理新义州特区，还将特区规模扩大近三倍，就是总面积132平方公里。

　　特区显然模仿中国香港，实施强调50年不变的一国两制。特区实际由杨斌承包经营，享有近似外国租界的行政自主权，只是“总督”为外国商人而已。特区使用外国货币，特征是外国人得以自由进出，唯朝鲜人是例外，筑有“柏林围墙”加以隔离。


大量吸纳中国资金


　　新义州原本有60万居民，40万将被迁离，搬迁赔偿和费用，初步估计3000万美元，将由特首杨斌负担。新义州极端欠缺基本设施，特别是电力供应，其开发费用也是特区政府的义务，可以想像，杨斌的初期投资可能是个天文数字。杨斌如何应付这样一个无底洞，确实是令人担忧的事。表面上，杨斌有欧亚农业集团做其靠山，实际上他就是在中国大量集资，这也许就是中国不得不干预的主要原因。

　　中朝关系特殊，朝鲜过去就紧抓这点不放，现在更通过“荷籍华人富商”杨斌这个管道，企图大量吸纳中国资金。这显然就乖离了通过经济特区、朝鲜进行改革开放试点工程的原意。

　　杨斌在中国被“监视居住”，既不能渡江到新义州当特首，也不能远赴韩国日本招商，特首之梦也许很快就会破碎。一、平壤没有本钱与北京斗法，二、“荷籍华人富商”的利用价值已过，平壤派特使到中国之后，至少会宣布新义州特首有新人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