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发动一场战争很容易，体面地结束战争很难

01

俄乌战争爆发后，谣言满天飞，说乌克兰军队不堪一击，俄军的闪电战凌厉迅猛，一天就能解决战斗。

然而，5天过去了，乌克兰军队还在顽强抵抗，并没有崩溃的迹象，在昨天谈判中，乌克兰态度很坚决，并没有妥协投降的意思。

时间正在一天天过去，双方的优劣势正在逐渐逆转。

毫无疑问，在这场战争中，乌克兰属于得道多助的一方，国际援助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乌克兰，这些援助或许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乌克兰军队的劣势情况，但一定能增加乌克兰军队的抵抗强度，这将使俄军的进攻更加困难，战争更加漫长。

在外界输血的情况下，乌克兰可以长时间地拖下去，但俄罗斯等不起，它很孤立，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全方位的制裁让它雪上加霜。

我们知道，经济是战争的命脉，而俄罗斯的软肋正是经济，俄罗斯经济一旦崩溃，战争肯定无法继续下去。

退一步讲，即使俄军尽最大能力集结力量，发动一次最后的总攻，击败乌克兰军队的主力，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击溃了主力，还会有残存军队继续抵抗，即使没有有组织的军队抵抗，西乌克兰地区的人或者其他反俄力量，也不会驯服地接受俄国的统治秩序，民众的反抗会继续，外国的援助会继续武装他们，俄军将面临无数看不见的敌人，战争依然会旷日持久。

以美国力量之强大，尚且耗不起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抵抗力量，经济总量比肩于中国一个富裕省份的俄罗斯，更加耗不起。

对普京而言，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俄军能否打败乌军，而是如何体面地结束战争，以及如何修复与世界的关系。

02

体面地结束战争，是越战后期，尼克松和基辛格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20世纪的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发动一场战争很容易，想体面地结束战争却很难，那些轻易卷入战争的大国强国，不是灰飞烟灭，就是元气大伤、遍体鳞伤。

抗日战争爆发前，日本的工业实力和军事优势碾压中国，看到军阀混战、四分五裂的中国，以及装备落后、派系庞杂的中国军队，日军自信能速战速决，短期内灭亡中国，日军中的激进分子喊出了“三个月击败国民党中央军”的叫嚣（后来以讹传讹为“三个月灭亡中国”）。

结果呢，中国虽然开局不利，一败再败，一退再退，但在武汉会战后逐渐稳住了阵脚，然后苦撑待变，在盟国的帮助下，赢得了胜利。

战争期间，中国和日本也谈判过，却无果而终。以日本的角度看，它占尽军事优势，开出的条件很高，高到蒋介石无法接受，但日本无法降低条件。

在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下，日本国内绝不会允许日军从已占领的中国领土上撤军，花了那么多钱，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撤军那不是白干了，交代不了。

对中国而言，日本不撤军，那就没法谈，大不了维持现状，继续苦撑待变。

总之，两者的诉求和利益，完全背道而驰，根本找不到一个平衡点。那就只能继续让机关枪辩论。

中日战争间接引发了美国对日本的经济制裁，美国的制裁是日本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日本决心铤而走险，对美开战，太平洋战争爆发。

中国苦撑待变迎来了希望，日本无法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拉一亿国民玉碎。

03

1939年9月，日本已陷入中国战争的泥沼。

欧洲，希特勒六年磨一剑，准备拿邻国波兰试剑。彼时，德军士饱马腾，剑气如霜。

波兰没有中国幸运，在德军的闪电战攻势下，百万波兰军队毫无招架之力，德军出手半个月之后，46万苏军突然从波兰东部杀出，与德军夹击波兰军队，波兰就此灭国。

德军进攻波兰的第三天，英国和法国对德宣战。

英法联军虽然一直在西线静坐，没有给予波兰任何支援，但欧洲传统三强相互宣战，意味着世界大战无可逆转。德国失去了踩刹车的能力，只能开足马力一路横冲直撞。

在这场战争中，侵略与反侵略昭然若揭，德国不仅要面对英法，还要面对美国和苏联，以一己之力单挑世界，与盟国相比，德国人口、资源、道义均处于劣势，没有多大胜算。

最初英、法、美等国在对德问题上搞绥靖政策，决策拖延不决，显得软弱无力，但这是民主的必然程序——这些国家开战与否，不是一个人能拍板的。有人为了赚钱，要求本国中立，有人觉得岁月静好，不想卷入纷争。

随着形势发展，侵略的威胁逐渐笼罩到每个人的头上时，反对派会变成支持者，一致对外，这时软弱的国家也会爆发极其强大的战力。

法国因为地形原因，被德国灭亡了，但英国渡过最初的混乱后，越来越坚挺，美国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兵工厂，美军同时在东西两个战场作战，后劲越来越足。

放在今天，别看欧盟那些国家软绵绵的，整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扯来扯去，一旦他们认真起来，抱团对付外部威胁，战力不容小觑。

发达国家不仅是经济上、文化上发达，它的社会组织的成熟度、动员机制、决策机制，也是一流的。只要内部意见达成一致，迅速武装起来，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

打败一个国家不难，难的是如何面对其他感到威胁的国家，以及如何应付他们抱团而形成的压力。

同理，1979年苏军入侵阿富汗，也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1979年是苏联军力的巅峰时期，苏军一个星期就解决了阿富汗政府军，但这场战争却拖了10年之久，面对阿富汗抵抗势力，以及世界其他国家对苏联的制裁、抵制，莫斯科始终无法体面地结束战争，旷日持久的战争耗尽了超级大国的元气，加速了它的崩溃。

04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领土虽有变化，但这种变化的幅度相比二战前小得多。

以前，动不动就有中小国家被吞并，大国被肢解、瓜分，战后，除了个别犄角旮旯的小国被吞并以及若干中等国家的分裂、统一之外，没有哪一个中等及以上的国家被吞并。

换言之，现在绝大部分国家的领土都已经固定下来了，并且获得了国际社会的承认，单方面试图用武力改变边界，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沦为世界的弃儿。

丛林法则正在逐渐成为过去式，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哪怕是缓慢的进步。

即使你是一个小国，只要你不作，也会相对比较安全。

大国在入侵小国之前，首先会算一笔账，考虑国内经济情况以及可能面临的国际制裁，如果侵略获得的综合利益，大过战争成本和制裁带来的综合损失（政治、经济、国际名誉声望等等），这仗勉强可以打，反之，就不能打。

现实中，很少有侵略的收益能大过战争成本和制裁损失。

当然，我说的利益和损失，都是对国家而言，对个人则不一定。比如有些人发动战争，是为了巩固和扩大个人权势，对他而言，这场仗关乎他的政治生命甚至他的一切，那他疯狂地发动战争，也就很好理解了，只要自己爽，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俄罗斯都没有了，要世界干嘛。这句话可以引申一下：普京都下台了，还要俄罗斯干嘛。

强人统治的国家，大抵如此。

1991年海湾战争美军的战力，即使放在今天，仍然是绝大多数国家都达不到的天花板，包括俄罗斯。

30多年来，美国及西方国家的武器在迅速更新换代，连芬兰、波兰、土耳其等国都计划装备F-35了。

反观俄罗斯，军事进步实在有限，除了苏联时代留下的核弹，俄罗斯手上没有别的王牌，俄军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吃老本的阶段。经济上，也只能卖卖资源和军火。

坊间盛传，普金曾曰：“给我20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话虽不是他说的，但意思不差，他确实有复兴俄罗斯超级大国的豪情壮志。只不过22年过去了，如今俄罗斯也就那样，倒是普京变得很强大。

强大普京与虚弱的俄罗斯形成了很刺眼的对比，对普京本人而言，他应该还想再要20年。

05

不管俄罗斯能否取得胜利，对它而言，这场战争都是灾难性的。

可以肯定的是，面对国际社会的制裁，俄罗斯的经济会继续恶化，民众生活水平会一落千丈。

现今，没有哪一个正常的国家，能与世隔绝独自发展，即使像俄罗斯这样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也不行。

一个被封印的国家，其命运只能是在困难的泥沼里沉沦。

苏联解体后，美国驻苏联大使小杰克·F·马特洛克在《苏联解体亲历记》中，是这样预测俄罗斯的：

叶利钦对俄罗斯含义的重新定位是历史性的决定（指苏联解体后，叶利钦放弃帝国思想，承认各成员国的边界）······如果它能够保持下去，如果大多数俄罗斯人能够在理智上和感情上逐渐接受它，它将是俄罗斯历史的真正转折点，它会像结束冷战一样，对未来的世界和平和正义具有重要意义。

俄罗斯仍须进行重新定位。只有当俄罗斯民族满足于居住在其现有边界之内，建立同其邻国的平等关系，才能够获得发展和繁荣。如果它试图重新恢复旧的俄罗斯帝国，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俄罗斯自身的独裁，这对每一个邻国都是悲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