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3月4日),美国又一次阻击了中国。联合国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的投票结果公布,55票对28票,中国候选人王彬颖最终没能拿到总干事提名。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涉及知识产权领域的话语权和影响力,美国和欧洲早就铁了心不想让中国人当选。
中国为了争取这个位置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王彬颖为了这个位置准备了近30年,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这是中美在多边外交舞台上的一次正面交锋,美国直接把肌肉亮了出来。
美国“干涉”联合国机构选举是有传统的,这也不是美国第一次对中国出手。
自川普上台以后,美国在多边外交上实行的是收缩战略,包括退出国际组织和公约,削减经费支持直至拒绝交会费等等。
美国的大步后撤,在国际事务中留下了诸多权力真空,又因为其一意孤行,惹恼了它的传统盟友,导致西方阵营出现了一道裂缝。
客观上,这对于中国提升自己的国际影响力当然是难得的一个战略良机。
而随着中国影响力不断壮大,越来越多参与到全球合作当中,有了机会当然不容错过。这首先体现在联合国那些专业机构中。
联合国框架下有15个专门机构,包括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国际原子能机构等。
这15个专门机构挂着联合国之名,但其实都是独立的,在各自负责的领域内是重要规则的制定者和标准的执行者,在国际事务、公共问题、经贸往来上影响力巨大,如正就新冠疫情十分活跃的世界卫生组织。
目前这15个专门机构的领导人,有4个都是中国人。
分别为国际粮农组织(FAO)、国际电信联盟(ITU)、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国际民用航空组织(ICAO)。
显而易见,这个数量大大超过了包括美国和其他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在内的所有国家。
这其实再自然不过,两个大国,一个天天喊美国优先,另一个全身心投入国际多边合作,你让别的国家怎么选?
但中国影响力到了这个地步,回过神来的美国怎么还坐得住?
于是,在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总干事的选举中,可以看到外媒统一口径都是:中国已经控制了4个联合国组织,难道还要再给他们第5个吗?
显然,美国现在根本不再遮遮掩掩,把要遏制中国的话都摆到桌面上来。
过去,美国一方面大步后退,一方面又想继续保持对这些重要国际机构的控制力,纯属脑子进水了。
现在,他们似乎清醒了一点。包括川普、蓬佩奥等政府高官和议员的态度非常明确:不管能不能推进美国的势力,也必须先打压中国的影响力。
去年6月进行的国际粮农组织总干事选举时,美国就已经横插一脚,而且全过程被媒体爆料。
当时国际粮农组织总干事提名进入最后投票环节,仅剩下中国、法国和格鲁吉亚的3位候选人。
美国的意思是推格鲁吉亚候选人基尔瓦力泽上位,但美国内部意见也并不完全统一。再加上当时的欧洲当然更希望自家的候选人法国的凯瑟琳当选,并且反过来希望美国支持凯瑟琳。
两家没能采取一致行动,而是分别展开外交攻势为自己的支持人选造势。
直到最后,美国国务院向各国发出了外交照会,明确表示支持格鲁吉亚代表,鼓励各国给基尔瓦力泽或者法国代表投票,总之不要投给中国就是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代表、前农业部副部长屈冬玉以108票战胜法国71、格鲁吉亚12票成功当选。
而这一次,美国显然从上次的惨败中吸取了教训,川普政府也被指出,主动抛弃自己的影响力,还想遏制中国影响力的行为是“让人困惑又笨拙的”。
粮农组织选举结束后不久,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就进入改选阶段了。
中国派出了候选人王彬颖,作为世界知识产权副干事,她已经在该组织工作了近30年,是业内公认的有能力有经验的老将。
而美国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中国拦住,从改选初期就开始吹风绝不能让中国人当选。
对美国来说,阻挠中国在WIPO影响力的意义远不止在外交层面。
知识产权问题,是一个从中美大国博弈的重要摩擦点,横亘了中美建交之后的几十年。在川普上台后,随着贸易冲突加剧,知识产权问题更被摆到了一个重中之重的位置。
知识产权的相关议题是贸易冲突中的核心话题,可以说大国博弈中商贸、进出口、企业、工业、科技、外交、法律等多个层面都和知识产权问题直接挂钩。
川普一直指责中国偷窃知识产权和专利,胁迫美国企业转让技术专利,用市场换技术,并说美国每年因此损失巨大。在1月份签订的第一阶段贸易协定中,第一章就是知识产权问题,相关内容占了整个协议20%的篇幅。
WIPO投票前一天,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发公开信表示,指责中国偷窃知识产权和企图操控世界产权组织是没有事实依据的。而指控中国操纵4个联合国专门机构来使国际议题符合中国利益更是荒谬。
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大使陈旭表示,王彬颖在知识产权组织工作近30年,能力出众、熟悉组织运作、享有很高声誉,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这一提名也符合国际社会关于推动更多杰出女性担任国际组织负责人的期待。
但美国已经铁了心,一定要向中国秀一下肌肉。
美国国务院专门新增了一个外交特使的职位,专职应对中国在联合国及国际组织中影响力扩大的问题。此次WIPO投票期间,这位美国外交特使马克·兰伯特也亲自飞到了日内瓦交涉。
美国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表示,绝不能让中国拿下总干事,中国不但进一步掌握联合国,还会染指WIPO内的版权。
WIPO前任美国副总干事詹姆斯称,如果总干事硬要做的话,是可以绕过所有技术问题获得WIPO内来自153个国家的约25万个还处于审批期间的专利的。
世界安全组织83位投票人在会议上,再次重申WIPO作为一个独立的、专业的机构,其总干事应该选用更有能力和经验的竞选者,投票人应该摆脱改选事务政治化的影响,但投票者已经感受到了在票面之外的政治压力。
本次改选共有6位候选人,分别来自中国、秘鲁、加纳、新加坡、哥伦比亚和哈萨克斯坦。
在第一轮投票前,哈萨克斯坦退选,一轮投票后,秘鲁因得票最少被淘汰;
在第二轮投票前,哥伦比亚和加纳退选,只剩下中国候选人、WIPO副总干事王彬颖和新加坡候选人、新加坡知识产权局局长的邓鸿森进行角逐。
最后邓鸿森获得55票,王彬颖28票。
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安德鲁回应,“知道是这个结果太高兴了”。
有官员表示“这是美国的一次重大胜利,成功遏制了中国的多边影响力,而美国的盟友们,欧洲国家,现在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日前就中国竞选WIPO受美国批评一事表示,“事实胜于雄辩,是任何无端指责和恶意中伤都改变不了的”。
中国在知识产权、专利保护和科技创新方面一直在突破。
中国受理的发明专利申请量已经连续9年位居世界第一。
国家知识产权局日前公布,2019年中国发明专利申请量为140.1万件,授权发明专利45.3万件,其中国内发明专利授权36.1万件。
这意味着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年发明专利申请量突破100万的国家,也是继美国、日本后第3个有效发明拥有量突破100万的国家。
同时公布的,还有2019年企业发明专利授权量前十名。在海外市场受到美国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华为仍以4510件绝对优势领跑。
2019年中国通过《专利合作条约》(PCT)提交的国际专利申请受理量达到6.1万件,同比增长10.4%,跃居全球第二。
据中国科学技术部统计,2019年中国技术合同成交额突破2万亿,平均每天签60亿元的大订单,共输出近48万项技术,主要为电子信息技术、城市建设技术、先进制造技术和新能源与高效节能技术。
WIPO的年度报告也指出中国已经是世界知识产权发展的主要推动力。
不过,也必须得承认中国在知识产权获得巨大进步的同时,相关的配套工作并没有取得同等进步,尤其是知识产权法律以及纠纷解决方面,短板明显。目前,中国与外放签订投资合同,如果涉及到知识产权纠纷,一般都会约定由第三方进行相关法律仲裁。
中国候选人还是被美国拦在WIPO的最后一步。
明年,国际劳工组织(IL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国际农业发展基金(IFAD)、世界旅游组织(UNWTO)、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也将迎来总干事改选。
各国今年就会选出候选人并为此活动,可以预想新一场博弈又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