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诚进使馆步步惊心 中国大使愣住了

 

美国国务卿喜莱莉(左)日前在北京出席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与中国国务委员戴秉国(前右)对视。(法新社)

　　「纽约时报」9日揭露大陆盲人维权人士师陈光诚赴美转折的内幕长文。报导说，陈光诚之所以能赴纽约大学，主要是因美国国务卿喜莱莉在北京当面向中国国务委员戴秉国提出交涉所致；而当初接纳陈光诚到驻北京大使馆，也完全是喜莱莉亲自拍板决定。而愤怒的中方则以停开美中战略经济对话做为要胁。

　　报导指称，当时在北京出席「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的喜莱莉一直遭到外界抨击没有公开声援陈光诚，但事实上，她在4日最后一天的战略对话和戴秉国会晤时，当场就表示「陈光诚最终必须前往美国」。喜来莉的提议引发北京高度愤怒，认为她此举违反美中针对陈光诚事件进行的长达30小时的谈判中，美方所作出的承诺。参与协商的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崔天凯甚至气得扬言，不想再和同场协商的美国助理国务卿坎柏(Kurt Campbell)继续协商。

　　专文指出，中美的协商之所以出现戏剧化转折，是因为双方都遇到未预期到的发展，双方使出威胁、反威胁及「欺敌」手法，但最终能化解两国政府的难堪及外交危机，反映双方在战略层面，关系趋于成熟。

　　报导指出，中美双方为陈光诚案协商达30小时，中方坚持协商之事要「绝对保密」，不得有任何美国人公开证实陈光诚在北京的美国大使馆之事，包括尚被蒙在鼓里的美国国会议员。

　　喜莱莉噤口 坎柏走后门

　　前往北京与中国官员举行两天「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美国国务卿喜莱莉‧柯林顿，对陈光诚案绝口不提，但她的助理已私下安排陈光诚从大使馆移往北京朝阳医院。然后，喜莱莉终于在4日会晤中国国务委员戴秉国时表示，陈光诚最终应前往美国。整个事件就此爆发。

　　听到喜莱莉的要求，认为美方背信的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崔天凯大为光火，撂下「我绝不再跟他(美国助理国务卿坎柏谈」的狠话。

　　报导并透露，美中协商的过程充满戏剧性，有无法预测的转折、威胁、因应威胁的对策，有时还有些滑稽小计，像是坎柏据说就曾经偷偷从下榻饭店倒垃圾的后门离开，以避开公众目光。

　　与此同时，中国公安部门则想尽办法对美国大使馆官员进行电话录音、封锁通讯，甚至有国安人员公然拨电话进美国大使馆公使王晓岷(Robert S. Wang)和陈光诚妻子袁伟静的通话里。美国因为担心北京当局可能会阻扰他们和人在医院的陈光诚接触，还曾考虑派员假扮护士进入医院。

　　喜莱莉亲自出手干预，把陈案导向第二个安排：允许陈光诚到美国。但美方从不提政治庇护，以免公然冒犯北京，最后的决定是让陈光诚到纽约大学研究，预料可在数天内成行。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国官员证实这些说法，他也表示，这次的交涉结果对双方来说都是心力交瘁，也仍可能崩解。陈光诚的个案凸显了美方如何看待北京领导层强硬派与改革派的斗争。

　　在谈判过程中，美国国务院法律顾问高洪柱(Harold H. Koh)据说就曾在和中国外交部官员协商的会议室走廊上，碰到中国国安部官员向他咆哮说，陈光诚应该被惩罚，而非被美国悉心照料。

　　情绪起伏 光诚时常哭泣

　　专文指出，在整个过程中，事件主角陈光诚情绪起伏，时常哭泣。被带到医院就医后，美方提供他三支手机，方便他公开提出要求。他表示，不想寻求庇护，而希望北京中央政府调查民众遭不公平对待的事件。

　　陈光诚后来直接打电话到美国国会听证会，此举固然打了北京一个耳光，后来也「摆了美国一道」，因为他突然改变心意，决定不留在中国(美方原听信他的说法，以为他想留在中国继续为维权奋斗，对他改变心意完全不知)。

　　美国资深官员表示，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解决方案，因为北京官员认为这是公众不能接受的结果，拒绝达成任何协议，也才会在陈光诚才离开大使馆时，马上公开此事。

　　即使到了现在，这名官员透露，美中双方并没有正式的官方协议，只有一系列简单的「瞭解」。这名官员还以1972年美中「上海公报」为例，说明这类「瞭解」的内容。上海公报确定了美中关系的正式开启，对台湾地位则是巧妙的模煳带过。

　　至于陈光诚逃跑的内幕，报导指出，美方从不知情，直到他逃亡三天后，美国大使馆才接获协助他逃跑的支持者何培蓉的电话，表示陈光诚人躲在北京郊区，脚部因为逃亡而受伤。

　　人在华府的喜莱莉4月25日深夜在国务院召开会议后，拍板同意协助陈光诚躲进美国大使馆，并制定详细计画，包括怎么将他从一辆车弄到另一辆车里。在陈光诚躲进大使馆后，大使馆不断和华府联系，这项危机处理是由国务院主导，白宫则频频透过视讯会议掌握进展。

　　美方表示完全知道这个决定的严重后果，但还是决定承担。

　　接美通报 中国大使楞住

　　27日，在华府的坎柏向中国驻美国大使张业遂通报陈光诚的所在地，张业遂明显的楞住了。

　　之后，坎柏飞往北京，与骆家辉、高洪柱共同主持与中方的会谈。高洪柱还曾在一艘长江游轮上待命，因为喜莱莉幕僚长雪柔．米尔兹(Cheryl D. Mills)要他想办法找到安全电话。而最安全的地方则是美国驻成都领事馆。

　　与北京官方的协商是从4月29日展开，但刚开始情况相当不理想，官员透露，他们必须向中方说明陈光诚和美国接触的细节，因为崔天凯抱怨美方违反外交惯例。

　　官员并透露，中方曾扬言不惜取消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美方则暗示他们也准备拂袖而去，希望能迫使中方继续对谈。

　　专文指出，欧巴马总统与喜莱莉保持缄默，给北京领导人找出解决方案的空间。美国官员形容，对亚洲社会而言，面子更重于里子。

　　因此，尽管喜莱莉在会晤戴秉国时提到陈光诚最终应前往美国，她很清楚地表明，不会在稍后的记者会上明显地谈及陈光诚。

　　这项保证显然发生效用，数小时后，中方发出声明，同意陈光诚可以和其他中国公民一样，申请出国念书。美方紧接着宣布，愿意提供签证给陈光诚，「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描述此事的若干官员指出，此一结果反映出美国与中国关系日趋成熟，如今已可安渡紧张的外交纠结场面。这些官员要求匿名，才愿谈论外交磋商内幕。一名美国高层官员说：「我认为，就战略层面而言，双方将因此事而不动声色地产生自信。」

　　双方在付出这些官员所称各自高度紧张的代价后，达成了协议；但尽管陈光诚表示，当局已同意他的出境申请，这项协议仍有可能破裂。不过美方官员经多天忙乱和数夜不眠后，似已避免欧巴马政府陷入严重尴尬境地，也化解了有使双边关系倾覆之虞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