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事件吓坏欧洲 北京形象如坠落气球不复返

图为被美国射下的中国间谍气球。(路透资料照)

法国台湾协会17日举办讲座，主讲人参议员卡托兰和前法新社总编辑董尼德表示，欧洲意识到北京各层面干预渗透，但更需行动力，并且指出中国形象已如坠落气球再不复返。

法国台湾协会17日于巴黎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INALCO）举办“中国对欧洲的干涉”讲座，邀请法国参议员暨国际事务暨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卡托兰（André Gattolin）与曾是法新社驻北京特派的前法新社总编辑董尼德（Pierre-Antoine Donnet）对谈，近百位听众参与。

卡托兰在发言时首先向出席的驻法代表吴志中致意，称吴志中为“大使”，强调这是政治选择，因他认同台湾。

卡托兰曾在COVID-19（2019冠状病毒疾病）疫情期间协助推动敦促世界卫生组织与台合作连署信。卡托兰表示，无法接受北京对台施压，指出中国的干涉机制“跨领域”、“跨层级”，“对中国而言，一切都是战略”。

卡托兰曾为多个参议院调查报道的撰写者，表示中国影响渗透方式非常特别，不只中央官员，还包括地方政府、经济、文化、企业等，估计8000家法国组织在中国的影响力或资金之下，“导致不敢真正关闭孔子学院，利益盘根错节，且法国学术干涉的案例中，95%来自中国”。因此，他希望法国成立外来势力干涉观察机构。

中国海外非法警察局也令人忧心，卡托兰表示，法国是唯一从未接洽揭露单位“保护卫士”（Safeguard Defenders）的国家，且情报单位进行调查，却以“机密”为由无法告知结果。

他说，很多人不敢向中国直言，“总担心中国制裁，但中国也依赖欧洲”。“面对中国，欧洲不可分化”，也不该保持沉默，“中国战狼外交越来越具攻击性，我们能接受吗？我不认为”。

著有“中国大掠夺”的董尼德同样指出中国对欧洲干预是“多形式”的，包括被英国关闭又在法国获得全欧播放执照的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等中国官媒、不实消息、TikTok。

董尼德表示，除军政间谍情蒐外，中国干涉不同之处，就是会针对企业进行“技术转移”，获取法国高铁、核能等技术，不得不慎。

董尼德引用2021年法国军事学校战略研究所（IRSEM）中国影响力策略报告，表示中国影响三步骤为：“收买与驯服”、“渗透与约束”与“恐吓与威胁”。中国有“中央统一战线”的完整网络，锁定政要，包括法国前总理哈发林（Jean-Pierre Raffarin），而架构主要目标就是台湾。

他表示，欧洲已意识到中共政权在海外的干涉与“激进化”趋势，抗中联盟逐渐成形，中国接下来的发展令人担忧。

中央社提出两个问题。首先，法国在管控或禁止中国干涉机构上都慢于邻国，是否显示法国被北京利用的民主脆弱性，抑或是政府缺乏行动的政治意愿？

第二，中国重回国际舞台，加之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即将访中，法国是否会牺牲与台关係再次亲近中国？

卡托兰回覆说，欧洲开始反思，但执行需政治意愿与规划，所有政党里都有人的手在“小熊维尼的蜜糖罐里”，收买和利诱影响力深远，需好几个政治世代才能消化。

他认为，中国在关键时刻重回国际舞台，但不须对中国与西方关係的持续性抱有期待，原因包括中国人力成本上升，西方转向外包印尼等国；且欧洲已意识到中国在全球制造链上太过举足轻重，正努力减少依赖。目前全球都在关注东南亚国协（ASEAN）新兴国家，好取代中国的供应链。

董尼德则表示，中国已不如以前，许多企业开始自问是否继续在中国制造，如斯特兰蒂斯集团（Stellantis）所言，“中国奇迹已不复见”，企业制造主力也将移出中国。目前可见经济“脱钩”，对中国依赖程度仍高，但依赖曲线正在下降。

他认为，中国正自毁羽翼，欧洲当局对中国态度和几年前大不相同，如已完成谈判的欧中投资协定也被欧盟冻结，“风已转向，中国形象再也回不到5年前了”。

最后董尼德说，法国过去有对中国的“浪漫幻想”，但如今“中国光环严重蒙尘，所有民调都显示中国在西方人民眼中观感变得极度负面，包括法国。当我们看见中国气球掉落，就如中国形象正在坠落”。形象化描述引来与会者笑声和掌声。

吴志中为座谈作结语时表示，全球日益关注中国干涉也是因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紧缩的专制手段。“在我看来，中国无法允许多元性的存在，反映其弱点和恐惧；若有自信，会允许人们拥有不同意见”。

他表示，影响力不是只看大小和力道，更在思想、自由与民主。台湾就是一例，若COVID疫情来袭前，世界愿意倾听台湾，状况会不一样，“台湾这个小国不仅在抗疫上扮演关键角色，也制造出疫苗与全球90%的高阶半导体”。

吴志中说，所有国家都能对抗中国干涉，且中国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事实上，我们有办法对抗中国干涉，透过价值观，不要让中国决定我们的未来。法国和台湾要多对话，世界和台湾要有更多交流，如此一来，便可抵抗中国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