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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中艺人”现象 是中国渗透的娱乐面孔

www.creaders.net | 2025-05-25 15:09:00  上报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在台湾,只有两种人最希望你搞不清亲中与亲共的区别:其一,是正进行统战渗透的中国共产党; 其二,是混水摸鱼、在模糊地带捞选票的本地政客。 这场语言的崩坏不只造成民众认知混乱,更已对国安体制造成实质危害。 敌我不清,不只是政治幼稚病,更是一场深层文明的自杀。

这不是夸饰。 当一个社会无法辨识谁是敌人,谁在利用体制进行颠覆,便已进入“认知战”(cognitive warfare)的中期阶段。 认知战的终点,不是你投降于敌人,而是你认不出谁才是敌人。 你会以为内部的崩坏是“正常民主多元”,你会以为自己仍拥有选择,直到你发现,公投变成表忠,新闻变成公告,选举只是合法化统治的包装纸。

一、混淆术:从“中国文化”到“中国政权”

台湾社会对“中国”的认知,陷于历史的双重诅咒。 一方面,我们共享语言、宗教、饮食与血缘记忆,亲中成为一种文化与情感的本能反射; 另一方面,数十年的国共内战记忆又在集体潜意识中投下阴影,让任何批判中国政权的行动都很容易被简化为“仇中”、“文化自残”。 中共政权最成功的地方,不在军事与经济,而是它从语言上瓦解了你区分政权与文化的能力。

这就是经典的“语意挪用”战术(semantic appropriation)。 在冷战时期,苏联也曾以“反苏就是反俄”来误导海外俄裔社群,使他们将反对专制视为对民族的背叛。 今日的中国,也用“炎黄子孙”、“龙的传人”、“血浓于水”将一整套政治忠诚,裹挟进文化与身分认同。

如果你反共,中共便说你“背祖忘宗”; 如果你反中,它又说你“搞文化台独”; 而你若不反,它便笑而不语,把你收入中华儿女的统一行列,等你醒来时,已身在大牢之中。

二、从国族文化到制度认同:什么是“台湾人”?

台湾的宪政认同长期处于多元分歧,这是历史所致,也无可厚非。 但一个现代国家的建构,不可能永远将国族认同建立在血缘或文化本质上。 德国哲学家哈伯马斯(Jürgen Habermas)提出“宪政爱国主义”(constitutional patriotism)即指出,现代公民社会的凝聚,应来自对宪政体制、基本权利与自由的共同认同,而非语言或祖先。

用这个标准来看,所谓“台湾人”的定义,不应再以“是不是华人”来区分,而应是:“你是否承认并愿意维护台湾的民主体制、自由价值与国家安全?”只有这样,才能抵抗“中国因素”对台湾公民社会的渗透。

如果一个人认同台湾的宪政制度,反对专制统治,他即使是移民、讲中文、崇拜孙中山,也没有人能指责他“不台湾”。 相反地,如果一个人长期居住台湾、享受健保、领取津贴,却宣扬“一国两制”、协助中共掏空台湾,那麽他就是对台湾民主秩序的背叛者,与敌同谋。

“亲中不等于亲共”这句话在语义上无误,却在现实中被操作到虚无化。 (美联社)

三、国际比较:亲敌者的共通策略

有人说:“亲中不等于亲共”,这句话在语义上无误,却在现实中被操作到虚无化。 历史不乏类似案例。

二战期间,美国社会中有大量德国与意大利后裔,其中不乏文化上“亲德”、“亲义”者,他们阅读海涅、听华格纳、尊崇达文西,甚至自认拥有欧洲贵族气息。 但当希特勒入侵波兰、美军进军北非时,美国政府没有拿这些人的文化喜好开玩笑,而是果断区分:“亲纳粹者”与“亲德文化者”的界线。

举例而言,1940年代美国通过《外国代理人登记法》(FARA),要求所有替外国政府发声或游说者进行登记,并接受审查与揭露资金来源。 此一制度并非猎巫,而是国安的最低限度保障:你可以爱德国文化,但你不能拿纳粹的钱; 你可以讲德文,但你不能帮德国政府收集情报。

放在今日台湾,我们问的不是“你亲不亲中”,而是“你是否接受中共政权的钱、命令与战略部署?”亲共,是对敌军情战系统的内部认同; 亲中,若仅止于文化,原不构成威胁。 然而,如今亲共者就藏在亲中者的旗帜下,以文化之名,行颠覆之实。

而这样的策略,在中国对海外的统战手册中,早已明载为“借壳上市”:利用宗教、文化、学术、经济等“非政治”外衣,为政治目的铺路。 你说你是汉服社? 几年后你发现,社团会长已在开读毛语录; 你说你爱国学? 某天校方来查你社团经费,发现经由某基金会转账,最上游是北京某智库。

这不是阴谋论,而是中共全球统战的标准SOP。

四、台湾政党的话术工程:从语意控到敌我倒置

语言若混浊,政治便可无耻。 台湾政党最擅长的不是治理,而是话术工程。 在“亲中/亲共”的混淆语境中,我们看见两种话术成形:

用“亲中”遮掩“亲共”:

这类话术出现在统派与红媒系统。 他们将中共描绘为“历史进步力量”,声称中共只是中国的“现代执政党”,不宜妖魔化。 同时他们强调:“我们爱中国,不等于支持共产党。”但实际行为上,他们收取中共补助、传播中共叙事、出席中共主办会议、唱《我和我的祖国》、反对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种种行为早已越界。

这是对“文化亲近”的恶意挪用。 亲中,是五千年文化之谊; 亲共,是跟习近平有资金来往、对着解放军升旗致敬。 前者或许是怀旧,后者早已是叛国。

用“反中”逃避“反共”:

这类话术则出现在某些自诩本土、却不愿明言立场的政党或候选人。 他们避谈反共,只讲反中,将议题导向文化冲突,藉此包装自己不敢正面对抗极权政权的软弱。 他们不敢说“中共是敌人”,只敢说“中国文化不合”,这样比较容易博得中间选民“理解”,却也让敌人得以长驱直入。

这种“反中不反共”的策略,是典型的“价值悬空化”战术(value-free politics):去掉政治敌我,只讲生活文化、族群心理,不谈体制压迫、统战渗透。 这是价值政治的瓦解点,也是不少绿营候选人中间化选举战略的真相:敌人不见了,票源就稳了。

于是,“敌我不清”便不再是意外,而是刻意设计的制度破口。 亲共者在亲中旗帜下取得庇护; 反共者在反中泥淖中失语; 台湾社会剩下一个巨大真空,让中共话术横行无阻,让红媒、渗透组织与代理人堂而皇之进入选举、政策与教育。

五、专业制度比较:Sharp Power时代的民主防卫术

从21世纪初以来,民主国家已逐渐认识到中国“锐实力(Sharp Power)”的渗透模式--它不同于传统军事力量(hard power),也有别于文化输出(soft power),而是一种透过金钱、信息、法律漏洞与精密控语言的“权力收编术”。

锐实力的作模式包括:

利用媒体并购与资金挹注,打造看似本地、实则外部指挥的舆论平台;

资助在地政党、候选人与学术单位,散播符合中国利益的论述;

作diaspora(侨民社群)心理,混淆“族群情感”与“政治效忠”;

进行选举干预,透过假消息与社群控撼动民主程序;

利用开放社会的言论自由,进行认知作战与舆论引导。

针对这种新型态渗透,美国从1938年便设立《外国代理人登记法》(FARA),要求任何为外国政府、政党或代理人进行宣传、游说或资金活动者,必须登记、定期报告,并揭露金流来源与活动范围。 2020年以后,澳洲、英国、加拿大纷纷仿效,建立本地版FARA,设立透明登记制度,避免民主社会成为极权体制的开门后院。

反观台湾,虽有《反渗透法》通过,却因政党杯葛与执行机关消极,至今尚无一件实际起诉或定罪案例。 许多民众甚至根本不清楚:什么是代理人? 什么是渗透行为? 红媒每日播送,政客公然访中,学者收受资助,却无人问责。

在这场全球的制度赛跑中,台湾落后太久,正是因为我们还在争论“亲中/亲共”的语言诡辩,无法建立起专业、冷静、具可执行力的制度化国安防线。

六、政策建议:我们需要的,不只是政治口水,而是法律防线

民主不是脆弱的,但它的确容易自杀,尤其当它沉迷于“假中立、真宽容”的语言糖衣时。 要对抗锐实力与代理人渗透,台湾需要的不只是情绪,更是制度。

1.推动《外国代理人揭露法》本地化版本

仿效美、英、澳等国,台湾应建立明确登记制度,要求与外国政府或政党有资金、政策、行动合作者进行登记,并定期公开揭露。 此举并不针对任何族群,而是针对行为与利益输送。 民主社会的开放,不应成为敌国运筹帷幄的乐园。

2.强化媒体审查与资讯透明机制

对于接受境外资金、明显散布对民主制度不利言论的媒体与平台,应建立跨部会审查机制,并揭露其资金结构与主编背景。 台湾的《广电法》与《公司法》目前对媒体的实际所有权揭露不足,无法防堵红媒假装本地自媒体。

3.强化选举资金与人脉网络揭露制度

在选罢法与政治献金法中应增设条文,要求候选人若与境外政治主体有接触或资助历史,需揭露并受监管。 中国透过地方宗教、农渔会、退休军警等系统渗透人脉,构成选举背后不可见的资金与人力链。 若不透明化,则等同坐视代理人掌权。

4.教育与文化部门应纳入“民主素养教育”

将识别锐实力、统战策略、认知作战等课程纳入公民教育。 这不只是国安问题,而是民主识读的基础建设。 若一代人只知爱国诗词,不知何谓极权,那么下一代便是高唱中华文化而不知其工具化者。

台湾面对的是一个早已在法律上认定我们为“必须统一”对象的敌国政权。 (美联社)

七、“亲中艺人”现象:当政治成为娱乐产业的资本结构

让我们再谈更具体一点:当你打开Netflix,当你滑进YouTube、抖音、Bilibili,当你在演唱会人山人海的场外被广告包围,看到那张熟悉的艺人脸孔,微笑地说出“两岸一家亲”、“中国台湾”、“愿为祖国统一贡献力量”时,你要知道,这不只是表态,更是生态。

台湾的“亲中艺人”现象,正是锐实力渗透的娱乐面孔。 政治与资本联姻,不再只在立法院或金控董事会角力,而是早已渗入娱乐产业的决策与演出。 尤其中国自2014年设立国家级“中国文联”文化战略单位后,娱乐产业不只是消费娱乐,而是国家意识形态的推手与“人民币外交”的杠杆。

从欧阳娜娜、张韶涵、范玮琪到侯佩岑、林志玲,甚至不少新一代网红与影视从业者,都曾因一纸发文或表态成为舆论标靶。 但问题并不只是“他们说了什么”,而是“他们的沉默背后,谁在运作?”艺人们表面上追求市场、接下大陆节目、配合审查、签署“一中承诺”,实则是中国文宣机器的一环。 比起传统的间谍战或渗透,“亲中艺人”的作是娱乐与政治交叠最软性、却也最致命的统战策略。

在中国,爱国艺人不是荣誉,是职责,是上级交办,是自我审查。 国家广电总局有一整套艺人红黑名单制度,禁止涉港独、台独、负面社会影响者登台演出。 中国市场资源也形成筛选机制,艺人若未表态支持统一,便遭“资源断供”--这不是市场自由,而是“审查经济学”。

这套审查资本主义(Censorship Capitalism)的运作逻辑,是将文化产品视为统战工具,将艺人视为媒体代理人。 例如:欧阳娜娜在人民大会堂演奏爱国曲,成为“台湾艺人归顺”的样板工程; 张韶涵在社交媒体发声“不容分裂”,不是个人选择,而是行业政治的必修课。

在台湾,这样的现象却未被正名。 媒体谈“亲中艺人”多半采八卦笔调,忽视其背后的制度性风险。 这些人不只是“跑去中国赚钱”这么简单,而是政治代理与文化认同的模糊地带。 他们的每一次发言,都可能被对岸媒体包装为“台湾人心向祖国”的宣传资产。 这是一种语言政变:他们替台湾发言,却不是为台湾发声。

那我们能怎么做? 不是全面封杀、不是集体出征,而是必须制度化揭露与区隔。 以《反渗透法》为基础,我们可以进一步制定“文化公开揭露法”(Cultural Disclosure Act),要求境外资金支持、参与中国政府官方活动者须登记其活动性质。 参与中国广电政治审查节目之艺人,若同时担任台湾国营单位代言人或拥有特定社会资源,应列入利益揭露。 不是禁演,而是揭露,让公众知道你代表谁说话。

我们也需要从制度上反思国内文化资源分配是否过度倾斜“无争议艺人”:台湾政府、国营企业不该继续惯性与“有对中国政治表态之纪录”的艺人合作,否则将形成“模糊敌我也能吃两边”的奖励机制。

这是公共资源伦理的问题。 你可以是商人,也可以是艺人,你可以选择政治中立,也可以选择向中国效忠——但你不能在代表中国的政治场景里领奖,再回来领台湾的文化补助。 否则这不只是背叛,更是一场集体自杀的资源投资。

我们需要建立清楚的伦理标准与舆论框架:不是封杀,而是定义。 不是叫人闭嘴,而是说清楚你站在哪里。 我们不讨厌“亲中艺人”,我们反对“伪中立的代理人”--他们站在镜头前的每一秒,都是一场文明的自杀预演。

从欧阳娜娜、张韶涵、范玮琪到侯佩岑、林志玲,甚至不少新一代网红与影视从业者,都曾因一纸发文或表态成为舆论标靶。 (合成照片/侯佩岑脸书、欧阳娜娜IG)

从欧阳娜娜、张韶涵、范玮琪到侯佩岑、林志玲,甚至不少新一代网红与影视从业者,都曾因一纸发文或表态成为舆论标靶。 (合成照片/侯佩岑脸书、欧阳娜娜IG)

八、结语:再不分敌我,就是集体轻生

“敌我不清”不是天真的代价。 我们活在一个最坏的时代,台湾内部存在太多“无害的亲中者”替“有害的亲共者”背书。 太多人相信,政治可以无涉敌我,只要口号模糊、旗帜中间、颜色淡化,就可以绕过战争、权力与体制的残酷。

但现实不是这样的。 台湾面对的是一个早已在法律上认定我们为“必须统一”对象的敌国政权。 敌人不是语言上的问题,而是实际的战略、预算与行动。 在中国定义中,亲中早已内嵌亲共; 在战争的准备下,文化认同只是政权忠诚的前奏。 亲中是起点,亲共是终点,台湾若不能中途设防,便是在默许这场从文化开始的渗透长征。

“一个敌我不清的社会,将无法自我认同,也无从自我防卫。”这句话不是理论,而是台湾这十年的血泪现场。 中共不断测试我们的破口,而我们却用语言帮它掩盖漏洞。 这不是多元价值,而是政治自残。

民主是可以死的,而我们现在正走在它自杀的前夜。 让我们不再以“亲中”为遮羞布,让我们说出那真正的名称--亲共者,便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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