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爱娃From真棒之选
“真棒之选”跟70、80和90后高知爸妈一起
优选海内外独家资源,专业测评教育机构
前两天,好友转我一个短视频,告诉我:"快去看,凡尔赛本赛出现了!"
我打开一看,笑了——原来是那位著名的“斯坦福哥”王骁。视频在此——
王骁是真人秀《令人心动的offer》的选手,这个记录名校毕业生在一所著名律所实习的真人秀最近大火,焦点就在于他和另一位选手丁辉。
可能是节目组有意为之,这两个人的背景差异,几乎就是“精英”和“普通人”的阶级差异:
王骁,本科是国际关系学院法学系,硕士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获奖无数,研三同时拿到了牛津和斯坦福的offer。实习经历都是国际组织。理想是成为代表中国的国际法律师。25岁一毕业就得到业内顶级律所的面试。
在面试的时候他一口气报完自己的辉煌简历,结束语是"以上就是我简单的自我介绍"。
群众纷纷惊呼,简单?这叫简单?
再看丁辉,本科是不知名二本院校,专业为非法律方向,在某销售部门工作一年后裸辞考研,才考上了华东政法大学的法律硕士。毕业后进入锦天城律所工作一年,以29岁“高龄“再次裸辞来参加面试。
被问到来做律师的三个原因是
不用考数学;为了证明给女朋友看;律师的社会地位比较高。很真实,但更沉重,难怪在听完他的简历后,嘉宾给了他“背水一战”哥的称呼。
一个是精心规划,完美无缺,金光闪闪的精英履历;一个是起点平平,忽高忽低,磕磕碰碰的普通履历。
如果你是“红圈所“的面试官,你会怎么选?
实际上,在真实的世界里,后者的简历根本不会被递到大律师面前。
顺便科普,国内法律界的“五院四系”——即中国政法大学、西南政法学院、中南政法学院、西北政法学院、华东政法学院,“四系”指北大、人大、吉大、武大的法律系,是国内律所人才的口袋学校。
真人秀里招聘的“君合”,又是法律界赫赫有名的”红圈所"。(红圈所:指金杜、君合、方达、竞天公诚、通商、等国内最顶尖的八大律所)据说红圈所的实习生一旦转正,起薪通常是2万起。
令人不适的王骁 一开始惊艳全场的王骁,很快引起了人们的不适。
他无时无刻不在刷的“斯坦福”存在感,也就罢了。面试时,他穿的T恤是斯坦福的;上班时,他随手掏出的水杯是斯坦福的,工牌挂绳也是斯坦福的。
自我介绍时,别人说自己的年龄姓名学校,他说自己对海比较感兴趣,“实习之后花了两周环绕牙买加。”我们可以理解为,名校生的自恋,谁让你确实是牛校毕业呢。
但后来的几次任务处理,
王骁的问题开始逐渐暴露:
写法律文书,他引用错了法律,暴露出他对大陆法系的不熟悉。
群体辩论的时候,他表现也并不出彩。
在谈判任务中,他暴露的
问题更加明显:
在小组讨论时只关注领导,甚至有点谄媚。
在得到了郭律师的肯定后,王骁露出了笑容。
中午点餐,王骁特地跑去向行政打听郭律师的口味,其实完全可以当面问,却非要多此一举。
对同伴缺乏尊重,数次打断别人发言,听不得一点反对意见。
最夸张的是,在谈判桌上,他对对方律师直接说出了“我可能和你上的不是一个法学院"这样既傲慢又幼稚的话,直接把对方律师给气笑了。
还把代教律师气了个够呛。
看到这里,即便是有真人秀的剧本,也让人不禁怀疑,他在斯坦福法学院到底学到了啥?
“精英“都这样吗? 而王骁,却让我回忆起来不少工作中遇到过的一类人。他们的
背景都高度相似:不是国内的清北复交,就是美国的藤校;他们的
职业也高度类似:不是投行、证券、就是咨询公司或是律所。
我也采访过数位在大厂和名企的资深HR,结合生活中的经验,名校生的这种
眼高手低的"空心人"现象,绝非孤例。
在某大厂工作多年的S小姐向我透露:假如他们做一组12人左右的随机候选人面试,她能一眼就看出哪些毕业于清北复交,而哪些又出自985。“不必看简历,气质就不一样。前者更骄傲,后者更朴实。”
我也遇到过好几位95后,假如他们是顶尖名校毕业,你很难不从认识他的第一秒钟就知道他们的母校,你也很难不收到他周围同事的反馈:
高傲,难合作,不配合。 我观察到的这种现象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也怀疑:这会不会是我们对顶尖名校生的偏见?(毕竟我们大多数人也不是以上任何一所名校毕业的)
但在大洋彼岸,似乎也有人同意我的观察:
在
《出身:不平等的选拔与精英的自我复制》一书中,作者劳伦.A.里维拉说:
“大多数进入顶尖学校的学生,他们的整个青少年时期都一直被培养成在高位轨道上竞争,他们的人生已经习惯了‘竞争’模式。
在校期间,顶尖学校的行政体系也不断以书面形式向学生重复(他们是)“最优秀、最聪明”的咒语——
学生不停地被告知自己是“被选中的”,是“世界未来的领袖,是历史的推动者、塑造者,是他们这一代的意义创造者”。 许多人渐渐内化了这套咒语,开始相信——即使不想公开承认——他们属于最优秀的人,
自己的精英地位理所应得。 看了这位美国社会学家的分析,我恍然大悟——原来学霸也是会被洗脑的!
“名牌学校的学生在社会化过程中认为自己是最优秀、最聪明的,理应获得高地位和高收入,从事的工作既要带来智力上的满足又要令人感觉愉快。但是,这样的愿景与金融、咨询和律所初级岗位相对例行公事的本质存在冲突。”
作者继续写道。
如今,一模一样的场景,在中国一线城市的职场也在发生。难怪大厂的S小姐私下里跟我调侃:如今除了他们对口的少数几个专业,
海外名校生的“性价比”明显下降了。令人揪心的丁辉 丁辉这个人物,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共鸣和同情,跟他身上的标签有关系:大龄裸辞、跨行跨界、背水一战。
在常人看来,他的经历充满了逆袭的悲壮色彩。但在名企HR那里,就是极高的风险,因为“缺乏规划,也缺乏稳定”。
更何况他在面试时的回答,虽真实,却是大忌讳:
“律师地位高”,说明他看问题浮于表面,如果遇到更高社会地位的选择,他会不会还会裸辞?
“不用考数学”,也是一个破绽百出的答案,暴露出了逃避困难和初心的不坚定。
至于“要证明给女友看”的理由,只有外因,却没有内驱力,就像一位大学招生官,面对一位“我妈妈要我考这个专业”的学生,也很难给出offer是一个道理。
但我们细看他的成长轨迹,他有混沌期,但一旦发现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爆发力是很强的。
先是考上了华东政法的研究生,后来又进入了业内极为知名的锦天城律所,人生两次重大转折都实现了,这样的轨迹虽然坎坷,却能看出一条明显的上升曲线。
说明他不仅学习能力极强、有毅力、敢改变,对目标和实现路径也异常清晰。 但是,离君合这样的顶级律所的要求依然有差距。
共谋 名企青睐名校,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选一个名校毕业的候选人,本质上是一个概率问题,至少风险要远远低于一个二本的同学,这就是名企们心目中的“稳定”。
实际上,这也算雇主、名校们的某种
共谋,某种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还是《出身》的作者说:
在美国,刚毕业的本科生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初级工作有三类:投资银行、管理咨询公司、律师事务所。进入这类公司工作,能让刚毕业的学生直升到全美家庭收入的前10%。他们的薪水通常是同校从事其他工作毕业生的2-4倍。
对内行人来说,这三种公司是同类组织,统称为
顶级专业服务(eliteprofessional
service,简称EPS)公司,这种工作又被称为
"三位一体的黄金工作”(the Holy
Trinity)或是
常春藤联盟“最后的学校”。 目前看来,这种现象在中国也越发趋同。拜地产在过去20年的飞速发展所赐,“三位一体的黄金工作”,可能还应该加上头部地产公司这一项。
这些顶级专业服务公司,无比看重
“出身”(pedigree)——在他们看来,求职者的学校和前雇主的名望决定了这一切。
出身被视为个人价值和个人成就的最高标志。 要进入这些公司,你只能通过
“黄金通道”——通常是全美排名前十五或前二十学校的学生才可以参与竞争。越是业内顶尖的公司,需要你的学校排名越靠前。
作为家长, 我们还要瞄准顶尖名校吗? 哈佛校长德鲁·福斯特(Drew Faust)曾在2008年毕业典礼致辞时说:
“我刚当校长时,你们问我的第一件事不是课程、指导、教员联系方式,而是问我:‘为什么哈佛有这么多人去了华尔街?去了金融机构、咨询公司、投资银行?’……哈佛毕业生中,58%的男生和43%的女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连哈佛校长就发出了这类天问,
恐怕基于现实利益的选择,依然还是大多数名校毕业生的选择。 更高的收入、更好的社会地位,理想主义的口号在这些面前,还是显得弱爆了。
世界上能有几个张桂梅校长呢?世界上多的还是如你我这般,自己平凡而希望孩子不平凡,自己吃过苦头而希望孩子少受点苦的父母罢了。
但是,优秀只有一种定义吗? 在看《令人心动的offer》时,更令我不适的是,来自斯坦福的王骁得到了面试官一致的Yes,来自常熟理工的丁辉却得到了一致的Why。
在王骁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世俗意义上成功者所有的顶级配置,就像一辆豪华的跑车,但是我感受不到他的人性和温度。他更像是那种把"竞争"内化了的人。换句话说,我看不到
"人味儿"。
在丁辉身上,我反而看到了被生活教育过的痛苦和觉醒,我看到了他的
“选择”。所谓的“背水一战”,被很多人质疑,不过,我倒是看到了
"终身学习者"的精神。
心态开放,把自己放在低位,一直努力,他终将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即便他最终不在红圈所留下来,他的人生,终将活得不错。
真正的优秀 到底是什么? 写到这里,我整个人也是拧巴的。
你说鸡娃吧,我可不想砸了钱花了无数心血,最后培养出来一个只会满口凡尔赛的名校毕业生啊!你说不鸡娃吧,没有规划,完全佛系,像丁辉那样走了许多弯路,那也很心酸吧?
直到前两天本号有一个读者留言,让我豁然开朗,在此借用一下“司·斯DN“读者充满智慧的金句:
因为我们很多大人没有看透优秀的真正内涵。他们误以为优秀等同于成绩、学历、获奖情况或薪资等外在光环。
其实
优秀是内核的,是品质、性格、思维能力,是做事方法、待人接物的情商等一系列内化的东西。在这样的内核下,上述外在光环不过是副产品。
因为没有看透优秀的内核,所以在培养上走偏了,导致孩子虽然表面呈现出优秀的样子,但其实不过是打着厚粉底的粗糙脸蛋儿。
打破这种局面,要残忍地承认自己即使是北大甚至哈佛毕业生,也不够优秀。要
敢于卸掉自己的粉底,然后才能对孩子以真实之心,找对目标。 看了这段话,我踏实多了。也许学历的魔咒、社会的势利依然存在,但成功和优秀的人生并非只有一种定义。所以我不仅要为孩子砸钱上名校,还要让孩子成为不一样的斯坦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