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马救银行 纳税人买单

问：如果你亏掉他人的大笔钱，后果如何？答案：获得来自联邦政府的一份大礼。不过在给钱之前，总统会对你严声斥责。

说得清楚一点，我谈的并不是欧巴马政府创造就业机会，以及暂时大幅增加联邦开支的计画。这是正确的药方。我说的是欧巴马政府的金融体系拯救方案。它们逐渐有如典型的「柠檬共和国」操演：如果出了任何差池，由纳税人承担工本；如经证明对症下药，股东与企业高层获利。

听到欧巴马政府官员最近有关财经政策的谈话时，我感觉有如进入时空错置的状态，彷佛时序仍然是2005年，葛林斯班仍然是大师，银行界人士依旧是资本主义的英雄。

美国财长盖纳准备因为金融体系的此一巨大亏损而让纳税人上这个勾。他表示：「我们的金融体系由民间股东及机构经营。我们将竭尽所能保住这套体系。」

另一方面，华盛顿邮报引述官方消息人士的说法指出，盖纳与欧巴马的首席经济顾问桑莫斯认为，「如与短短数年间亏损一兆以上美元的民间天才相比，政府是蹩脚的银行经营者」。

这种即使在政府大手笔金援下，仍然偏好民间掌理的偏见似乎已经扭曲政府对金融危机的反应方式。

如今，当局必须以具体措施扶助金融体系。雷曼兄弟倒闭后出现的乱局显示，任由大型金融机构倒闭可能有害经济的健全。为数不少的大型机构已经濒临危险边缘。

因此，银行需要更多的资金。在正常的时期，银行为筹措资金而向民间投资人出售股份，投资人则获取银行的股份。你可能会认为，如果银行无法或不可能自民间投资人手中筹得足够的资金，政府必须代替民间投资人的角色：提供资金，换取部分所有权。

症结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银行的股票价值已经所剩无几；花旗集团与美国银行的市场值合计约仅520亿美元。在这种局面下，所有权不可能局部化。事实上，以足够的纳税人血汗钱使银行恢复健全体质将使它们变成公有事业。

我对这种可能性的回答是：怎么样？如果纳税人为拯救银行的方案买单，他们为什么不能获取所有权，至少直到民间买家出现？然而欧巴马政府似乎为了避免这种后果而自缚手脚。

如果新闻报导无误，银行拯救方案将包含两个主要部分：政府购入部分有问题的银行资产，并担保其他资产的损失。担保有如对银行股东的大礼。金融时报报导，如果价格合理，购入不是大礼，价格才是，而且可能以「估价模式」而不是市场价格为基础。这意味，政府也会发送大礼。

政府可能大手笔补贴股东，纳税人获得的回报是：零。

能否至少限制机构高层的薪资上限，以免惹恼社会大众的偷窃事件再度上演？欧巴马总统在最近一次的每周演说中痛批华尔街高层坐领优渥薪酬，然而根据华盛顿邮报的说法，「欧巴马政府可能不会从严限制多数接受政府援助的企业高层薪酬」，因为「从严限制可能导致部分企业不敢开口求援」。这意味，欧巴马的严厉谈话只是说说而已。

另外，华尔街操之过甚的文化似乎并未因为这次的危机而有任何改变。一名银行家向纽约时报表示：「如果我是银行家，凭空创造3000万美元，则我应该分得一份。」如果你是银行家，并使300亿美元凭空消失？山姆大叔来救你了！

虽然公平很重要，问题却不只牵涉到公平的原则。救经济必然花费甚钜：8000亿美元的刺激方案可能只是头期款；即使操作正确，拯救金融体系势必得投入更多资金。

我们不能只是为了维持私有权的幻想而把钱浪掷于为银行及其高层提供钜额的意外之财。

（作者Paul Krugman是纽约时报专栏作家／陈世钦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