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康如败诉 在硅谷掀起链锁效应

　　旧金山——约翰·德尔(John Doerr)的确需要一场胜利，周五晚些时候，这名受人尊敬的风险投资人获得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胜利：陪审团全面驳回了针对其公司凯鹏华盈(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的性别歧视指控。

　　现在不同了，可能要面对更繁杂的程序。

　　在最辉煌的时期，风险投资是一种随心所欲的行业，几乎没有什么规则，也没有多少文书和存档。这种情况现在可能不会存在了。

　　在对凯鹏华盈提起诉讼的前初级合伙人鲍康如出庭作证期间，这种可能性体现了出来。她表示，她为公司推荐了潜在的投资对象Twitter。但凯鹏华盈对此提出异议，称鲍康如无法证明。Twitter目前的市值为320亿美元（约合1990亿元人民币）。

　　“没有任何一份证据能表明，鲍康如推荐了Twitter，”凯鹏华盈的律师琳内·C·赫尔姆勒(Lynne C. Hermle)告诉陪审团。“一份证据都没有。我也可以说，是我推荐了Twitter，但这并不意味着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应该留下证据——与凯鹏华盈的规范做法一致的书面证据，然而没有任何证据。”

　　有必要记录想法的问题，现在开始影响到整个硅谷。虽然有没有推荐投资Twitter的问题，只是这起案件里许多尚未解决的问题中的一个，但是可想而知，凯鹏华盈或其他风投公司的初级合伙人下一次想出好主意时，大概都会在邮件、备忘录、日记，甚至可能是石板上记录下来。凯鹏华盈后来确实对Twitter进行了投资，但当时Twitter的估值已经很高，算不上多么理想。

　　旧金山卢卡斯律师事务所(Lucas Law Firm )的凯瑟琳·M·卢卡斯(Kathleen M. Lucas)表示，“听完证词之后，我会建议我的客户，记录所有信息并且多做笔记，甚至是正式的备忘录，记下他们对公司的贡献，以及自己做过的决定。”

　　将风投过程如此形式化，直接违背了凭直觉投资的方式，而这是风投行业的基石。德尔之所以名声大震，就是因为对于投资支持哪个创业者有很准的直觉。潜在的赢家和输家之间，往往没有什么差别。

　　“我依然在寻找一群吃着玉米卷的斯坦福年轻人，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商业计划书为何物，但我们开支票给他们，与他们一起紧锣密鼓地工作几个月，然后——轰的一下！——就有了一家市值20亿美元的公司，”德尔在1999年的著作《硅谷小伙》(Silicon Boys)中写道。该书以漫画的形式，概述了凯鹏华盈在谷歌(Google)的投资。那笔投资正是大概在那个时间进行的。

　　但现在，在风险投资领域，不管全部写下来的做法与跟着直觉走的传统有多大的冲突，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做法的风险都太高了。鲍康如一案中的证词，多次绕回到了赚钱的投资应归功于谁的问题。

　　“凯鹏华盈需要胜利。所有人都需要胜利。我的确需要一些胜利，”德尔作证期间，在提到鲍康如另一个存在争议的发现RPX时说。

　　华盛顿大学(University of Washington)研究科技史的历史学副教授玛格丽特·奥玛拉(Margaret O’Mara)表示，鲍康如一案突显出，硅谷建立在一种个人关系文化的基础之上，惯于由名人来推动交易。她说，“尽管硅谷不再是那个由小型电子生产商组成的边缘小群体”，但那些思路依然会推动决策。

　　这起案件除了对风险投资产生影响之外，人们也很快对判决本身做出了反应，此外也迅速开始分析案件对硅谷的多样性意味着什么。

　　“有人会以这个判决为例，说性别歧视没问题，那就太令人遗憾了，”Y Combinator总裁萨姆·奥特曼(Sam Altman)说。奥特曼也是Reddit的董事，而鲍康如则在Reddit担任临时CEO。“我希望它能让人们先倾听他人在职场中的经历，再就任何群体在职场中遭遇的挑战形成自己的观点——具体到这个案件，就是女性。”

　　Reddit联合创始人兼主席亚历克西斯·瓦尼安(Alexis Ohanian)补充说，他“高兴地看到，她的行动帮助推动了有关性别平等的讨论，不仅是在科技领域，还包括商业领域”。

　　尽管鲍康如没有胜诉，但此案成功地让女性在科技领域的地位受到了关注。旧金山创业公司PlanGrid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特蕾西·扬(Tracy Young)说，鲍康如案突显出“性别歧视是一个现实问题。为了避免这个问题，有很多事我们可以做也必须做”。该公司提供面向建筑工人的应用。

　　“有关多样性的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在线房地产公司Redfin的首席技术官布里吉特·弗雷(Bridget Frey)说。“没有那场对话，我们就无法互相帮助，改善彼此的处境。”

　　（作者DAVID STREITFELD, CONOR DOUGHERTY 2015年03月30日。翻译：许欣、陈亦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