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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学里穷孩子与富孩子差距竟这么大

www.creaders.net | 2018-06-10 15:57:40  精英说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大学,向来被认为是当今社会中最平等的“象牙塔”,是突破阶层限制不可多得的捷径。优质的教育资源、一应俱全的校区设施,再加上青春热情的年轻人,大学生活一直被描绘成五彩缤纷的美好模样。

然而,事实是这样吗?来自不同原生家庭的学生,是否真的能在学校里得到一样的资源?

为此,美国《华盛顿邮报》特派两名记者,挑选了两名极具代表性的美国本土学生,全程跟拍了他们在校园里一天的生活。

女主角——23岁的希拉,马里兰大学巴尔的摩分校的走读生,父母分居,身上背着沉重的学费负债。男主角——19岁的拉斯,乔治华盛顿大学二年级学生,在纽约州拉奇蒙特一个中产家庭长大。同是本科生,他们享受着一样的大学生活吗?

上午6:55,希拉在马里兰州盖瑟斯堡的公寓里醒来,她被17岁的弟弟从上铺跳下来的声音吵醒了。

没错,23岁的希拉还得和弟弟挤在一间,毕竟住在外面要比住学校便宜太多。此外,她还有一个八年级的妹妹,希拉清晰地听到妹妹在隔壁已经洗漱完毕,于是她也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今天,希拉只有一节课,但是她需要去学校的妇女中心上班。现在学校里正值兄弟姐妹会狂欢的希腊周,她真希望可以提前几分钟下班,去学校运动场上放松一下。

上午7:30,希拉接到了医生的电话。现在,希拉每周都得去做两次理疗,她的右臂一直反复疼痛,不过好在费用可以靠医疗补助cover掉。

希拉家客厅的墙上,挂着她在蒙哥马利学院拿到文凭:“艺术副学士,2016年5月”。她是他们家第一个拿到大学学位的,为此她需要面对数千美元的信用卡债务。

为了还债,希拉还曾辍学去华盛顿打工,劝她回来把学业完成的是她当时的上司,她上司认为她很聪明,不把书读完太可惜了。

好在希拉的父母虽然现在分居,但总算帮忙还清了大部分的学费,这让她还有勇气靠自己去支付日常的生活开支。

过去的几年中,她在餐馆、建筑公司、机场酒吧做过好几份兼职,同时承担了妇女中心的演出任务。虽然忙碌,但好歹能养活自己,而且还有一年她就能拿到社会工作学士学位,希拉觉得很满足。


上午7:56 ,希拉坐进她已经“14岁”的现代牌小车里,穿过晨雾来到了位于中心的物理治疗工作室。医生帮忙按摩了她麻木的手臂和小指头,希拉上周五已经疼到无法脱掉外套。

她的医生告诉她,这疼痛不是因为在课堂上做笔记太多而引起的腕管受伤 ,很有可能是来自自身的免疫性疾病,希拉陷入了沉思。

上午8:20 ,希拉接受治疗的同时,刺耳的闹铃声在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宿舍里响起。拉斯醒了,今天是他的“赖床日”,因为11点才有课。宿舍的墙上贴满了拉斯喜欢的海报,要不是学校要求除大四之外的学生都住在学校,拉斯真想搬出去,宿舍的格局、家具他都不喜欢。

上午8:27,简单的洗漱后,拉斯就来购物中心附近慢跑,他跑步时一般会经过林肯纪念馆和倒影池,一边听着Queens of the Stone Age 和 Iggy Pop,一边从成群的游客和公交车旁边经过。

从这个学年开始,拉斯每天早上都会出来跑步,“我意识到我需要做一些运动,但我不喜欢学校的健身房。”

上午9:01,拉斯回到宿舍,宿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小厨房,不过他一般都出去吃饭。他给自己的计划是每学期花1350美元在日常伙食上,但不包括社交、参加派对那些额外的餐费开销。

此时此刻,希拉结束了治疗,正开车去学校。一上车,她就服下了消炎药,因为手臂的疼痛实在难忍。希拉选择走200号公路,虽然走这条路要收费3美元,但是这样才能更快到达学校。不然会抢不到免费的停车位,那她就得停在每小时收费2美元的访客停车场。希拉觉得,这简直是抢钱。

上午9:30,拉斯把需要完成的作业整理好放进包里,出门去附近的连锁超市买早餐。他早上一般都吃一杯酸奶、一杯橙汁、一根香蕉和一个百吉饼。

买完早餐,拉斯来到学校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大厅,坐下来开始吃早餐。他顺便把笔记本打开,开始阅读《金融时报》和彭博社推送的邮件。

笔记本背面贴满了拉斯每月参加的黑客马拉松的LOGO贴纸,这活动把程序员们聚集在一起,拉斯有时候需要带着睡袋,和伙伴们通宵完成手头的项目。最近一次任务,是设计一个线上表格,帮助警方汇总公众的意见和建议,拉斯觉得这让自己很有成就感。

此时,希拉也抵达了学校,路上她路过了一家曾经实习过的建筑公司,不禁回忆起了当时的趣事:“我知道如何做Excel,他们认为我是一个天才”。幸运的是,希拉如愿找到了一个免费停车位。

至于早餐,希拉每天都去学校的学生中心吃免费点心,早餐时间通常很匆忙。她说,马里兰大学巴尔的摩分校有一半学生住在校内,住在校内就不用每天花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那就能省下更多时间做更多的事情。

希拉第一学年获得了奖学金,她觉得这让她更容易融入她所在的姐妹会,会内的其他同学家里几乎都有女佣,“她们从来不用自己打扫浴室”。

希拉现在正在是一个叫Lambda Theta Alpha的姐妹会担任理事会主席,并活跃在学校拉美裔学生会中。能够代表学校7%的拉美裔学生发声,她挺开心的。

上午9:57,希拉开始她今天唯一的一堂课——“社会工作方法:实践导论”,主要是学习如何向客户披露信息。她在本地一家社区卫生机构实习过8个月,主要是为吸毒者和糖尿病患者传递清洁的针头。

这份实习,让她对社会工作产生了兴趣,希拉计划毕业后去美国志工团AmeriCorps工作,还想找找看有没有机会读个研究生。

上午10:32,拉斯正好打印完一会儿上课要用的资料,开始给身边的同学游说“国际商业导论”。他对国际事务相当有兴趣,他的祖父是瑞典外交部门的一员,叔叔在国会工作,自己还辅修了国际关系的双学位。

乔治华盛顿大学2016年秋季学费是51875美元,拉斯没有为此申请助学贷款,也不需要打工赚生活费,这一点让他很欣喜。他说,如果不得不做其中一件,或两件都做的话,会占用到学习的时间,也会没有空闲时间去做他喜欢的事。

上午11:15,拉斯开始上课,而希拉刚好完成了今天唯一的一节课。她匆匆赶来妇女中心,准备上班。趁着还有段午休的时间,希拉准备先吃个午餐。今天午餐是从家里带来的剩菜:妈妈做的青豆和米饭。

她边吃边想着能够去洛杉矶参加暑期实习的事儿,希拉极其希望能获得这个机会,因为由此带来的实习津贴也可以帮助她为家里分忧。现在一家人住的房子还是租的,有了这笔钱,希拉就可以帮家里支付房租。

午餐时间匆匆结束,希拉开始上班了。

下午12:20,拉斯和几个同学边讨论着课上安排的课后项目,边从教学区走出来。他看到路边有辆食物车,忍不住点了份烟熏热狗配辣椒酱,另外又买了些椒盐卷饼和薯条。

拉斯说,这顿饭贵得离谱。在他们学校有很多餐厅,每餐收费10美元以上。如果顿顿在学校吃,一定会超出他一千出头一点点的伙食预算。

午饭后,拉斯决定去图书馆做做作业。 他在6楼挑了个隔间,刷了会Twitter,刚巧看到Facebook的CEO小扎在参议院的新闻。拉斯本也想去现场看看,其实他每学期都会去国会大厦参加一到两次听证会。毕竟他们学校的地理位置就毗邻着美国国务院,和白宫也只相距几个街区。

下午2:39,希拉的右臂又开始疼了。“我很担心下学期”,她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在这里工作。”

希拉在努力地维持财务状况,这是她最大的压力来源。目前她在等待好几个奖学金的消息,希拉算过,她如果能如愿获得她申请的所有奖学金,加起来一共有1.2万美元一年,这至少可以让她在毕业时只有4万美元的债务缠身。

与此同时,拉斯正在参加学校的一个关于编程的研讨会,参与者大多是男生,年级不同学校也不同,但都是一群对编程有着浓厚兴趣的学生。

拉斯的职业规划是希望毕业后成为一名前端开发人员,为此他自学了HTML、CSS、JavaScript等编程语言。今年夏天,他已经联系好去一家小型国际开发公司的实习工作,学习重建网站和建立数据库。

这份实习不仅有不错的薪酬,而且在家就可以远程完成。拉斯的家在纽约市以北的拉奇蒙特,他的父亲是一名经济顾问,母亲做房地产经纪,拉斯还有两个妹妹。

下午4:00,希拉忙碌于一个女性维权主题的会议,一名女性谈起自己被性侵的经历。其实过去10天里,已经有8名学生向希拉披露过类似的经历。

此时,拉斯结束了研讨会,回图书馆继续完成作业。这期间,他又浏览了小扎参加听证会的更多消息,打算为学校的学生新闻网站撰写篇时评。

拉斯无疑是幸运的,他有更多时间研究自己的课外兴趣,在国际事务、编程技术上做更多探索。拉斯还介绍说,得益于为校新闻网站的志愿服务,自己曾采访到了美国著名的虚拟现实导演,大学生活对他来说是多姿多彩的。

下午5:36,希拉下班了,她奔向运动场,却被告知活动已经结束。姐妹会的成员问她能不能下周日再安排些其他的社团活动,但希拉每周日晚上需要去一个披萨餐厅装盒,根本抽不出时间。

希拉决定回家,她在取车的路上,经过美食广场花了6.25美元买了一盒带薯条的鸡肉,带饮料的套餐实在太贵了。她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检阅着电子邮件,右臂又突然开始抽搐。“我很担心这只手”,她说。希拉第一次拿到诊断时,医生就警告她不要自己吓自己,但她还是去网上谷歌了一下,看到了一位手指畸形的女性,这让希拉更加紧张。

拉斯的晚餐,是和学校里的天主教徒们一起吃的。他的高中是教会高中,所以大一就加入了校天主教社团。上周五,拉斯还参加了社团给联合车站的流浪群体送三明治的活动。“在这个强大国家的首都,无家可归的人数依旧超过了平均水平。”拉斯回忆说,“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悲剧。”

晚餐会上,拉斯还不忘跟朋友们宣传了下小扎在听证会上的视频,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了热门新闻。

晚上7:44,希拉终于到家了,这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最早一次到家。她躺在沙发上休息,开始帮弟弟查查学校。希拉的弟弟妹妹都想上大学,但事实上,父母对他们的学业目标十分不理解,爸爸觉得打算攻读研究生的希拉永远无法结婚,他们在家也从不提起“学校”的任何事。

此时,拉斯回到了宿舍,打开了笔记本,一会刷刷Twitter一会做做作业,安静地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上10:00 ,希拉准备着一份简短的实习简历,把洛杉矶实习的资料做了整理,随后又开始为姐妹会的事务写方案。全部忙完,已经11点多了,希拉开始做家务。

晚上12:00,希拉爬进下铺,上铺的弟弟已经睡着。而此时在华盛顿的拉斯早已进入了梦乡,迎接他的还会是轻松自由的一天。


很明显,即便同在学校,希拉和拉斯的校园生活差异也是巨大的,他们每天的所思所想截然不同,所能自由分配的时间长度也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据美国教育部统计,只有不到20%的本科生能够享受如影视作品中那样精彩自由的大学生活。大部分学生被沉重的学生贷款压迫,不得不选择学费更便宜的公立学校就读,同时只能住在校外,这其中女性的比例更高。目前,至少有43%的全日制本科生需要兼职工作。

当我们的求知生活,被繁琐的兼职工作、揪心的还债压力所困扰,得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抢回”那些比别人多花费的“求生”时间。这背后的辛酸,是拖累孩子的毒药,还是促其成长的化肥,值得我们好好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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