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不寻常 川普介入司法处理华为案？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个月曾暗示针对中国电信巨商华为及其首席财务官孟晚舟的刑事指控可以被用于美国与中国的贸易磋商。他的有关言论令一些人感到震惊。

特朗普2月22日在白宫回应记者有关孟晚舟一案的提问时说：“我们将在未来一两个星期里讨论所有相关议题”。 他还说：“我们会跟美国的检察官、跟司法部长讨论这件事。我们会做出相关决定。但目前我们还没有讨论这个问题。”

特朗普看来愿意放弃对华为及其一名主管的起诉以换取与中国达成更有利的贸易协定，这种想法引起了一些法律专家的警觉。他们认为，总统的这个想法可能会引起司法部的负面反应。

直到去年还在司法部担任国家安全事务高级官员、目前在私人律师所执业的戴维·罗夫曼(David Laufman)说：“如果白宫要司法部放弃对华为及孟女士的起诉，我预计那会遇到巨大的阻力和反对。”

前司法部派驻美国驻北京大使馆的常驻法律顾问、前联邦检察官程乐其(Ron Cheng)说，假若美国对孟晚舟的刑事诉讼受到贸易磋商影响，那会很不寻常。现在在美迈斯律师事务所担任合伙人的程乐其说：“那样做立下的先例将会带来许多忧虑。”

美国司法部今年1月29日宣布了对孟晚舟、华为公司及其几家下属公司的刑事指控，这些指控包括违反美国对伊朗的制裁令、窃取美国的知识产权。孟晚舟去年12月初被加拿大当局应美国的请求逮捕。

这些指控加剧了与中国的紧张关系。北京称针对孟晚舟的案件是“政治迫害”。这引发了特朗普提出有关解决华为案件的想法。

特朗普常以自己谈判技巧而自豪。他那样做可能是为了吸引中国跟美国达成贸易协议而虚张声势，但是为了贸易谈判而做交易的做法并非没有先例。

去年，特朗普就曾下令商务部撤销对中国电信企业中兴公司的禁令。中兴此前违反了它与美国司法部签订了协议。中兴公司被指责向伊朗出售美国产品从而违反美国对伊朗的制裁令，为了解决这项指责，它与美国司法部签订了协议。

至于对华为案的处理，外界还不清楚特朗普个人参与的程度以及白宫与司法部之间的有关讨论。孟晚舟去年12月被逮捕后，白宫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的一名发言人说，博尔顿和特朗普事前对她被捕并不知情。特朗普后来说，白宫与司法部讨论了华为案。

司法部高级官员曾努力淡化华为案与美中贸易磋商的联系。在司法部今年1月宣布对华为提出起诉后，当时的司法部代理部长惠特克在回答相关提问时说：“我们处理案子时明确独立于联邦政府，因为这是刑事诉讼系统必须有的运作方式。”

司法部一位发言人拒绝说自从特朗普最近的评论之后白宫是否与司法部讨论过华为的案子。华为对位于纽约和西雅图的联邦法院对公司提出的控告申辩无罪。当地的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发言人说，相关案件正在进行当中。

在美国司法部对华为提出起诉的同时，特朗普政府在全球各地加大了对这家电信巨商的批评。美国政府警告说，这家由一名前中国军方官员创建的公司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并敦促盟国将华为排除在5G移动网络的建设之外。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已经颁布了对华为的禁令，但其他盟国提出了异议。

华为在170多个国家有业务，年收入达1080亿美元，是世界上最大电信设备供应商。去年，这家跨国公司超越苹果公司，成为世界上第二大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制造商。

在处理与国家安全有关的刑事案件时，司法部向白宫通报即将要开始的执法行动并不罕见。这样做可能让政府官员们必要时缓解冲突或者就宣布起诉的时机提出建议。前司法部高级官员罗夫曼说，“这样做不是将事先批准的权力或者否决权交给白宫。”

一些法律专家认为白宫真有可能越界干预刑事案件。不过，白宫可以不直接要求司法部撤销案件，但又敦促司法部设计出一项解决方案，好让司法部感到提出这项起诉的正确性，并且看起来没有让华为或者孟晚舟逍遥法外。

罗夫曼说，解决方案可能包括华为承认自己的责任、支付巨额罚款，并答应接受严格的措施以确保对处理方式的遵从，或答应接受其他条件。不过他说，“即便如此，这样的解决方案可能也会在司法部上下引起人们的忧虑。”

中国的中兴公司就是以这种方式摆平了对其违法美国制裁令的指控。2017年，中兴承认违反了美国制裁令向伊朗出售美国的商品和技术，并答应支付四亿三千万美元罚款。

后来，该公司承认违反了与美国商务部达成的协议，在商务部宣布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兴出售关键的零部件之后，中兴面临几乎倒闭的危险。

在特朗普介入后，商务部解除了销售禁令，但对公司实施了所谓最严格的措施以确保公司遵守相关协议。

华为案也可能以类似方式得到解决。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由于孟晚舟受到刑事指控，她必须在美国法庭出庭提出申辩。

程乐其律师说：“对这种案件做出正式处置的唯一方式是她要来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