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高等教育合作走向衰亡

　　随着美中关系跌入两国建交以来的最低点，高等教育已经成为另一个战场。一家美国政府机构近年来分别对美国高校在中国设立的分校，以及设在美国高校中的孔子学院发布了调查报告。这家机构的一名官员周二表示，美中高等教育合作近期明显出现收缩。

　　上个月，美国政府宣布将协调美国各个孔子学院（以下简称“孔院”）的孔子学院美国中心列为“外国使团”(foreign mission)。据媒体今年五月披露，美国政府还计划取消数千名有中国军事院校背景的研究生和研究人员的签证。早在2018年，美国政府就把攻读“敏感研究领域”的中国研究生的签证有效期限制，从五年缩短至可续签的一年。

　　美国监察机构政府问责局(GAO)国际事务和贸易团队主任杰森·贝尔(Jason Bair)，周二在一场网络研讨会上指出，美中两国的高等教育合作近年来出现了收缩。

　　“当我们最初开展相关调查时，大背景显然不同。在我看来，美中高校合作当时正在扩张，美国大学的中国分校以及孔子学院的数量快速增长，而如今我们进入了一个收缩阶段。”

　　在这场由美国国会设立的国际教育与研究组织东西方中心(East-West Center)举办的会议上，美国政府问责局的几名官员介绍了这家机构在2016年和2019年发布的两份调查报告。第一份报告研究了美国高校的中国大陆分校的运作情况，第二份报告则聚焦了在美国校园开设的孔子学院的运营细节。

　　考虑到孔子学院正受到美国朝野越来越强烈的质疑，第二份报告看上去更具时效性。

　　美国孔院数量大幅减少

　　美国政府问责局在2018年初开始对此进行调查时，美国仍有96家孔子学院。而美国国务院上个月发布的情况说明书显示，美国目前仅剩75所孔院，其中的65所在美国高校运营。

　　美国国会2018年通过《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禁止国防部资助设有孔院的美国大学的中文旗舰项目，除非该大学获得豁免，这项规定直接或间接导致多所美国大学陆续关闭了孔院。美国全国学者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lars)的不完全统计显示，近年来有54所美国的孔院已经关闭或准备关闭。

　　美国政府问责局国际事务和贸易团队高级分析师凯特琳· 米切尔(Caitlin Mitchell)在会上说，他们获取并审阅了90份美国大学与中国教育部直属机构国家汉办签订的合同。这些合同的内容大体相似，提出孔院将提供汉语教学、组织汉语水平考试、举行语言和文化交流活动等等。

　　不过，这家机构发现，尽管一些孔子学院的部分课程计入学生的学分，汉办提供的教学材料几乎只适用于不计学分的课程。

　　“我们识别出了至少二十家提供中文或中国文化等学分课程的孔子学院。在孔院教师教授了学分课程的个案调查学校，校方官员表示，这些孔院使用的是校方教授开发或批准的课程。”

　　米切尔表示，通过对一些设有孔院的美国校方官员等利害关系者的采访，这家机构总结出了这些高等教育工作者对于孔院的看法。他们认为，孔院有利于增强美中的学术合作和美国高校的中国招生工作，也为这些学校的中文项目提供了宝贵资源。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认为孔院限制了批评中国政府的相关议题的学术讨论，甚至导致校方进行自我审查。

　　美国大学中国分校面临限制

　　美国政府问责局2016年发布的另一份报告，调查了十多所美国高校的中国大陆分校的运作情况。美国跨境教育研究小组(C-BERT)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1月，有14所美国高校在中国大陆设立了分校，包括上海纽约大学、昆山杜克大学、清华-伯克利深圳学院等等。目前，国外高校在中国不得设置独立分校，而需以中外合作办学的形式运营。

　　报告指出，尽管这些分校得到了中国地方政府在财政上的大力支持，但大部分学校与中方相关部门的合同中都提到，会保护学术自由或将遵循美国学术标准。不过，也有一些教职员工指出，他们被告知不应在课上讨论一些敏感话题，而一些学生可能也会受此影响。

　　“一些人告诉我们，中国学生可能认为有些同班同学是监视者，他们会把大家在课上的言论汇报给中国政府或中共，而这会打压学生在课上畅所欲言的积极性。”

　　尽管如此，这些海外分校的校方官员大多表示，他们仍然拥有对课程设置和人员招聘的控制权。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上周对媒体表示，大家都意识到了位于美国的孔院所带来的风险，这些孔院有望在年底前全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