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不宁 习近平提心吊胆

　　北京时间7月18日，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从北京直飞宁夏固原。之后3天的地方巡视，当然可以视为一次红色“朝圣之旅”，也可以视为北戴河会议前的准备，更可以视为“不落下一个民族”的扶贫筹备。然而，另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作为伊斯兰化东渐的咽喉要道，近年宁夏伊斯兰宗教色彩的扩张引起了中央高层的警觉。

　　隐忧

　　在9?11之后的十余年，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和极端主义在全球的扩张引起越来越多的注意。在此背景下，中国新疆地区也受到了波及，包括7?5骚乱以及其他暴力恐怖袭击事件从内在因果上皆与之有莫大联系。

　　宁夏与甘肃地处内地与新疆衔接的走廊地带，尤其宁夏更是中国唯一一个信仰伊斯兰教的省级回族自治区。其面积虽小，但无论从近现代历史上还是从现实的伊斯兰宗教色彩强化上，其地位都尤为重要。

　　然而，在新疆地区出现男子留长须、女子蒙面纱等原教旨倾向后，宁夏的伊斯兰宗教色彩也在潜滋暗长。据官方的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公布的2014年统计数据，经过相关登记的清真寺等伊斯兰教活动场所有39,135座，其中清真寺39,019座，道堂、拱北106个，礼拜点10个。其中，新疆24,532座，甘肃4,606座，排名第三宁夏清真寺4,203座、拱北及道堂102个。这一系列数字令人瞠目结舌。

　　不同于新疆，宁夏的回族穆斯林基本都能与当地非穆斯林民众和睦相处，过着自己平静生活，与官方保持温和合作的关系。2016年2月份，《纽约时报》的报道也承认这一点。报道说，纵观宁夏和相邻的甘肃省，即使身处最小的村庄，抬头也能看到装饰一新的清真寺，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宗教学校里学习《古兰经》，宣礼员用扩音器召唤信徒……但是，宁夏的宗教领袖也承认，对于压制伊斯兰教不同派系之间潜在的竞争和冲突，政府变得尤为关注。数名阿訇称，共产党官员最担忧的是萨拉菲派。这是逊尼派中一个极端保守的分支，它对宗教文献的严格解读，与极端主义联系在了一起。

　　而且，最近的一系列争论也引起了中央的注意。今年5月份先是出现阿拉伯语教师教授阿拉伯语的幼儿园，显示阿拉伯文的路牌，继而当地媒体曝光宁夏某县下令将学校食堂全部改为清真食堂……这些变化引起了不少观察人士的注意。

　　宁夏政坛与头巾

　　习近平考察宁夏期间，新上任的宁夏代主席咸辉未戴头巾的画面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大约在5个月前，宁夏原主席刘慧陪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考察时显示是蒙着头巾的。这一细节意味着什么？已婚妇女蒙头巾在穆斯林中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细节。咸辉与刘慧虽都是回族高官，按照自治区主席均由本民族官员充任的惯例体现“自治”，但中共也忌讳政治中掺入宗教色彩。

　　实际上，宁夏政坛的变化透露了更多信息。咸辉的上位之前并无任何征兆。在6月末中央政治局会议之后，主掌宁夏的刘慧任期未满突然去职，上调中央，接任国家民委副主任。刘慧虽然明确为正部级，但相对于封疆宁夏，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更值得注意的是刘慧的前任。一度以全国政协副主席之位身兼国家民委主任和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的王正伟，自3月起相继卸任兼职，失去实权地位，成为任期最短的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和国家民委主任。当时即有评论称，以1954年出生的巴特尔接替1957年出生的王正伟，明显透露对王的不满。

　　公开资料显示，王正伟早年研习伊斯兰经济制度，自2004年任宁夏自治区常务副主席，到2008年转正，直到2013年“入京”，执掌宁夏实权仅10年。这位致力于学者型回族官员被指任内强化民族识别，大力推动清真食品管理条例，全国各地大建清真寺，“他是用阿訇的思维推广伊斯兰教。”

　　他曾谈及宁夏回汉民族关系和睦，“我们回族给孩子结婚的时候，汉族同志到回族家来吃饭，而在一个回汉杂居的村子里面，汉族给家里娶媳妇，回族本来很讲究生活习惯的但是他愿意到汉族家去吃饭，什么原因呢？就是这家汉族已经不吃猪肉，完全在这个村子按照回民的习惯生活，大家互相尊重，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是，回汉之间都能吃饭，这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说明互相尊重，互相包容。”此论公布后引起舆论大哗。

　　5个月间，习李到齐了

　　此次习近平赴宁夏，从某种意义说属于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十八大至今其足迹已遍及26省区。但是李克强2月初考察宁夏不过才数月，二人扎堆赴宁夏显示了中共高层对宁夏的关注。

　　习近平造访宁夏向回族穆斯林展现善意姿态（图源：新华社）

　　当然，无论是习近平还是李克强都不可能公开对民族、宗教这些感情敏感的问题发表强硬表态，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忧虑，不希望对某些可能难以逆转的宗教极端化趋势保持警惕并早做准备。

　　人们也许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习近平走访的泾源县大湾乡杨岭村看望父老乡亲走进的是回族群众马科的家。其实，无论是在新疆还是宁夏，习近平都将其情有独钟的政治理想——扶贫与解决民族矛盾的深层次经济原因相联系，并认为这是彻底解决宗教极端化的釜底抽薪之法。

　　同时，李克强2月2日曾造访了一座拥有近500年历史的清真寺——银川永宁县纳家户清真寺，并与这些信众席地而坐恳谈。5个与多月后，习近平则在7月19日造访银川市金凤区的新城清真寺。二人不约而同的动作虽属于通常意义上的向民族宗教人士示好的必备科目，但是习近平的发言还是泄露了“天机”。

　　习近平说，"无论是本土宗教还是外来宗教，都深深嵌入拥有5,000多年历史的中华文明，深深融入我们的社会生活。要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支持我国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他甚至就具体的伊斯兰解经工作下达了指示，鼓励培养中青年宗教人才。这种开放和信任态度显然是想安抚宁夏的穆斯林们。

　　巧合的是，就在习近平离开宁夏的7月20日当天，中外伊斯兰界人士在新疆乌鲁木齐举行了一次抵制宗教极端倡导中道的聚会。中国伊斯兰教协会会长陈广元阿訇表示，“伊斯兰教界要努力传播伊斯兰正道，防止青年一代受不良思想影响，甚至被极端主义蒙蔽和利用。要让青年人了解伊斯兰教的中道思想及其价值，自觉远离和抵制极端主义的侵害。”这或许正是习近平本人想说而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