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很多“定时炸弹”
2016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提金融风险监管全覆盖,要求加快改革完善现代金融监管体制。2016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2016年召开的三次中央政治局会议,都将防范金融风险放在突出位置。
另据《中国经济周刊》报导,项俊波的监管思路以2014年为分水岭,在此之前,以防控风险为主,多次出重拳整顿市场;此后则演变为鼓励创新、突破发展为主,“放开前端”的做法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从2014年至2016年,中国新增的保险类公司激增200多家,吸引了大量资本进入保险业,成就了保险业的辉煌。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野蛮生长的保险业却忘记了“保险姓保”,依靠廉价获得的巨额资金,再配上平均八倍左右的槓桿,像抽水机一样抽走市面上的各路资金,崛起为令市场瞩目的凶勐力量。此后,宝能系与万科上演股权争斗全武行,血洗南玻A,觊觎格力电器,阳光保险举牌伊利股份,恒大人寿短炒梅雁吉祥,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举牌资金令人“生畏”,成为A股市场的“洪水勐兽”,直至个别险资变身证监会主席刘士余怒对的“野蛮人、害人精”,成为众矢之的。
刘士余曾怒怼:“用来路不当的钱从事槓桿收购,行为上从门口的陌生人变成野蛮人,最后变成行业的强盗,这是不可以的。”在很多市场人士看来,虽然并未点名“你”是谁,但事实上,指的就是险资。
形势已经发生变化
2016年春节前后,张峻因广东省副省长刘志庚一案被带走协助调查,至今未归。5月收到富德生命人寿高管涉嫌转移资产的匿名举报信后,保监会工作小组进驻调研。此外,央行、中纪委和公安部亦相继对其调查。
除了富德生命人寿,安邦保险和前海人寿亦被保监会重点调研。
一时间,举牌险企一时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仅将保险业推到产业对立面,也把项俊波本人及其执掌的保监会推到风口浪尖。保险界、产业界、学界甚至中央决策层棒喝,保险业已偏离保障主业,险资正在变成“险”资。
2016年12月,在国务院高层重申“保险业姓保,保监会姓监”之下,保监会密集出台一系列收紧和规范保险业管理的文件,涵盖业务、投资、机构管理等诸领域,“亮出牙齿”,从严从紧管理将成为2017年以来的监管主基调。
《财经》的报导称,到2016年底,项俊波改革以来的数条重要松绑政策,已逐一恢复到原有规定。
客观来讲,项俊波的贡献也当得上其自诩的“中国最大的保险推销员”称号。根据保监会公布的数据,2016年保险业资产总量15.12万亿元,较2011年的6.01万亿元增长250%。此间,各种创新也喷涌而出,尤以互联网保险引人注目。2016年新增互联网保险保单61.65亿件,占全部新增保单件数的64.59%。
但对于项俊波主导下的涉及保险业的几大改革,多位监管层和险企人士对《财经》表示,无论是寿险费率、车险还是资金运用改革,从效果上来看,在行业内被认为是失败的。
而且,五年来行业累积的3万亿元短期理财险产品等等诸多危及金融安全的“定时炸弹”如何解除引信,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