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发生的两件事,让“大陆人戾气太重”这个话题再一次登榜海外中文媒体和社交网络。
一是7月28日,一名44岁的大陆女游客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一家免税店里与店员发生争执后,出手掌掴对方脸部两次,被当场制伏,机场警察局以攻击罪逮捕关押。这起事件导致当晚由洛杉矶飞往上海的中国东方航空公司及机上300多名旅客延误一个多小时,而这名嚣张的女游客及她父亲都因此未能登上当晚飞机离开洛杉矶。
二是7月30日凌晨,在一架由迪拜飞香港的国泰航班上,一名36岁的许姓大陆女子要求空姐提供儿童餐给家人,但因之前未有预订无果,于是心生不满与空服人员发生争执,并向一名空姐淋泼果汁,航班抵达香港后机场警察上机调查,最后以涉嫌普通袭击拘捕这名持有大陆身份证明文件的许姓女子。
在知乎网站上“现代中国社会戾气太重”的相关话题也是近段时间讨论最踊跃、获得认同最多的一个,好像国人之间已经失去了相互的信任、宽容、尊重、忍让和谦和,有点矛盾就怒火中烧,欲置对方死地,记得不久前曾报道的一个新闻,说某地一个年轻的宝马女因车不小心被路边的修车工刮了一下,立即下车对其一顿痛骂,还打电话把住在附近别墅区的父母也叫来一起拳打脚踢,最后不堪羞辱的修车工拿来一把尖刀杀死了宝马女一家三口。就在上个星期,长沙两酒吧为争车位还爆发了大规模群殴。社会上的这类新闻变得越来越不陌生,我们的戾气仿佛就像已充满了整个房间的煤气,只待一个小小的引子便会立刻发生爆炸。
现实如此,网络更甚。新闻评论、微博论坛、专栏留言、公号朋友圈等俨然已成了菜市场和街口,到处都是喷子,骂完专家骂明星,骂完美帝骂国人,容不得一点异议,只要一言不合立马开撕,好像全世界就他自己掌握真理和正义似的。据助理统计,在我们介绍美国社会、文化和教育文章后面最常见的谩骂就是“美狗”、“汉奸”之类的大帽子,还有不少人居然会说“美国这么好你赶紧滚去”之类,居然看都没看作者介绍其实我们正住在美国,想必文章也没读就敢乱骂,真应了那句著名的谚语,“绊倒你的常常你自己扔下的石头”。
戾气横行也影响了我们社会在国际上的形象。我有个美国学生今年春天毕业后找到新工作后常到大陆出差,刚到上海时对什么都赞不绝口,各种便利店通宵营业、东西便宜、销售人员友善等等,但连续待了两个月后居然辞职回美国了,我一问原来是因为受骗、买到假货、被碰瓷了N次之后厌倦了,他在脸书的页面上就有被托儿拉去喝茶遭索要三千多人民币的遭遇。不过让他最不理解的还不是对外国人的欺诈,而是中国人对自己人也能下得去狠手,上下班高峰的地铁里,两个人因互相推挤了一下就互相辱骂甚至大打出手,有时还会刀子相见,他怕在这样得环境下待久了自己也变得暴躁和戾气十足。
一个人的戾气可以归咎为坏脾气,而一群人的戾气就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显然我们的暴戾源自这个社会,近年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和资源分配的不公平造成了巨大的贫富差距,置身其中常有的挫败感、不安全感和无力感不免让人滋生怨气,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戾气。而戾气反过来又来加害于这个社会,因此变成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需要严格的法律打击和制约才能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