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里达州奥兰多一家同志夜总会,周日凌晨发生阿富汗裔移民滥杀,造成51死、53伤,刷新2007年维吉尼亚理工大学屠杀案32死纪录。这起滥杀应是仇恨同性恋加恐怖攻击“二合一”。美国枪枝泛滥、滥杀成风,维吉尼亚理工大学滥杀案凶手是韩裔赵承熙,佛州凶案枪手马丁(Omar Mateen)是阿富汗裔移民,不幸的巧合多少将影响移民形象,印证川普一些荒谬主张有理,也加深移民被质疑的社会情结。
一年多来,法国、英国、比利时、美国相继发生恐怖攻击滥杀,多数和“伊斯兰国” (IS)有关,使川普倡议伊斯兰恐怖主义未肃清前,应禁止穆斯林入境美国的言论听来虽荒谬,违反平等对待各族裔、宗教的原则,明显存在歧视,但滥杀案难免再激发社会不信任穆斯林情绪,让川普的言论增添说服力。
本报去年社论即指出,持枪滥杀已成美国“社会之癌”,无药可救。美国枪击案每年平均2万多起,3.2万人死于枪下,比恐怖攻击还可怕。每隔一阵子,美国就有重大枪击案,死伤枕藉,血流成泊;畸形的“枪枝文化”,无辜民众生命不断被夺走,安全没有保障,美国妄配称第一强国。这种质疑和痛心可谓历久弥新,而两党政治人物对争议即使有讨论,只能蜻蜓点水表态,全然无解。
美国如今对付外来恐袭没有出问题,但对恐怖细胞渗透,蛊惑美国穆斯林移民或美国原生白人投入恐怖行动,显然政府有许多力有未逮,本土非政治性大规模滥杀,和外来恐怖主义威胁一样,两者都成了“美国之癌”。
近年美国每年动辄数十人死伤的血案层出不穷,包括电影院、学校、夜店、教堂滥杀,无辜民众甚至孩童都受害。例如,1999年科罗拉多州哥伦邦高中大屠杀14死、2007年维吉尼亚理工大学滥杀34死、2012年科罗拉多戏院滥杀12死、2012年康州珊迪虎克小学26死。去年5月,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教堂白人至上主义分子枪杀九名非裔;12月,加州圣伯纳汀诺市恐袭14人被杀死、17人受伤,后者是首次本土恐袭,凶手夫妇和“伊斯兰国”有关。可以预料,未来恐袭凶手可能寻求“破纪录”,死伤人数将越来越多、越血腥。
佛州滥杀为何挑同性恋夜店,显然仇恨同性恋。一般公认,穆斯林“可兰经”对禁绝同性恋并不明确,但后世穆斯林“发扬光大”,许多伊斯兰国家禁止同性恋,伊斯兰文化圈如北非、阿富汗、巴基斯坦,同性性交被视为极大罪恶,同性恋者饱受歧视。这种文化和美国同性恋开放,保障其权利针锋相对。佛州凶手是否既报复美国,又消灭同性恋,想“一举两得”,和过去恐袭明显不同。
凶手马丁是阿富汗裔,部分美国人认定的“外来者”。大选年很多事会有连锁效应,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喜莱莉?克林顿维护同性恋者和同性婚姻权利,依循民主党意识形态;川普对同性恋权利、妇女堕胎权等则采反对立场,后来曾反复修正,但他力主驱逐非法移民,认为他们动摇美国根本,同时应禁止穆斯林入境,因为穆斯林对美国安全构成威胁,不幸从血案中获得部分佐证。他的粉丝团网站,有许多谴责欧巴马总统允许叙利亚难民入境的言论,近似纳粹的民粹言论,似乎找到新证据和说服力,至少将巩固选民对川普的坚定支持态度。
不过,滥杀案同样也给支持更严格枪枝管制的喜莱莉新佐证。欧巴马在加州恐袭后曾重提控枪,川普立即大唱反调,指法国民众如可拥枪,巴黎恐袭结果就可能不同。佛州血案如今也捅破川普的推论不正确,警察和恐袭者枪战,照样死伤枕藉;川普也主张强硬对付恐怖势力,肃清穆斯林,加州和佛州血案,让他的主张更增说服力。
美国反恐正面临内部新挑战。加州恐袭枪手法鲁克是伊利诺州出生的巴基斯坦裔,马丁是纽约出生,严格讲,都算是土生土长美国人。但有些穆斯林群体不但未融入美国文化,反而被母国激进宗教思想影响,变成美国的“内部敌人”,比国外输入的恐袭更可怕,防不胜防,政府却从未发现他们可疑。穆斯林移民群体也成众矢之的,情治单位监视面临族裔侦防(racial profiling)或保障民权的两难。川普倾向强硬的主张,看来血案后更易激发选民共鸣。
总之,今后美国“独狼式”恐袭可能增加、案情更血腥,成为新总统的挑战。无论喜莱莉或川普当选,枪枝管制得视国会多数党谁掌控来决定,而面对国内约300万穆斯林选民,肃清恐怖分子绝对必要,却不能以牺牲人权作代价,川普再强硬也须遵守这个铁律。